宁冉声不说话,只能是宁威锋发问:“难道你真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
“爸爸,你会同意我吗?”宁冉声定定地看着宁威锋。
“爸爸不想同你。”宁威锋叹气再叹气,“但如果你心意已决,我们全家人都是你的依靠,不管是我还是你姐姐。”
宁冉声:“爸爸……”
——
周一,宁冉声回易和上班,事qíng不多也不少,整理资料、起糙法律文书、联系客户……中午她接到宁洵洵的电话,让她下午请个假去医院做检查。
宁洵洵虽然也同意了她的决定,还是颇幽怨:“我差点怀疑是不是我们宁家风不好,我离婚了,你又要做单身妈妈了。”
宁冉声抱着姐姐:“我们又后福么?”
宁洵洵只能拍拍妹妹:“对,后福。”
……
宁冉声找江行止请假,还没有来到门口便听到江行止愉快的笑声:“好的,那谢谢杨局了。”
A市公安总局局长就是姓杨,宁冉声反应过来时,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你是不是有秦老师有消息了?”
江行止挂上电话,看向突然闯进来的宁冉声:“没有。”
宁冉声:“你明明跟杨局长打电话了,你还说谢谢他。”
江行止面不红心不跳地反驳:“是税务局的杨副局长,谢谢他给我减少纳税。”
“哦。”宁冉声相信江行止的话,遗憾地走出了办公室,回到办公桌继续默默处理下头上的事qíng,心里琢磨了会,有点不对劲。
秦老师依旧没有消息,但江行止脸上为什么会有如释负重的笑容,甚至早上她坐他车去易和时,她还听到江行止哼了歌。
宁冉声越想越不对劲,双手紧紧抓着膝盖,怒火中烧,再次站起来推开江行止的办公室。
江行止在得知好兄弟安全后的确是心qíng好,脸上笑容犹如乌云消散后的晴天。他让阿沈定了飞马来西亚的机票,想到有一些话叮嘱宁冉声,正巧宁冉声进来,便开口:“冉声,我要去马来西亚几天,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据说心qíng好可以转运。”
宁冉声冷眼看着江行止,顿了下垂下头:“我下午要请个假。”
“请假?”江行止问。
宁冉声点头,轻轻道:“我有了秦老师的宝宝,不过秦老师看起来是不会回来了,我不想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所以在悲剧还没有造成前,我……”
江行止整个人都僵住了。
宁冉声抬眸,又像是想到什么事:“江律师,你有认识什么技术好点的医生吗?”
江行止:“……”
内心深受煎熬的江行止把原话转达给马来西亚那边的警员,警员转告在病chuáng上的秦佑生,病chuáng上的男人立马激动了:“不行,你们必须加快行动,凭什么你们的计划要让我孩子买单,出了意外谁负责!你们负责得起么?”
☆、68
中午,宁冉声和王臻在宇达大厦四楼吃江南菜,宁冉声请客,拿着菜单勾了满满一桌子,王臻大叫làng费。宁冉声耸耸肩:“我要补充营养。”
王臻欣慰说:“你有这个心挺好的。”
“没办法啊,孤儿寡母什么的只能自力更生,好好照顾自己。”宁冉声淡淡道。
王臻一下子僵住了,定定地看着宁冉声云淡风轻的模样,开口说话都有点结巴:“不会吧,冉声?”
“后面几次没做措施,中了吧。”宁冉声托着下巴叹了叹气,“不过这事你先替我保密,我还不确定呢。”
王臻还处于震惊中,面色凝重。
倒是宁冉声笑了笑,模样十分轻松地拉上王臻的手:“等会请个假陪我去医院好吗?”
王臻望着宁冉声,点点头:“没问题。”
宁冉声跟江行止说要请假,午饭回来后王臻也要请假,江行止心思敏锐:“你要请什么假?”
王臻吞吞吐吐,江行止心里可疑,看向外面的宁冉声,稍微想了想就知道王臻为什么要请假,他烦躁地挥手让王臻出去,然后又把宁冉声叫到了办公室。
江行止擅长辩护,却不擅长劝说这事,但兹事体大啊,他不能不“开导”一下宁冉声。
宁冉声进来后,江行止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婉约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劝说宁冉声要有点耐心,做任何决定前都要深思熟虑,不要让自己后悔。
对于江行止的“良苦用心”,宁冉声一直沉默不语,仿佛一点也听不进江行止的建议,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江行止有点生气了,仿佛宁冉声要打掉的孩子是自己的一样:“如果秦佑生还活着呢,你贸然把他孩子弄没了,你对得起他?”
宁冉声低下头,声音清清淡淡,逻辑格外清楚:“如果秦佑生还活着却故意不出现,到底谁对不起谁啊?”
江行止彻底没有话了,顿了下:“如果他是迫不得已呢?”
宁冉声突然抬起头,认真开口道:“那你告诉我,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
江行止整个人一愣,抬眸看着宁冉声,只觉得眼前女人眼睛亮得让他无法直视,他深吸一口气:“好吧,在我告诉你所有事qíng之前,你必须跟我保证听完之后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宁冉声眼睛一亮,然后庄重地点头,一字一句道:“我保证。”
江行止叹了口气,开始说:“秦佑生现在人在马来西亚的私立医院,虽然受了重伤但你无需担心安全,目前他已经联系上了中国特警组,至于不告诉你的原因是要将计就计,将对方一网打尽。”
宁冉声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停下来:“秦老师受了重伤?”
江行止点头,看向宁冉声突然通红的眼圈,他应该忍住一字不提。他开始怀疑让宁冉声知道秦佑生受伤这事,这个女人还能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么?
“严重吗?”
“死不了。”
宁冉声的确心急如焚,握了握手心:“是谁做的?”
江行止真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了,他手双双肘撑在桌面上,看着已经哭了的宁冉声,目光湛湛:“十天,最晚十天,这十天内你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等秦佑生安全回国,你能做到么?”
宁冉声擦了擦眼泪,脸上有点láng狈,却不忘跟江行止保证:“我能……”
江行止看着现在的宁冉声,心里莫名多了点欣慰,作为男人最大的幸福是什么,他深*的女人为他流泪哭泣外,还为他学会坚qiáng。
这一刻,江行止真的很羡慕秦佑生,他抽了两张纸巾给宁冉声:“行了行了,人不是没有事么,擦掉眼泪可以出去工作了。”
宁冉声其实有点喜极而泣,捂着面低声道:“江大哥,秦老师没事……我真的太开心了……”
刚刚她叫他什么?
江大哥?
江行止面上一热,心头却有点软,又抽了两张纸巾给宁冉声:“行了行了,快点打住了……”
宁冉声有点丢脸,擦擦眼泪吸吸鼻子:“谢谢江律师。”
江行止猛地抬眸,怎么又变回江律师了?
果然女人最擅长玩弄男人的qíng绪。
——
秦佑生没有事这个消息,让宁冉声心里是开心又担心,不过她还是做到了对江行止的保证,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心急如焚地等秦佑生安全归来。
第二天,江行止飞去了马来西亚,处理延安的购货合同,上次秦佑生打电话过来意思是让他别冒险来马来西亚,但是如果真要将计就计引蛇出dòng,他也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么?
江行止马来西亚之前联系了A市的杨局,杨局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一定能确保宁冉声在A市的安全,不过江行止对有关宁冉声的事都格外*cao心,即使登上了去马来西亚的航班,还在琢磨宁冉声是否能沉得住气。
宁冉声的确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但是这次却bī自己沉住气,第五天她忍不住偷偷办了去马来西亚的签证,都在打车去机场路上又折了回来。
未知的等待永远是最难捱的折磨。
A市天气越来越好,宁洵洵为了让她开心点,组织了郊外chūn游,一家人到郊区钓鱼烧烤,huáng子宵也参与了这次的chūn游,依旧对谁都格外殷勤,热qíng起来连张小驰都有点吃不消:“声声啊,你有没有觉得贝贝阿姨的男朋友有点不怀好意啊。”
宁冉声拿着鱼竿钓鱼:“以前你觉得秦老师也是不怀好意么?”
张小驰哼了下,看了眼宁冉声笔挺的坐姿:“小姨妈,你坐得那么正gān什么。”
gān什么,当然怕动了胎气啊。宁冉声觉得张小驰聒噪,生怕自己以后的小孩也有这个毛病,默默转了个方向。
这样的等待,宁冉声心理压力太大,导致从来不长痘的脸冒出了好几颗痘痘,等她终于熬到第八天,她晚上已经没办法正常入睡了,每天必须靠数绵羊让自己入睡,不过最后绵羊的头都会变成秦佑生的笑脸。
秦佑生她朝她伸出手,她伸出手要与他jiāo握,却抓了一个空……
宁冉声吓得从chuáng上弹起来,然后发现只是一个梦,但后半夜再也没有入睡,战战兢兢坐到天亮。
……
直至第九天早上,她接到一个马来西亚打来的电话,她以为是秦佑生,却是一个陌生浑厚低沉的男声:“是宁小姐么,秦律师出事了,正在马兰西亚同善医院急救。”
宁冉声给江行止打电话,无人接听,一道道“嘟嘟嘟”声更让她手足无措。
上午10点,宁冉声还是坐上马来西亚的航班,等找到座位坐下来,手心已经全是汗了,她背靠椅背,正要调整呼吸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耳边:“好巧啊,二姐。”
宁冉声转过头,是huáng子宵灿烂的脸。
宁冉声握住手:“你怎么在这里?”
“我上次就跟贝贝说了要去马来西亚看个朋友,倒是二姐,我很好奇呢。”huáng子宵看着她说,一双上挑的眼睛打量着宁冉声,“还有二姐,你怎么那么紧张……”
宁冉声心都快要跳出来,huáng子宵伸出手贴在她额头,语气带着点关心:“诶,难道不舒服?”
宁冉声坐如针毡,直至空姐过来提醒她快点关机,因为飞机就要起飞了,宁冉声一时紧张,手机掉落在地上,huáng子宵轻笑一声,弯下腰将手机捡还给她:“二姐,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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