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子吗?”季东霆低下头睨了姜几许一眼,颇骄矜地说,“你嫁给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在上帝面前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难道只有新郎需要说誓言么,我答案跟你一样。”
“哼,学我。”
姜几许笑,抬眸对上季东霆的视线,从这个角度看他,男人的长睫毛在他眼窝下方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她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可以得到他一生一世的誓言,但也被他此时严肃认真的模样感动。一生一世一世人,除了彼此,一切繁华都是背景。
夏天的南极太阳不会降落,但是凌晨之后的几个小时,整个天际还会变得昏暗,有种夜晚要降临的错觉,但几个小时后,天际又重见曙光。
因为再过去的南边没有足够大的码头,邮轮没办法继续前进,所以后面的jiāo通工具由邮轮变成了机动橡皮艇。一只橡皮艇可以坐二十几个人,船小好掉头,倒是可以轻轻松松四处游弋。
船上很多都是专业摄影师,还有一位是专门研究企鹅的德国专家。一路上,季东霆偶尔与他们jiāo流两句。季东霆这个男人,看起来冷漠而倨傲,但对人永远客客气气,另外知道东西不少,所以跟谁都能聊上,但也不会特别聊得来。
一位摄影师问姜几许和季东霆:“你们是过来结婚的吗?”然后说了之前有位中国qíng侣搞làng漫,专门跑到南极结婚呢。
“我们结婚可不会跑这里,太冷没办法穿婚纱,新娘会怨念我的。”季东霆说,嘴角抿出一丝淡淡的笑,左手随意地搭在姜几许的肩头,随后用英语询问刚认识的朋友,“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
“当然可以!”摄影师斯密斯先生非常热qíng地帮忙拍了照片,然后用蓝牙传给了季东霆。
斯密斯先生是一位在国际都享誉盛名的摄影师。姜几许在季东霆机子里看她和季东霆的合照:照片上她和季东霆都戴着大大的眼镜,她微微抿嘴轻笑,男人的嘴角也是翘着的,下巴的优美的弧线让他看起来有一种俊朗的xing感。
她很喜欢这张照片:“回头我也要留一张。”
季东霆摸摸她的头:“被帅到了吧!”
姜几许不以为然地哼了声,用一句网络名句损季东霆:“你那么帅,你妈妈知道吗?”
“当然知道,她肯定是最早知道的那个。”季东霆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侧目看向她,“你呢,知道了没?”
姜几许点点头,挽上季东霆的手臂:“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季东霆弯弯嘴角,拉着姜几许的手继续前进。
一路行程,到处都是白雪皑皑,冰峰林立,姜几许似乎已经适应了南极的寒冷,相比之前在风中瑟瑟发抖的她,现在已经完全能抵抗南极的风雪了。
她欣喜于在南极的各种发现,越来越肯定大自然的魅力和神奇,她想到了在北海盛庭的那些糟糕事,心里早已经不怕去面对它们了。
前方的雪坡上有七只企鹅摆动着身子走过来,就像是七兄弟一样,过了会,像是发生了什么分歧,它们看着像是吵架了?分成两派,长长的嘴巴一张一合。
季东霆也发现了它们,整个人匍匐在雪地上,将镜头对准了这七只小家伙,他要近景拍摄。姜几许看着有趣,也趴□子,屏气凝神地凑过头看季东霆拍摄。
实诚说,这样子的季东霆非常有魅力。
突然季东霆停了下来,她用眼神问他怎么不拍了?季东霆眉眼快速划过一丝笑意,倏然拿起一把雪向她丢去,雪团正正地砸在她脑门上。
“呜——”姜几许差点失叫出声,结果半个人被季东霆按住,他安抚地亲了亲她冰冷又通红的脸颊:“乖,我错了……”
就在这时,近处的七只企鹅也发现了她和季东霆,纷纷侧目看了一眼,然后齐齐转过头,非常不以为然的模样,过了会,继续昂然自若地继续前进。
这群家伙,怎么那么像季东霆!
姜几许看得心qíng愉悦,从雪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因为心qíng好,她主动在季东霆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对傻愣住的男人说:“呆头鹅。”
……
接着,她和季东霆又乘坐直升机又参观南极一圈,从上空鸟瞰下方,雪白的海冰一片片漂浮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而白色的那些一点点黑,应该是成群结队的企鹅们。
这几天,姜几许也速成了一点拍摄技术,她把自己拍下的照片给身旁的季老师点评,虽然这位季老师很臭屁,但专业素质还不错,对她是有赞有贬,总体以鼓励为主。
季老师说:“虽然天赋不高,但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基本上拍得还能看。”
姜几许嘴上哼哼唧唧,但心里是服气的。
……
第七天,姜几许和季东霆直接乘坐直升机飞回到乌斯怀亚,但晚上已经没有航班飞阿根廷。
姜几许叹着气说:“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个晚上。”
“不喜欢吗?”季东霆问。
“喜欢,不过我怕呆久了心散了。”姜几许说的是实诚话。旅行再美,等结束之后,必须又要投到喧哗繁闹的真实世界离去。
“你要学会调节,另外你之前生活乏味可陈,绝对是因为没有遇到对的男人。”季东霆说完,替姜几许拿着包包。他一个人拿着两个大号背包一点也不吃力,空出来的一只手还能随意地搭在姜几许的肩头。
姜几许“哦”了一声:“那希望对的男人快点到来吧。”
季东霆哼了一声,不跟姜几许说话了。
这一次,没有入住酒店。季东霆带姜几许来到一个落座着一幢幢居民房的地方,林荫小道穿过去,周围都是花团锦簇,犹如人间仙境。
姜几许拉了拉季东霆的手,猜测说:“我们是去你朋友家?”
季东霆否定说:“我可不会jiāo那么多朋友。”说完,继续往前走。
姜几许确定眼前就是本地居民房,她又想到一种可能:“哦,我知道了,你在这里也有房子?”
“我买这里房子做什么,钱多没处花吗?”季东霆笑了笑,指向不远处的一幢红瓦白墙的房子说:“你看那幢房子,院子里的糙坪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修剪;今天太阳充裕,房子居然不打开窗户,所以基本肯定那房子是没有人居住的,或者主人已经出门了。”
季东霆所指的房子,是一幢隐藏在花间的房子,门口种植着大片的红蔷薇,石阶拾级而上有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用白色的木头栏珊围起来,栏珊大概有一米多高。
姜几许愣了愣,有点明白季东霆要做什么,她拉住他的手,摇摇头:“不可以的!”
季东霆低头看着已经害怕上的女人,扬扬眉:“有何不可?”说完,大步大步走上前,踏上了石阶。
姜几许哪有季东霆这个胆子,跟在他身后紧紧拉住他,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但男人还是轻轻松松撇下她,他跳过了围栏,轻巧地进了院子。
姜几许看得目瞪口呆。
季东霆给她打开栏珊的小门,姜几许硬是不跟他同流合污,立在院外不进去。
季东霆耸耸肩,自己进去了。接下来,他在房子后面打开一扇没有没有锁的窗户,一个翻身就进去了。
外面的姜几许来回跺脚,终于忍不住进去寻找季东霆。她立在房子外喊季东霆的名字,每当她看到院外有人经过时,紧张地肺火都冒出来,她威胁说“季东霆,你再不出来,我就立马报警了!”
“哦,我的许许那么大公无私。”房子的红色大门突然打开,已经卸下背包的季东霆一身轻装地立在门口,俨然主人的样子。
姜几许立在门开探头探脑,瞧了瞧里面的客厅,抬头撞见季东霆挂在嘴角的哂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季东霆骗了,她怒瞪他一眼:“骗子!”
***
晚上,季东霆将房子里的壁炉点燃,然后打来唱片机,顿时整个客厅响起节奏轻缓的曲子。
壁炉旁是一套美式的米色沙发,此时她和季东霆都脱去了厚重衣服,单衣单裤坐在沙发烤着火,光火炎炎跳跃在彼此的脸颊上。
空气里都有一种闲暇的温暖。
另外在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放着两份还没有吃光的牛排,以及两只酒杯。
南极之旅即将结束,姜几许从刚开始的排斥,到现在已经有点舍不得回去了,懒洋洋地盘坐在沙发上,郁郁吐了口气。
季东霆因为这趟旅行,堆积了一大堆事qíng,饭后,他与Dean一直通话到现在。
姜几许的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漫游费贵到可怕,索xing不开机了,反正她没有季东霆那么多事qíng。
季东霆打完电话,直接枕在姜几许的腿上,他将手机随便一丢,心qíng因为伦敦的杂事有点糟糕起来,发了一下小小的脾气:“那群笨蛋,什么事都不会处理。”
姜几许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没有什么好安慰季东霆的,就摸了摸他的头。
季东霆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姜几许,又愉快起来,他对姜几许说:“以后我们直接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怎么也要十天以上。”
姜几许被季东霆显露出来的孩子气逗得格外心动,她虽然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扫季东霆的兴,点了点头说:“好的。”
季东霆扯了个笑,翻了个身,左耳朝上,将这颗“漂亮到没有朋友”的痣对上姜几许的视线。
姜几许真低头看了眼,却是拉了拉季东霆的耳朵,说:“Kingsley,你有耳屎了。”
季东霆脸上的表qíng立马冷下来,仿佛姜几许说了多么荒谬的事qíng。
姜几许甚是无辜:“要不我帮你掏掏吧?”
季东霆思考了将近一分钟:“……好吧。”
客厅雅白的灯光静静投罩在沙发上,很快,姜几许富有技巧地挖出了一小块,她非常有成就感地炫耀给季东霆看,季东霆看都不看一眼:“快点丢掉。”
顿了下,男人又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挖的gān净点!”
姜几许突然有片刻的愣神,此时的景象太像多年前的一幅画面,当时她以为会可以一辈子的。
“许许,快点。”季东霆懒懒地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姜几许收回思绪,认真地掏了起来,她找到了一块特别大的,她像找到宝藏一样对季东霆说:“Kingsley,你不要动,我看到超级大的一块,你平时都不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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