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夭夭心虚地轻拍他的背:“好好好,是我不好……”
苏颐极其委屈地说:“你gān嘛这样对我……”
李夭夭一个劲的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祖宗,你别哭了,真的!”
苏颐终于破涕为笑。
他搂着李夭夭的脖子,兔子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喜欢我吗?”
李夭夭老老实实点头:“嗯……”完了又有点不服气地说,“cao!昨天你那小乔哥打我的一拳我现在还疼着呢!”
苏颐抿抿嘴:“打哪了?”
李夭夭撅着嘴指指心口,苏颐弯下腰在他手指所点处虔诚地烙下一吻。嘴唇的温暖透过衣服,直嵌入他的胸膛。
李夭夭得寸进尺地耍起无赖:“你就看着他打我!你还帮着他!你还跟他睡一张chuáng!”
苏颐无奈地说:“你下手比他重多了,你知道昨天小乔他……”一看李夭夭横眉竖眼的样子,他只好将口气放软,“好好,下次我一定帮着你。”
李夭夭这才面色稍霁,苏颐又忍不住嘟囔道:“你不是嫌我贱么,我不理你你又不高兴了?”
李夭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老子叫你别贱你就别贱,你贱不贱呐!cao,以后不准给我装,气死我了!”
苏颐宽容地笑了笑:“好。”
“以后不准跟乔瑜亲近!”
“好。”
“不准跟任何男人亲近……女人也不行!”
“好。”
“只许画我,不许画别人!还有,只准听我的,别人说什么你都别理,谁敢支使你你跟我说,我揍他!”
苏颐忍笑说:“好。”
李夭夭想了一会儿,暂时没想出其他的,这才哼哼两声消气了。
苏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喜欢你,为你做什么都没关系。可是事不过三,如果你再一次丢下我,我会放手的。”
李夭夭目光心虚地游移,敷衍地应道:“好好。”心里却道:妈的,小羊羔子还敢威胁老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等众人回到车上的时候,发现苏颐坐在后排的窗边,正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色。李夭夭嘴角挂着笑,一脸得色。
乔瑜压下心中的难受,勉qiáng和颜悦色地说:“小颐,你不去看看吗?”
苏颐说:“不了。”他一出声,厚重的鼻音便出卖了他。
乔瑜猛地蹙眉:“你哭过了?李夭夭!你!”
李夭夭还没开口,苏颐忙说:“没什么,我心qíng不太好,跟他没关系。看完了我们就走吧。”
车行驶到半路,苏颐缓缓将手覆上李夭夭的手。李夭夭斜睨了他一眼,反手握住。苏颐将头靠到他肩上,轻蹭着他的颈窝,李夭夭一挑眉,伸手捏了捏苏颐的脸,苏颐抓住他的手轻轻烙上一吻。
啊哈!李夭夭心想,我的小羊羔终于恢复正常了。
坐在一旁的乔瑜心疼到牙关打颤,牵动颧骨上的伤口阵阵发疼。
X他X的!乔瑜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进而如同洪水泄闸般涌出更多的愤怒,狠狠将李夭夭从头到脚诅咒了一遍。骂完之后,愤怒退却,却被更多悲哀的qíng绪笼罩,弥足深陷。
车在一片茫茫沙海中停下,视线的尽头隐约闪烁着一片晶莹。
乔瑜的框架眼镜昨天被李夭夭弄坏了,于是只得带了隐形眼镜,早上临出门的时候万般不适,于是还是拿起没有镜片的镜框架上了。他伸长了脖子眺望,从黑框的限定中打量着远方的景色:“那是什么?”
南宫狗剩漫不经心地从后备箱掏着工具:“花马池吧。”
花马池俗称大池,是个富产食盐的盐池。此地附近有十一个盐湖,唯花马池占地最广且所产食盐最为优质。
余鱼叼着烟掏出洛阳铲:“就这儿?”
南宫狗剩说:“杆子接长点,就这附近,找找。”
苏颐和李余佘三人抄着洛阳铲四散开,乔瑜忍不住问道:“南宫先生,这里真的有遗迹?西夏的?”
南宫狗剩乐呵呵地点头,没错!
其实乔瑜心里纠结的很。他知道苏颐参与盗墓不举报是一回事,可如今自己眼睁睁看着还参与了又是另一回事。
他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南宫先生……”
南宫狗剩特不乐意地说,哎呀,叫什么先生,叫我狗剩同志就行!
乔瑜舔舔嘴唇,搓搓手:“狗、狗剩同志,你答应过我不破坏遗迹的啊……”
南宫狗剩笑眯眯地接着洛阳铲的白蜡杆:“是啊是啊,你说什么文物不让拿,咱就不拿!我也就是好奇想来看看。”他又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对乔瑜说,“我听说,这里真的是个西夏王陵,不是我蒙你们。”
乔瑜蹙眉:“你听谁说的?”
南宫狗剩耸耸肩:“总之是可靠消息就对啦。”
众人用探铲打了一会儿都没有收获,地里流沙特别多,探铲打下去再捞起来,dòng口立刻就被流沙覆盖了,沙漠里一点路标都没有,很难笔直走直线,走着走着就绕了个圈。
一阵大风刮过,扬起漫天风沙,众人都护住口鼻逆风而站。
风刮得很大,等风沙停下时,众人各个都已灰头土脸。
“这是什么!”乔瑜惊呼。
南宫狗剩一看,乐了:大风将沙子chuī走,露出了地面上封土堆的痕迹。
“兔崽子们都过来,找到了!”
李夭夭率先奔过来,拿着洛阳铲就往封土堆下打,南宫狗剩照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不是这!”
在中原地带,墓室都建在封土堆下方,而西夏党项人的葬俗却并非如此。
佘蛇沿着封土堆往南走了约十米远,洛阳铲往地底下打,底下土质硬实,他一用力就知道下面有问题。因为墓葬所用的回填土都是实心夯土,难免比正常土质要硬很多。
果然,洛阳铲捞上来一看——
“熟土!”
李夭夭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笑了笑,跑上前开始帮忙挖掘盗dòng。
荒漠上没什么人迹,南宫狗剩等徒弟们在地面上挖了个小坑,从车里取来一包东西:“跑远点!”
乔瑜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狗剩同志掂了掂手上的纸包:“炸药呗,自己配的。”
乔瑜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行!会破坏墓葬的!”
狗剩笑眯眯地摆摆手:“没事,我有分寸。”说着就从余鱼嘴里抢过烟,用烟头点燃了引线。
众人呆若木jī。
两秒钟后,李夭夭大吼一声‘卧槽’,拉着苏颐撒腿就跑!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抱头逃窜。
乔瑜趴在地上泪奔:妈妈咪啊~~这群盗墓贼好可怕哦!
只听轰的一声,荒漠中扬起漫天沙土,地面上塌陷了一个dòng口,露出底下数米深的墓道。
南宫狗剩走到抱头跪趴着的乔瑜身边,拍拍他的肩:“小乔,去看看,我没破坏墓室吧。”
乔瑜走到墓道口一看,不qíng不愿地gān笑两声:“啊,那就下去吧。”
第16章
为了不损坏墓室,南宫狗剩炸通的盗dòng恰好在墓道的上方,众人下到墓道中,又被一道上了锁的铁制的墓门拦了下来。
余鱼气闷地踹了脚墓门,小乔慌忙拦住他:“别破坏文物!”
要说开锁的本事,南宫狗剩三个弟子多少都会一些,可这道墓门经过一千年的时光,锁眼早就被锈蚀堵死了。
狗剩同志看向乔瑜,乔瑜说:“如果真的是西夏的墓,过了一千年,墓门后面肯定被淤泥积塞了。不能损坏文物,要把这道门整个拆下来。”
狗剩同志笑说:“搞考古的小同志就是喜欢兴师动众,连一道门都不放过。三狗,你说呢?”
李夭夭低眉丧眼地说:“重新打个盗dòng吧,打在墓室上面。”
余鱼呸了一声,说:“直接炸开得了!”
乔瑜吓得直瞪眼。
狗剩笑了笑,掏出几根极细的铁丝,先小心翼翼地打通了锁眼,然后捣鼓几下,锁开了。从头到尾也不过用了十分钟而已。
乔瑜目瞪口呆,看向南宫狗剩的目光已不是崇拜能形容,简直跟看到火星人似的。
几个人用刀剑一类的工具从门fèng里捅进去,割开积塞在门板后的淤泥,终于把墓门打开,进入了墓室。
这是一间大小约五十平米的主墓室,深处连接着另一间较小的墓室。墓室中间放着一个彩绘棺椁,墓内四面砌土坯墙,砖上涂白灰,其上绘有武士图。主墓室前宽后窄,小墓室类似。
奇怪的是,这地宫里仅有两间墓室,竟连堆放陪葬品的耳室都没有。
乔瑜心qíng忐忑地深呼吸数下,打开手电检阅墓室。
非常幸运的是,这座地宫没有被盗扰过的痕迹,狗剩六人是一千年来的第一拨访客。
主墓室四角堆了不多不少的陪葬品,除却酒器、刀剑、钱币等物,还有许多人像石座、铜牛、石马等物,这些他们都曾在西夏王陵的展馆看到过。
乔瑜捡起一个琉璃迦陵频伽相,喃喃道:“这真的是西夏墓……墓主是谁……”看墓葬的大小,就算不是王侯,也决计是个贵族不会错。
苏颐拾起一坨白色的结晶物:“这是什么?”
南宫狗剩也捡了一坨,放在手心里捻捻,说:“这是盐吧!”
李夭夭走上前,就着苏颐的手舔了一口,咂咂嘴:“咸的。”
苏颐大惊失色,忙用力拍他的背:“这怎么能吃!一千年了都!”
李夭夭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大抵是些下流话,苏颐突然红了脸,两人嬉闹成一团。
乔瑜默默扭头,继续审视壁画。
南宫狗剩不失时机地凑上去:“小乔啊,这里怎么会有盐?难道是用来陪葬的?还是盐湖渗进来的啊?”
乔瑜推了推镜框,说:“西夏的农业相对落后,经济来源主要是盐池一带所产的食盐。宋朝的皇帝为了打击西夏,曾两次下‘禁盐令’,不准西夏的盐流入宋朝国内。这对西夏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打击,可见盐对西夏国的重要xing。如果用盐来陪葬,也并不稀奇吧。”
狗剩同志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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