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一会儿你就去找他了。”
颜大虫对着瑟瑟发抖的乔瑜打量了一会,问道:“哎,你是王老狗的gān儿子?你叫啥名字?”
乔瑜哆哆嗦嗦地回答:“王、王、王小猫!”
他这副软软糯糯的模样配上乌黑的写满了恐惧的大眼睛,真是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南宫狗剩险些没笑出声来。
颜大虫倒不在意他叫阿猫还是阿狗,问一声无非是为了能有个方便的称呼,真的假的更不在意。
老七老八钻入地宫中,因通往耳室的小dòng在角落中,又被李夭夭掩盖住,他们并没有发现。
不一会儿,颜大虫听到底下传来老七的喊声:“大哥,里面没人,有很多宝贝!”
颜大虫有些疑惑地瞥了眼南宫狗剩,似乎不相信真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可既然老七都这么说,他便喊道:“把宝贝搬出来。”
不一会儿,老七和老八搬了许多金银琉璃的器物出来。
“砰!砰!砰!”
地宫中突然传来一阵机枪扫she声,乔瑜剧烈的一抖,惊恐的张大了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颜大虫莫名其妙地踢踢乔瑜,转头问南宫狗剩:“你这gān儿子胆子这么小?
南宫狗剩不知徒弟们安危,心也跳得厉害,gān笑两声,说:“这小东西喜欢搞研究,他心疼文物。”
颜大虫嗤笑,不疑有他。
李夭夭伏在通往耳室的墓道中,听见外面的枪声,猛地蹙眉,低声道:“是那群土匪!
众人皆面色凝重。
不一会儿,老七和老八从盗dòng里爬出来:“搬完了。”
他们没提到发现其他人,南宫狗剩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乔瑜还在小声抽泣,心里既莫名又稍感宽慰。
李夭夭听得两人离开地宫,开始向外爬:“不行,师父有危险!”
余鱼一把拉住他,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想gān什么!”
李夭夭用力推开他:“你们躲在这,我出去!”
余鱼勃然大怒,与他扭打到一起:“你出去有什么用!他们手里有枪!”
李夭夭像头发狠的小shòu一样推搡着他:“师父有危险!姓乔的一点用都没有,我出去帮他!”
佘蛇咬牙吐出两个字:“呆着!”
李夭夭还不依,急的双眼通红,对压制住他的余鱼拳打脚踢。苏颐扑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我跟你一起!要出去一起出去,我绝对不会让你再丢下我!”
李夭夭胸口剧烈起伏着,片刻后终于缓缓冷静下来,一把将苏颐拉起来,搂进怀中:“好了,我不出去,我们等着。”
拿到了宝贝,颜大虫终于开始处理南宫狗剩。
他拿着枪托狠狠往南宫狗剩的脑袋上砸了两下,南宫狗剩立刻头破血流。
他对着南宫狗剩好一阵拳打脚踢,南宫狗剩被反捆着双手,连稍加抵挡都不能,疼的不住痉挛。颜大虫将脚踏在他胸口上,用力碾踩,凶狠地说:“你这老狐狸,是你向公安局告发我们?!”
南宫狗剩挨打时从头到尾没发出一声哀嚎,实在忍不住时也仅是闷哼两声。他虚弱地咳了几下,依旧赔着笑说:“公安局?我一个贼,哪敢跟条子们打jiāo道。”
颜大虫冷笑:“不是你是谁?”话虽这么说,脚却从南宫狗剩的胸口移开了。
乔瑜在一旁早已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他听到四周静了下来,胆战心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fèng,只见南宫狗剩满脸是血的倒在不远处,鼻子一酸,险些又要哭了。
颜大虫凶恶地说:“羊皮地图是被你这老狐狸拿了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老七早就看到地图了,一不留神就被你拿走了!你好啊,怪不得石窟里的东西不要,原来是想私吞这么大一块ròu!”
南宫狗剩暗暗叫苦。这地陵的地图是他在石窟中找到的,他本以为颜大虫他们没有发现,于是偷偷藏了起来。谁知老七先前早已看过了,只是没当回事就丢到一旁。南宫狗剩跑了以后,老七又想起这件事,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这应该是个藏宝地图。他还记得地图标的位置附近有个花马池,于是他们一行人就跑到这附近来,好死不死看到了南宫狗剩他们的吉普车,这真叫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南宫狗剩苦笑:“大虫哥,我错了,你饶了兄弟这一回……”
颜大虫一脚踩在他脸上,如碾蚂蚁一样碾着:“行!饶了你,兄弟这就送你去见白老虎兄弟!”他枪一横,指着乔瑜说,“先送你儿子去吧,让他给你探探路!”
乔瑜望着那黑dòngdòng的枪眼,呆若木jī。
南宫狗剩被颜大虫踩着脸,艰难地嚅动嘴唇开口:“大哥,留着他有用……不然我gān啥认他做gān儿子……”
颜大虫松开脚,掐着南宫狗剩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噢?”
南宫狗剩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却还是咧开嘴难看地笑了起来:“我、我手里还有份地图,在、在甘肃敦煌,还有个地方,我带大哥去。”
颜大虫凶狠地瞪了他一会儿,说:“搜身!”
南宫狗剩说,地图被我烧了,都记在脑子里呢。
颜大虫等人哪里管他,将他衣服扒了个jīng光,只剩下一条裤衩。裤衩还被里里外外摸了一遍,南宫狗剩哭笑不得:“哎哟,别摸,里面就装了个鸟,真的!哎哟,哎哟,别扯,那是真鸟!”
扒光了南宫狗剩,在他身上只搜出一只玉雕的小型迦陵频伽像。颜大虫又将目光投到乔瑜身上。
乔瑜瑟缩了一下,老七老八立刻虎láng一般扑上去,一个拉他的套衫,一个扯他的裤子。
乔瑜又羞又恼,扭动着挣扎,又如何能敌得过两名土匪,很快也被扒的只剩条裤衩。
颜大虫掐着狗剩的脖子问:“你真的还有地图?”
狗剩连连点头,谄媚地笑着说:“有!有!我这位gān儿子就是张活地图,他堪风水找xué一找一个准,你看这么大一片荒漠,我们一下就找到这地方,就是他的功劳!”
颜大虫冷冷地看了他一会,似笑非笑地给了他两巴掌:“行,就先留着你这只老狐狸和那只小的。你给老子老实点,不然拿你给兄弟们当靶子!”
南宫狗剩的本事颜大虫多少也见识过一些,若能把他收为己用,绝对是棵摇钱树。不过他吃过亏,也知道这老狐狸滑的很,若不死死盯着,未必能驯服。
南宫狗剩也明白颜大虫是个狠角色,心里明白这一次是要倒大楣了。这一群人原本有七八个,大多是农民出身,没什么脑子,徒有一身胆。白老虎家里世代是盗墓的,读过点书,是他们一群人中唯一有点真本事的人。而颜大虫是退伍军人出身,下手狠野心大。两个人本是队伍里说话算话的人,可惜一山不容二虎,颜大虫没两年就把倾向于白老虎的几个兄弟都解决了,最后白虎老也死在了那石窟里。
颜大虫他们开了两辆750摩托车来的(注:就是杰伦在《刺陵》中开的那种),既然有了狗剩他们的大吉普,于是摩托就被他们丢弃在荒漠中,三个土匪将宝贝搬到后备箱中,装不下就将狗剩他们的工具都丢了,提着两个光膀子的人上车扬长而去。
等李夭夭他们从耳室中钻出来,只见主墓室中不能搬走的一些随葬品都已被子弹打的粉碎,连装尸骨的陶罐也被砸了,千年前的白骨撒的满地都是。
他们灰头土脸地爬出地宫,只见茫茫沙海中只剩下乔瑜和狗剩的衣裤、一堆零散的工具和两辆摩托车。
云雾被风chuī散,阳光如水银般下泻,远处的花马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好似沙海中的一滴泪。
“咕——咕——”一只大白鸽从天际的尽头飞来。
第18章
赤膊的南宫狗剩和乔瑜被捆着手脚挤在后排,旁边是掂着手枪玩的颜大虫,老七开车,老八坐在前面。
车子颠簸的过程中,狗剩和乔瑜不时肢体相处,狗剩懊恼地想:皮肤真滑,保养的真好,现在真不是时候!
乔瑜已惊恐久了,渐渐有些麻木,瞥了眼身旁的狗剩,狗剩微侧身挡住颜大虫的目光,用口型说:缓、兵、之、计……
“哎哟!”
他的后脑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枪托,颜大虫凶神恶煞地吼道:“老实点!”
李夭夭等人一筹莫展地杵在荒漠中,不知该如何是好。苏颐说:“要不我们报警吧?”
李夭夭第一个摇头:“不行!我们自己也在盗墓,怎么能去报警!不说这件事要是让警察知道了,你和小乔的前途毁了,师父他尤其讨厌警察,死也不愿让警察救他。小时候他就跟我们说过,不管他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能找警察!”
余鱼和佘蛇也分别表示不能报警。
苏颐叹了口气,说:“要不我们先回盐池县,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万一有人路过,看见此处的盗dòng,不好解释。”
李夭夭抱起四牛,认真地看着它说:“你去找找师父的踪迹,好不好?”
四牛咕咕叫了两声,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放飞了四牛,众人收拾一下被颜大虫丢下的东西,骑着摩托回盐池县去了。
晚上,因为颜大虫等人是通缉犯,为防万一,他们带着南宫狗剩和乔瑜在大漠中过夜。
因为南宫狗剩满头的血实在太拉风,颜大虫暂时松开了他的手让他清洗了一下,又丢了两套衣服给他和乔瑜。
趁着土匪们在一旁清点收获,南宫狗剩和乔瑜终于有了短暂的jiāo流机会。
南宫狗剩小声道歉。
乔瑜明白他是因为此事牵连了自己,苦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似的嘀咕道:“反正……也不会有人担心我……”
南宫狗剩来了jīng神,往他身边凑了凑,见颜大虫等人正点着宝贝两眼发亮,暂时不会顾及他们,于是壮了胆子问道:“你父母呢?”
乔瑜落寞地说:“我八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一人又找了一个,谁都不管我。我是奶奶带大的,十五岁的时候奶奶也死了,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学费也是我自己打工加奖学金挣出来的。”
南宫狗剩gān笑两声,说要不我真收了你这gān儿子得了。
乔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啊?这、这……”
南宫狗剩脸还肿着,眯眯眼肿的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笑得一脸喜庆,完全没有身在困境中的自觉:“哎,我就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答应,不然我这一箩筐的心思可就打了水漂喽!”
52书库推荐浏览: 钟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