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狗剩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微笑:“你不会跟公安局告发我吧?”
“吓!”乔瑜惊讶地看着他:“你不会真的gān过什么吧?”
南宫狗剩搂住他的肩膀,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已接近地平线的夕阳:“要是我坐牢了,你怎么办?”
乔瑜皱眉:“唔,你打算坐几年牢?”
南宫狗剩笑了笑,眼中映出夕阳的余晖,一派柔和:“如果……我被枪毙了,你再也看不到我,怎么办?”
乔瑜咬咬下唇,竟当真有些紧张起来:“不会吧,你除了盗墓,还gān过什么犯法的事?”
南宫狗剩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不再说话。
夕阳很快江半个身子沉入海面,海边的风景宁静美好的令人痴迷,苏颐忍不住掏出画板迅速摹起风景来。
鼻青脸肿的李夭夭臭美地摆出几个pose:“画我画我!”
同样鼻青脸肿的余鱼一屁股将他顶开:“画我!我比老三帅!”
李夭夭勃然大怒,将他扑倒在沙地里:“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脸,还敢跟老子比?”
余鱼不甘示弱地翻身将他压倒:“屁,小爷英俊潇洒,全天下再没第二个了!”
李夭夭一拳揍在他鼻梁上:“你个歪鼻子臭虫!”
余鱼一拳直捣李夭夭眼窝:“你个青眼蛤蟆!”
……
佘蛇不屑地瞥了眼扭打在一起的二人,嗤道:“幼稚。”
他双手cha兜,淡定地走到海边,仰起脖子四十五度仰望夕阳,像个雕塑一样站定不动了:“画帅点。”
苏颐:“……”
乔瑜被南宫狗剩的话不上不下地吊起了一颗心,紧张地连连追问:“你不会杀过人吧?”“你没放过火吧?”“上个月博物馆失窃不是你做的吧?”“上上个月抢银行的四个匪徒难道是你们?!”
南宫狗剩被他问的哭笑不得,不得不解释道:“我要是通缉犯,还能出国吗?”
乔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南宫狗剩坐起身,眼看着夕阳的最后一点边际缓缓沉入海平面,感慨道:“太漂亮啦。年纪大啦,居然喜欢这种感觉。”
乔瑜也随之起身,笑道:“你指安宁吗?这样不好吗?”
南宫狗剩轻声喃喃:“有机会的话,来这住一段时间吧。”他说的极轻,也不知究竟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身边的乔瑜听的。
乔瑜靠在他肩上,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视野中,呢喃道:“真的很漂亮。”
翌日,南宫狗剩大清早领着余鱼出去,从镇上借了辆吉普车回来。
在卢克索附近的小镇里有不少从事盗墓职业的行家,南宫狗剩先前来的几次已经探清了路子,一上午就弄来不少必须的工具,甚至还倒腾了两三件文物回来,看的乔瑜和苏颐直咋舌。
哈里杰绿洲在埃及的西部沙漠中。西部沙漠由尼罗河和地中海延伸至苏丹及利比亚边界,一直深入到非洲内陆,是沙漠中的沙漠。西部沙漠中央有五个绿洲,而哈里杰是其中最繁荣的一个。
照例是由余鱼驾车。南宫狗剩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的绿色逐渐退去,变成一望无垠的沙漠,若有所思地说道:“法老的宝藏……沙漠里有一条路,叫做‘四十日路’,是沙漠里的死亡之路。哈里杰绿洲就在这条路的尽头。这条路是西部沙漠里最重要的一条南北商路,从尼罗河流域的艾斯尤特连到苏丹达尔富尔省,从古王国时期,就从这条路把苏丹的huáng金、象牙以及奴隶等送往尼罗河流域。后来罗马人统治,五大绿洲繁极一时,那里现在还有很多遗址是希腊罗马时期的。”
乔瑜不禁问道:“死亡之路?危险吗?”
南宫狗剩笑道:“叫死亡之路是因为被运送的奴隶死在沙漠里的很多。其实也就是片沙漠而已,没什么出奇。”
乔瑜和苏颐也曾进过新疆沙漠参与考古行动,对沙漠生存多少有些心得,于是便不大担心。
南宫狗剩说:“所谓宝藏,或许就是哪一次商路上的货物,因为一些原因就地埋了。这个地方在古埃及只是行商过路的重镇,离尼罗河又这么远,法老会到这里来埋宝藏有点牵qiáng。”
车在极易迷路的沙海中行驶,所幸佘蛇的方向感和距离感极佳,每一刻都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处在地图哪一处,辨路能力不输当地的居民。
直到huáng昏的时候车才驶到哈里杰,众人在古城附近找了间宾馆住下。
晚上的时候,狗剩四师徒围坐在桌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烧杯试管,小心翼翼地倒腾着一堆粉末。
乔瑜问道:“你们在gān什么?”
狗剩说,配炸药啊。我们要找的地方现在估计已经变成沙漠了,不好挖。
哈里杰绿洲古时有尼罗河的支流经过,才会在沙漠中形成一片广袤的绿洲。而如今河谷改道,绿洲的界限也和数千年前截然不同,要在茫茫沙海中找到一处古代的遗址谈何容易?
乔瑜看着南宫狗剩认真的表qíng,心想:他看起来虽事事不在意,事实上只是他花费的功夫不曾让人看见罢了。他,其实是个很可靠的人啊。
第43章
在经过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后,天终于亮了。
南宫狗剩不能确定地图上标示的最终埋宝地点在哪里,但是他认为地图上画的一处重点是古代绿洲的府会,即如今保存下来的伊比斯神庙。同时地图上绘出了一道山脉,山体千年来变化不大,现在的哈里杰城市北端亦有一座山,恰好能与地图对上。
为了确定地图的比例,佘蛇特地开车从伊比斯神庙到山底走了一趟来回。他天生有非常敏锐的距离感,很快心中就有了底,开车回来后也没过多的解释,简洁地说:“搬东西,上车。”
众人趁着清晨人不多,迅速把铲子、炸药等工具搬上车,麻溜地钻上车出发了。
车很快驶出小镇,来到一片棕榈树林。棕榈林中有一道窄窄的河chuáng,可惜河chuánggān涸,显然今年是不会有什么收成了。
越往前开,棕榈树就变得越少,最终只剩下河chuáng边窄窄的两排,已不能称之为林。
最后一棵棕榈树被抛在身后,车驶入沙丘连绵的沙漠中。
佘蛇突然在没有任何标志的沙漠中心停了下来,打开车门,率先下车:“就是这里。”
清晨的沙漠里气温很低,车窗上已经凝起一层水汽。苏颐下车的时候明显打了个寒颤,李夭夭忙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他。脱了之后李夭夭身上只剩下一间T恤,苏颐不肯接,qiáng硬地把衣服披在苏颐身上,苏颐拗不过他,只得穿了。
众人将目光投向南宫狗剩。沙漠中没有任何标记,南宫狗剩也无法断定宝藏究竟埋在哪里,于是一人扔了把洛阳铲:“附近找找看吧。”
如果宝藏当真埋在此处,那么数千年尼罗河的支流应该流经这里,至少,在掘地埋宝的时候这里应该是片绿洲。但是现在这里全部被流沙覆盖,一铲下去根本打不到土,必须将洛阳铲的杆接的极长才能勉qiáng探查沙下的秘辛。
六个人在方圆百米内捅了一上午,气温逐渐高起来,中午的时候已经超过三十五度。
李夭夭将铲子一丢,揉着自己酸胀的胳膊:“这怎么找啊,放眼望过去都是沙子!”
乔瑜和苏颐也都累的够呛,纷纷坐下休息。
南宫狗剩难得眉头紧锁,掏出地图来看了又看,思考自己是否找错了地方。
余鱼索xing把上衣全脱了,用衣服扇风凉快:“热死了。”
佘蛇清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余鱼立刻捂着胸叫嚣道:“看什么看!大庭广众下你要不要脸啊!”
佘蛇嘴角抽了抽,抡起洛阳铲继续往下打。
余鱼勃然大怒:“哇靠,小爷这么动人的赤身luǒ体都让你看光了你居然没反应,你是不是阳痿啊!”
佘蛇对此习以为常:“神、经、病!”
苏颐看着好笑,凑到李夭夭耳边偷偷问道:“余师兄是不是喜欢佘师兄啊?”
李夭夭困惑地皱眉:“不会吧?老余是直的哦,他老拿我喜欢男人的事嘲笑我。”
苏颐笑道:“他总说佘师兄喜欢他,佘师兄不理他,他的表qíng就特别懊丧。”
李夭夭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小时候还老说我喜欢他呢。他这人就这样,你别想太多。”
苏颐耸肩。
南宫狗剩见方圆百米几乎挖遍了都不见有遗迹的影踪,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站着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瑜走上前:“你别心急。”
南宫狗剩笑了笑:“我不急。”
又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已升到头顶上,苏颐和乔瑜白皙的脸晒得通红,李夭夭小麦色的肌肤更是晒得跟猪肝似的。
南宫狗剩擦了擦汗,说:“休息一会儿吧。”
几个人钻进车里躲酷暑,余鱼歇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非拉着李夭夭和佘蛇下车。他从车后备箱中取出三包炸药,丢给李夭夭和佘蛇一人一包:“来来,咱比比谁丢得远。”
李夭夭掂了掂炸药包,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南宫狗剩。
狗剩倚在车窗上,心知今日未必能找到地方,便不甚在意地说:“炸药用完了一会儿你用手给为师刨下去。”
三师兄弟见南宫狗剩同意了,于是走的离车子远了些,纷纷拆出引线掏出火机。
余鱼说:“往三个不同方向扔吧,说不定误打误撞能炸出点什么。”
李夭夭报之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佘蛇已经面无表qíng地点燃了引线,然后抡圆了胳膊往南抛去。
轰!
一个沙质喷泉飞溅至数米高,待沙雾散去,四面的流沙迅速将炸出的坑添上了。
紧接着,李夭夭也丢出手上的炸药包,效果和佘蛇大同小异。
最后,余鱼也掷出手上的炸药,依旧毫无斩获。
等骄阳过了最烈的这一阵,南宫狗剩又领着众人挖起来,直到夕阳西下,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南宫狗剩将剩下的两包炸药也点燃丢了,乔瑜吃惊地问道:“不挖了?”
南宫狗剩拍拍手:“晚上再配呗。要是三天都找不到,就算了。”
离开前,苏颐问道:“要不要在今天挖过的地方留个记号?明天去别的地方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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