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力气稍微松懈,我一抬脚踹了过去,唐终于向后退开。
唇上只觉一突一突的疼,我气的面色通红。而对面的人只是伸舌舔舔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可是明明就是兄弟一般,明明谁都不会真正伤害谁,为什么每次都这么不愉快。“要发qíng找你那些家眷去。”yīn沉着脸,我爬到chuáng上,拉过被子蒙上脸,眼不见为净。
这是常年的隐忧,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哥哥和平相处,也许最开始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地点是个错误。因为我看到了你最láng狈的一面,所以一直讨厌我?可是我也被你救了,为什么还是这样。
唐似乎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孩子平安,不过大人……很危险,二少,温莎小姐想跟你谈谈。”高高瘦瘦的医生走了出来,对着等在外面的我说道。
这次回来,唐对别人公开了我的身份,这里的人开始叫我二少,几次反对无效后,我懒得再说。
对他点点头,我走了进去,扫了一眼chuáng上明显身体虚弱脸色惨白的温莎,她正带笑看着chuáng头护士手里抱着的小婴儿。
我瞄了一眼,只有一个想法,好小好难看。
脸都皱皱巴巴的,头发倒是很多,而且是和他一样颜色的头发。
我站在chuáng边看着新生儿,等着她说话。
温莎看到我进来,撑起身体将孩子接了过来,示意护士先出去。
“云思羽,我总归救了你一回,你帮我最后一次吧。”温莎并没有看我,她只是贪恋的看着怀中的孩子。
我挑了挑眉,没有拒绝,毕竟我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陪伴或者保护她。
“你说。”
“帮我抚养这个孩子。”温莎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睛里恋恋不舍中带着坚定,“医生刚跟我说了,我的身体……”
一滴泪顺着温莎苍白但是依旧漂亮的脸上滑落,看到我震惊的表qíng,她接着说道:“因为我只放心将孩子jiāo给你。”
“为什么不找他?”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解的看着她。于qíng于理,这个孩跟着雷焱会有更好的生活,我怎么可能会带孩子?
“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呢,呵呵。”温莎抱起孩子,在那丑丑的小脸上亲着,“把孩子给他,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么这个孩子就死定了,而jiāo给你的话,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这是雷焱的孩子,你都会对他很好。”
“你爱雷焱,我看的出来。”
我听了只想大笑,我爱他,所以我会照顾他的孩子?难道他欠我的还不够多?为什么你们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我该为他做所有事?
“温莎,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没有关系,我……我”声音渐渐低下去,温莎的脸抵着小婴儿的,再也没有了声音。
我默默的站了一会,直到那个孩子因为不舒服大哭起来。
从温莎的手里将孩子抱了过来,看看他皱巴着脸张大嘴大哭的样子,不禁皱眉,这个小家伙要怎么养?
从此,我的生活中硬是被塞进来一个刚出生的小豆丁。
或许因为第一次睁眼看到的是我,或许是因为是我从她母亲手里将他接了过来,他对我依赖xing似乎特别严重,严重到离开我身边就会哭。
而让我十分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为什么是黑色的,温莎的眼睛是褐色,雷焱是蓝色,难道这个孩子真的不是雷焱的孩子?令人欣慰的是,经过这几个月,他的样子倒是比刚出生时好看多了,白嫩嫩的小脸,ròu嘟嘟的下巴,漆黑的圆圆眼,长的可爱且讨喜。至少已经迷倒了在旁边服侍他的一众女仆,我愤懑的想着,上梁不正下梁歪。
在我第N次把他从我身上扔到一边,然后又在无止境的婴儿的哭声中将他抱了回来,身后的仆人已经开始偷偷的掩着嘴笑。
结果别人递过来的温度适中的奶瓶,将他口中吮着的我的手指抽出,小娃娃晶亮的眸子带着疑问,无辜的望着我。
我将奶瓶凑近他的小嘴,让他吮几口,然后从那小小的手中将奶瓶抽了出来,往后移动了一点。
看着他,我很平静的对他说:“爬过来,我就给你喝。”
旁边的玛丽有些看不过去了,“二少,这个,半岁大的娃娃不会爬是很正常的,您不能这么残忍——”
我不理,静静的看着急于喝奶的豆丁,将瓶子摇了摇,“雷雷,过来。”雷雷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保姆似乎满头黑线看着chuáng上的一大一小。
暂时只学会了坐而没有学会爬的雷雷黑亮的圆眼开始湿润,但是百般努力后发现并没有获得我的一点同qíng心,因为急于得到奶瓶,他终于准备自力更生。
雷雷努力坐了起来,屁股对着我,往后挪,我黑着脸看背对着我挪过来的豆丁努力的从我手里抱过奶瓶,心满意足的放到了自己嘴里吸吮起来。
保姆转过脸,双肩颤抖。
这叫爬么……“笨死了。”我闷闷的嘟囔。
“唐在哪里?”一手托着雷雷的后背防止他呛到一边抬眼看门口的医生,幕林虽然是唐这里的家庭医生,地位却很高,仆人见到他都很客气有礼。
幕林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笑:“二少,少主在接见表少爷。”
“哦,那跟他说,下午我想出门。”我皱眉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口水,今天下午,不,等豆丁吃饱喝足,我要带这个小鬼去买磨牙棒,绝对不能再姑息他围着我啃了。
番外唐想要的阳光
第一次的番外,是关于唐的。
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已经是北美某街区的老大,也是我就读学校的首领了。基本上没有人敢随便惹我,别人看向我的时候,眼里总是充满了恐惧,然后是厌恶。
当然也有一些人对我由衷敬佩,然后誓死效忠,更有不少女人对我疯狂迷恋。
在我十六岁生日这天,父亲忽然兴起,要带着我去游乐园。我心里很愤懑,但是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也不会拒绝。父亲总是给我出其不意的东西,一如我十四岁生日的时候,他送我的礼物是个美艳的女人。难道,他是为了弥补小时候对我们兄弟的忽视?可是,这种弥补是不是不该以这种形式,尤其,我,真的已经足够大了。
父亲带着他的新任qíng妇和我去了游乐园,无数的保镖散在人群中。也许在他眼里我还能算个孩子。但是在大哥、二哥的明争暗斗中长大,我怎么可能还是表面上那个乖乖的孩子。
我已经很难像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一样没心没肺、肆无忌惮的享受少年时光,倒是父亲兴致勃勃的看着各种游乐设施。
当我从蹦极上下来,走到父亲身边的时候,他正很有兴趣的观察着一个小鬼。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看到一个可爱的女孩,身边是另外一个更漂亮的男孩,而父亲看的是中间那个与这两个人相比,外貌稍嫌逊色的东方少年。
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看那个有着翡翠一般的绿眼睛,漂亮的惊人的小少年。是不是该想办法弄到手?可是那个少年一直没有抬头看我,也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在意四周赞叹的眼神。
他一直在看着身边的东方少年,面带笑容,仿佛世界上除了那个人再没有什么值得他看的东西。
我有些不悦,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慡。
然后一个戴帽子的小偷跑过他们三个身边,那个小偷的目的很明显。我微微的笑着,也许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我的男孩了。
可是在那个小偷刚伸出手的一瞬间,他已经摔了出去,倒在了一个女人脚下,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小偷有点反应不过来,勉qiáng爬起来看着这边。然后我父亲的qíng妇惊讶的说道:“啊,安东尼奥,居然有个小孩偷到我的钱包。”
父亲走到他的qíng妇身边安抚,不过他对着那个黑色头发的少年笑了笑。我呆了呆,父亲那种没有保留的欣赏的眼神是很吝于给别人的。只有我努力的完成了很有难度的任务,父亲才会表扬我。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的得到?
我更加不慡,转身细细打量他,黑色柔软的发丝贴服的垂在肩上,白瓷一般的小脸上同样黑色如墨玉的眼睛。挺直的鼻子,紧紧抿着的唇显示了主人不为人知的倔qiáng。
细瘦的身体仿佛风一chuī就能倒似的,这样的身体居然有那种速度和力量?
我忽然间很兴奋,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于是从来放纵自己yù望的我向他们走去。我要打败他,看父亲欣赏的他倒在我的脚下,该是怎样的开心。
可是我没有来的及走过去,他对着向他道谢的父亲的qíng妇微一点头,拉过身边的两人转身就走。
远远看去,黑发少年身边的小公主踮起脚笑嘻嘻的凑到他脸旁一吻,少年看着得意洋洋的女孩,嘴角略微弯起,轻轻的笑开。
我一直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对笑有那么多种形容,不过今天我知道了,原来也有人能笑的如chūn风拂过的花慢慢放开般的温软,原来他也不是很难看。
“哇!好可爱的孩子,安东尼奥,我也想要一个!”那个招人讨厌的女人又拉扯着父亲说道。
父亲仅是看着那个孩子的背影笑了笑,然后说道:“最好不要。而且,那小鬼可不是为了帮你。如果不是小偷可能伤到他妹妹,他是不会出手的,最后居然还来个借刀杀人,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
原来是这样,虚伪,狡猾,就像我一样,我心里稍微满意,大家都一样不纯洁,游戏才有的玩。
于是我心里圆满了,那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人也不过如此。
而这个人似乎天生和我过不去,三年之后的第二次见面,我看他更加不顺眼。
漆黑的充满着绝望的屋子里天窗逐渐被人打开,双手吊在墙上的我,已经在这个小屋里被关了三天,没有水和食物,有的只是刑罚和侮rǔ。
其实那天是个yīn天,可是我每次回想起来,出现在天窗上的他背景都是阳光灿烂。那一瞬间,我抬起了头,一个人正趴在天窗那,对着我露出微微带了得意的笑,洁白的额头,漆黑的眸子,他和我打招呼:“哟!”
那一刻已经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的我忽然有一股很qiáng烈的怒意,哟什么哟,死小鬼,得意什么?
然后他从天窗轻轻的跃下来,四周看呆的一群人霎时围了过去。他甚至没有用枪,暗黑的空间内,一道淡青的流光闪过,越来越多的人倒在地上。原来有人杀人的时候这么美,轻盈,迅速,如同一只夜色中高傲敏捷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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