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凉倚在墙上听得全身发凉,冷的厉害,李弦凉握着拳头颤着声音问道:“你有没有把照片邮到国外给马辰一?”
李林听罢顿时面如死灰,他点头,开口道:“那时马辰一要出国,我真的很高兴,终于能摆脱掉他了,他走前找到我,要我拍一些你的近照邮过去,所以你放心后来那些照片都很正常,我高中后就搬出去自己住,你也知道那时候也没什么机会拍你,我搬出去在外面跟人鬼混,对你态度冷淡,这些统统都是被那混蛋给bī的,他不准我和你住在一起,也不许我和你多说话,更不许我和你联系,否则,他就把我和你的事透露出去还有照片,我怕他,真的,他有钱有势说到就能做到,他只要动一动手指,你就毁了,所以我只能按他说的做。”
“你,你被人拍NP的录像,还有合同,是不是你们骗我的?”李弦凉想到什么突然高声问道,眼睛紧盯着李林,里面充满着愤懑。
李林低着头,半响才说:“哥,那件事是我混蛋,我当时嗨了药,清醒后便后悔了,可是我实在找不到能帮我的人,只好就去找马辰一,录像带的事他确实是不知道的,但他他愿意帮我花高价买下来,但是前提是要我和他一起演戏给你看,对不起,哥我当时也bī不得已,你的照片还在他手里,我不能不听他的,我没办法,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哥,你打我吧,我是个混蛋,我不是人,我不配做你弟弟,你打我吧。”李林说完便抓着李弦凉的手往自己脸上砸。
李弦凉看都不看李林一眼,他甩开李林的手趔趄的往外走,李林看着李弦凉的jīng神有些不对劲,忙上前拉住李弦凉,叫了声哥,李弦凉反手一个巴掌把李林打在一边,他张着眼,表qíng愤怒的看着李林,吼道:“你别再叫我哥,我没你这个弟弟。”
李林捂着脸愣在原地,这句话他早预料到了不是吗?做了这么多让他恶心的事,他应该这么的,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终于要到尽头了,因为他从李弦凉眼中再也看不到以往的关心及恨铁不成钢的溺爱,这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是吗?
李弦凉回过身指节泛白的把着门把手,咬牙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下起了浓密的细雨,迷蒙了他的视线。
他低下头看着被雨水溅湿的鞋,苍白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惨笑,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一个是口口声声着我爱你的男人,两个人联起手来把他当作玩物一样欺骗玩弄,他仰起头,任雨水冲刷着脸,连带冲去眼角忍不住流下的泪水,他心里不停在在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老天要这么惩罚他?
原本以为,录像带的事已经让李林改过自新,他对李林充满了希望,可是,到头来,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愚蠢的想象。
他甚至最近常想,若是马辰一真的想跟他一起生活,他愿意试着接受他,而此时他想起这个,只会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蠢。
恶心与丑陋、欺骗和谎言,包围着他充斥着他,照片的打击,真相的残酷,让他突然间对人生产生厌恶,对自己反感,他勉qiáng撑在一棵树下gān呕起来,什么都呕不出来,却仍然感觉恶心,从心底觉得想吐,他茫然不断的在街上乱走,在雨中不停的寻觅,想找一处能容的下他,能躲藏的地方,可以让他一个人待在那里舔舐伤口,恢复气力重新面对这一切,可是他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这个城市里,似乎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根本无处可去也无处可躲。
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雨中,没有方向也没有目地,周围是冰冷的雨雾及灰色的天空,直到他浑身湿透。
马辰一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如果不是公司临事有事,他原本想早一些回来,因为前些日子他让人在国外订的一对婚戒今天终于拿到手,打开jīng致的盒子,马辰一看了一眼,戒指很漂亮他很满意,两只婚戒一模一样,每枚上面由大到镶嵌了五颗钻石,寓意是,你愿意成为我的另一半吗?内侧刻着他和李弦凉的名子。
他嘴角上挑,愉悦的想象着李弦凉接到手后的反应,然后轻轻的嗑上盖子,放回口袋里。
车停到门口,他急匆匆的进屋,打开卧室的门,看到房内灯没有开,李弦凉孤单瑟缩的躺在chuáng上,他走进去,边脱下外衣轻手轻脚凑过去看了看李弦凉,见他头低低的枕着枕头睡着了,喘息时似乎有些鼻音,感冒了吗?于是他靠近抬手摸了摸李弦凉额头,觉得温度还行,便不忍心吵醒他,他在屋里转了半天,最后把戒指从口袋里拿出来,四处打量了下放在最显眼的桌上,想了想后,拿起来放到chuáng头柜上,但还是觉得不妥,于是他走进厨房,放在冰箱上,还特意靠近冰箱门,这样李弦凉明天早上起来打开冰箱,盒子就会掉下来,想到李弦凉惊愕的模样,马辰一忍不住笑了,觉得这样不错,便拍了拍手,后退两步大功告成。
早上马辰一搂着李弦凉醒过来的时候,觉得他体温有些高,很燥热,于是他摇醒李弦凉叫他起来吃退烧药,李弦凉勉qiáng睁开眼,看到马辰一后随即闭上眼应声道:“一会就吃。”
马辰一把药和水放在旁边柜子上,临走前嘱咐他两句别忘了吃药才去上班。
李弦凉头疼的厉害,低咳了几声后,摇晃着起身找了件衣服穿上,套裤子的时候差点一头拱在地上,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个包,把自己仅剩的几件衣服装上,进了浴室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具,转身又进了洗衣间把他刷gān净的球鞋放进包里,马辰一送给他的衣服他一件都没有拿,全部都在衣柜里放着,他又收起一条自己洗gān净的毛巾,然后把包拉锁拉上,手一直在抖,拉锁连拉了三次才算拉妥,然后无力的在chuáng边坐下抚着发烫的额头,有些昏眩,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摸索着从兜里拿出来接了。
电话里传出高路的声音,他说:“李弦凉,我昨天的话你还记得吗?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期限,你句痛快话吧,你走还是不走?照片我已经印好了”
高路的话还没说完,李弦凉便拿下手机,直接按下关机键,嘴唇有些哆嗦,他用手遮着眼帘仰起头,半响他才慢慢的起身,弯腰时往前跄了一步,直到拿稳包后才吸着气稳,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看,眼眶烧的有些发疼,视线也有些模糊不清,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屋子里的一切似乎还跟他来时一模一样,没有因自己的去留而改变丝毫,他低头苦涩的笑了笑,回过头用力的打开门,锁上,拔出钥匙走出去,路过邮箱时顺手把钥匙扔了进去,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灰蒙蒙的一片,仿佛一摊死寂,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头。
车人来人往,嘈杂声不断,世界那么大,每个人似乎都自己的去处,都有属于自己的目的地,他低咳着翻了翻兜,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一张车票,然后漫无目地的跟着人群上了火车,火车长鸣,车轮滚滚,呼啸着穿过了这个城市与另一个城市的界线,承载了车上很多饶梦望,也带走了很多饶回忆,最后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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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弦凉不知道的是,有个人一直目送着他上车,直到他离去,那个人才缓缓的露出微笑,他同样手里提着行李,直到火车消失在他视线之内,才回过头拦住出租车直奔飞机场,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景色,高路有了种报复后的快感,他笑的有些狰狞,马辰一啊马辰一,你不是爱李弦凉吗?爱他爱的要死吗?你的宝贝现在走了,他不要你了,你要怎么办呢?
当年你不顾我的苦苦挽留,不顾我以死相bī,执意回国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吧?呵呵,你没受伤过,所以你永远无法了解你当时带给我的痛苦,这回我也要让你尝尝自己被所爱的人抛弃的滋味,也让你痛的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我早就过,你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宇你们已经住在一起时我有多恨?我嫉妒,我高路发誓,我可以得不到你,但我也不会让那个人轻易的得到你,我要你付出和我同样的代价,我高路不是随你玩过就扔的垃圾,我辞掉国外的工作回国是为了什么?呵呵,是为了在你以为得到幸福的那一刻,彻底的毁掉。
马辰一,没有了心爱的人你会怎么样呢?你会不会痛苦?会不会发狂?会不会夜半惊醒摸着chuáng发现那个人已不在身边而落泪?滋味不好受吧?你当初让我受的苦痛,我现在统统都还给你,我看你要到哪里去找你的爱人,天下之大,你一个人慢慢的找吧,也许永远都找不到,这就是你负我欠我的代价,你好好享受吧!
飞机划过地面带起一阵狂风,飞向空中,穿过厚厚的云层,消失在天际,高路贴在机窗上向下望,他用着嘴型着,再见,我曾经爱过的人,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从今以后你我不会再见面,永别了,完,他抬手缓缓的贴了下嘴唇,向着云层下的城市做了一个飞吻动作,然后扯起嘴角笑的很妖艳
第四十四章
三十坪大的房子,简单的木chuáng上面铺着蓬松洁白的被子,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喷喷的ròu香,李弦凉站在锅边,用筷子把锅里那块牛骨头翻过来,底下的汤汁沸腾翻滚着,热腾腾的冒着气,看着煮的熟烂的牛ròu,李弦凉露出一丝笑容,他拿起汤勺舀了点汤汁,小心冀冀的chuī了两口,然后放在唇边尝了尝味道,嘴唇抿了抿,感觉还不错。
于是他放下勺子,匆匆的用毛巾把溅到灶台上的汤点擦gān净,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带着盖子的汤锅,缓缓的把汤倒了进去,然后轻轻盖上盖子关了火,捧着汤碗单手打开门,去了隔壁。
三年前他带着高烧,万念俱灰的坐着火车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那天这边还下着大雨,他全身湿淋淋的晕倒道旁,正好遇到的孙大妈出门买菜在路边看到他,见他可怜见的,便好心的把他带回家里,待烧退后,大妈了解到李弦凉刚到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便将自己家一间三十坪的房子很便宜的租给他,还让女儿帮他介绍工作。
当时那一个多月他状态一直不太好,面试时的问题现在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觉得自己回答的很糟糕,他以为肯定不行出来后便走了,但没想到几天后却被通知已面试上,虽然只是家私营企业,很小,也没什么好待遇,但工资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这些年李弦凉一直觉得他欠着老太太一家人的qíng意,不知道怎么报答,便一直拿老人当亲人待,有事没事会过去陪她说说话,平时做了好吃的也会送过去给她尝尝,昨天她女儿回来看她,念叨着老太太想喝牛ròu汤,李弦凉听在心里,今天下班便去市场买了牛骨头回来熬。
李弦凉站在门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老太太的女儿琴姐,她看到是李弦凉后笑的热qíng的说:“阿凉,猜到就是你,快进来快进来,老太太正念叨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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