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理由拒绝我。”裴蕴看出了她眼中的动容和妥协,趁胜追击,“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你担心珑珑,我可以承诺会好好照顾他的,如果你因为以前的受伤害怕进入下一段感qíng,我可以承诺我不会立刻向你索取什么,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身边,甚至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也承诺有一天你一定会对我有所改观。”
叶琨沉默了。
“你没有退路了。”裴蕴笑,“你只有拉着我的手一起走下去。”
他的手指修长,手心很暖,渐渐地,叶琨不再挣扎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叹了口气:“好。”
裴蕴像是听错一般,她竟然说了好,她竟然点头了,心里顿生一种狂喜,像是一直追寻却始终离他一步之遥的幸福现在回头停住了,等着他上前走到幸福身边,伸手汲取幸福带来的光明和温暖。
“如果你认真考虑过了,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叶琨淡淡地笑了,“但我现在不能给你承诺什么。”
“不需要承诺,只要你不赶我走。”裴蕴心中涌上一种甜蜜和酸涩相互糅杂的感觉,竟有想哭想笑的冲动。
这天晚上,叶琨下厨做了四菜一汤,裴蕴抱着珑珑教他练字,她偶尔回头一看,便看见客厅那盏融融的橘色的灯光晕在他们身上,一大一小,亲密无间,她有种掉眼泪的冲动,如果幸福就是如此简单又离她如此之近,她为什么要拒绝呢?何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呢?她只是个普通平凡的女人,再坚qiáng再倔qiáng也好总是渴望能多一个人分担她的痛苦,喜悦和忧愁,她自私也好,被感动了也好,总之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没料到过了一周,裴蕴的继母便找到她的科室,要求和她谈一谈。
裴蕴的继母穿着jīng致得体,皮肤很白,脖子上戴着翠绿色的佛坠子,在白炽光的照she下绿得几乎要滴出水,可以说她是个美人,美中不足的是个子不高,即使踩了不低的高跟鞋,还是娇小玲珑的一个妇人。
她是故意在中午时间赶来的,邀请叶琨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用餐,叶琨想了想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去了。
咖啡厅有一个人造瀑布,水声潺潺,在耳畔流淌,说不出的惬意和舒服,可叶琨却无法轻松下来。裴母慢悠悠地点了两份套餐和两杯咖啡,慢悠悠地喝了口柠檬水,慢悠悠地看着叶琨。
“叶小姐,今天我是来和你谈谈裴蕴的事qíng的。”裴母脸上浮现礼节xing的笑容,开门见山,“我是不喜欢说什么场面话的,我说话向来直接,希望你别介意。”
“没事,您说。”
“裴蕴为了你和他爸爸大吵大闹,还离家出走,他爸爸气得心脏病都发了,差点送医院。裴蕴这孩子向来乖巧温和,他爸爸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很少有龃龉的时候,可这次太出乎我们意料了,他几乎是拿出拼命的姿态来威胁我们,要是我们不同意你们的事,他就再也不回家。”裴母说着顿了顿,迟滞了一些后笑容再度浮现,“所以这几天我和他爸爸商量了很久,决定同意你们的事qíng。”
“给你们添麻烦了。”叶琨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其实我们裴家对儿媳妇的要求并不高,做不到门当户对也算了,但至少要身世清白,感qíng经历简单的,叶小姐你可以理解吧,毕竟像裴蕴这样条件的有很多女孩会倒追,他如果好好挑绝对能挑出一个最好的。”
这话带了些qíng绪,叶琨听得出,她低下头保持沉默。
裴母呵呵地笑了两声,继续说:“我说了我说话一直是很直接的,叶小姐你别介意。他爸爸开始是qiáng烈反对你和他的事qíng,但我劝了他好久,道理就是一句话,天下没有拗得过子女的长辈的,裴蕴铁了心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棒打鸳鸯也没用,万一他qíng绪崩溃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家人的事qíng就更得不偿失了,再说了父母哪能陪他一辈子呢?最终的日子还是他自己过的,我们能反对一辈子吗?我这么劝着他爸爸,他爸爸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
叶琨始终觉得裴母要说的重点还没说到,一颗心悬在胸口,始终不能放下。
果不其然,裴母下一句话的开头就是:
“不过呢,叶小姐,你也得谅解一下我们裴家,我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是最顶尖的,但也是绝对不差的,我们希望找的儿媳妇始终是简简单单的好,可惜的是你身边还有一个儿子,这点让qíng况变得很复杂了。”
叶琨抬眸,看着裴母:“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裴母的笑容表面上越发和蔼了,但说出的话却让叶琨身上沾上了一阵冷意,“我替你找户好人家,将你的儿子送过去给他们养,然后你和裴蕴结婚,再好好地为裴蕴生个孩子,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叶琨倒吸了口气,双手jiāo叉握在一起,她万万没想到裴母开出的条件是将珑珑送走,心里顿时一震,想都没想便拒绝:“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将儿子送给别人养的,他是我生的就如同我心尖上的ròu,我怎么可能将他jiāo给别人?”
裴母笑容不减:“我会替他找一户条件不错的人家,绝对不会亏待他的,给他好的物质和教育,必定将他养得极好,而且你可以半年去看他一次。”
叶琨立刻摇头,面色泛白:“裴太太,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宁愿放弃裴蕴也不会放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我的,除非我死。”
裴母悠悠地喝了口咖啡,又审视了一番面前的女子:“你愿意放弃裴蕴?这是真心话?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和我说假话,像裴蕴这样条件的人喜欢你是你的福分,你会轻易放弃这福分吗?多少年轻小姑娘都不会放弃,你带着一个孩子遇到裴蕴这样痴qíng的人,会放弃?”她觉得叶琨在和她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如果和裴蕴在一起的代价是将我的孩子送给别人,我绝对不会同意。”叶琨态度坚决,不准备和裴母多谈了。
“你要考虑清楚,要不是裴蕴拼死要和你在一起,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帮你出主意。”裴母缓了缓语气,“你又何必那么想不开呢?不过是将孩子送给别人养,这样的例子在国外是很多的,再说了你还可以和裴蕴堂堂正正地再生下一个孩子,你还年轻怕什么?孩子可以再生,裴蕴这样好条件的男人是不可多得的,你放弃裴蕴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有多苦多累我是可以想象的,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呢?”
“绝对不可能。”叶琨重复,“裴太太,如果你今天是来和我谈这个的,我们不必再谈了。”
裴母的笑容立刻僵住,随即轻轻哼了一声,从jīng致的小包里掏出三张纸币压在咖啡杯下,然后立刻起身翩翩离去。
叶琨垂眸,几乎不敢相信裴母所说的“好办法”是让她和亲生骨ròu分离,她现在耳朵嗡嗡的,似乎裴母的话还在耳边,她仍处于震惊之中。
“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琨抬头,看见夏臻霖一张面带嘲讽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TT木有花花……木有动力……
快转折了
新老朋友跳出来撒花~
修改了一下BUG错字……
呃,预告一下,夏渣和叶琨的船戏要来临了……TT虽然夏渣很讨厌,我们还是要永远面对他们的船戏……
chapter20
夏臻霖照例来医院探病gān妈,中午的时候晃悠到这家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吃东西,他一坐下没多久便看见一身蓝色毛衣的叶琨和一位身材娇小,化妆jīng致的妇人一前一后地进来,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妇人是裴蕴的母亲,鉴于之前裴蕴的父母对裴蕴棒打鸳鸯的事实,他几乎是认定了裴母这次找叶琨一定是故技重施。巧的是,她们就坐在他前座,隔着湘竹帘,叶琨背对着他,他几乎清楚地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以及看见了叶琨微微发颤的肩膀。
他清晰地听见了她的拒绝,看见了裴母jīng致傲气的脸上的愠色。等到裴母离开,他便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双手cha着裤袋,走到她的身边。
他看见她垂眸,皎白的双手十指jiāo叉,一副呆滞的模样。
“傻了?”
叶琨本能地抬头,看见了夏臻霖,抿了抿唇后叫来服务员结账,随后拿着包快步走出去。
她一脚刚跨出咖啡厅,右手臂便被狠狠地拽住,来不及转头,她整个人已经被夏臻霖往他的车的方向又扯又拽。
他动作粗鲁,像拎小鸟似的将她拎过去。
“你gān什么!”叶琨皱眉提声,“放开我!”
他将她压在车门,身子向她的方向倾压下去,整个人散发着狠戾,冰冷的眸子离她只有一个眼睫的距离,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躲避。
“你就一定要和裴蕴在一起?”他bī问她。
“这和你没关系!”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眼眸,“这是我和裴蕴的事qíng。”
“别傻了,裴家怎么会接受你?”夏臻霖冷笑,“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qíng!和你没关系!”她举起双臂抵挡他。
他轻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头bī近她,唇离她的唇几乎没有距离,这样的距离让她心跳加速,几乎不敢呼吸,巨大的压迫感像是一张不透气的密网笼罩住了她。
“裴蕴就这么好?你就这么想和他在一起?”他眼睛如冰棱,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呼吸与她的呼吸纠缠,这距离近得暧昧。他身上散发的味道直往她的毛细孔窜,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不能抵挡他的味道的入侵。
这句话带着的酸味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叶琨不敢说话,他的唇离她那么近,她怕得无法开口。
他突地压了下去,滚烫的唇擦过她的唇,她慌得立刻用手肘顶开他的胸膛,趁势离开他的范围。
“你太过分了。”叶琨用手背擦自己的唇。
夏臻霖却是耸耸肩,外加一个无赖的微笑:“又没亲到。”
叶琨转身仓促地离开,趔趄了一下,她低头扭了扭脚,赶紧冲过了马路。
手机铃声响起,夏臻霖看了看屏幕,是张琳琅的来电,这才想起今晚要和张琳琅约会的事qíng。
法国餐厅环境优雅,莹白色的葡萄酒散发水果味的香气,银锃锃的刀叉搁在软软的天鹅绒布上,菜色jīng致,甜点诱人,对面的张琳琅娇美如花,一切都无可挑剔,但夏臻霖的心qíng却无法松弛下来,他脑子里盘旋着白日里裴母对叶琨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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