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嫂出发了,关斯灵走到客厅,坐下,看小几上还是一堆未cha好的花,还有一杯冷却的花茶,花茶里有几颗红枣子。她有些担心母亲,母亲连睡觉都是那样紧张戒备的姿态,不知道是生活中发生了什么让她难过的事qíng,然后她本能联想到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这些年母亲和父亲的感qíng渐渐淡漠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知道他们已经分chuáng睡有一年的时间了,彼此眼中的对方只剩下一个符号,妻子和丈夫。她觉得也许是他们之间又出了什么新的感qíng问题才会导致母亲现在的这般脆弱和紧张。
客厅没开灯,光线有些暗,关斯灵发呆了一会,抬眸的时候突然看见DVD播放机的红灯正在闪烁,一闪一闪得很刺眼,她起身,走过去准备关掉那个按钮,却不小心按了另一颗按钮,一张光盘弹了出来,她低头看了看,没有名称,又看了看显示器,只播放到一分二十秒,她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想找点事qíng转移注意力,便将CD重新推了回去,打开液晶屏幕,看看这是什么片子,母亲爱看文艺电影。
却万万没料到液晶屏幕上会如此的一幕:
两具纠缠到忘我的胴体,激烈到chuáng都在晃动,不是电影,因为画面不像,关斯灵好奇地贴近看,却在那一眼,顿时石化,脑子里一片空白,血液凝滞在一个地方。屏幕上的那个颀长健硕的陌生身体竟然是她父亲关邵官的,因为他恰好侧过脸来,让关斯灵看见了他完全沉迷于□中表qíng复杂的脸,那张脸是英俊的,却也是扭曲的,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而他身下压着的是一具白嫩,年轻的身体,他正疯狂地驰骋在年轻的女孩身上,连眼睛都是猩红的。关斯灵的身体完全僵硬,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这肮脏龌龊的一幕竟然如此直接地映入她的眼眸,她的父亲,永远是严谨自律,一丝不苟的父亲竟然如野shòu一般疯狂地呈现在她面前,而下一秒,又将她拉下更深的深渊,因为画面上那个又痛苦又享受的美丽女孩伸出纤细的手臂紧紧抓在关邵官背上,开启樱桃小唇:“爹地,爹地,再用力一点……再快一点……好棒。”
瞬间,胃里翻腾得难受,那种难受刺激了近麻木的关斯灵,她迅速起身,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gān呕。
chapter20
洗手间的大镜子映出关斯灵苍白无血色的脸,她发现自己的唇在微微发颤,手撑在盥洗盆两侧,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头顶的那阵晕眩才逐渐停止,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的父亲关邵官背叛了母亲,做出了如此龌龊肮脏的事qíng,还直接映入了她的眼眸。
虽然和父亲的关系一向不亲厚,但在关斯灵的印象里,父亲依旧是个高大魁梧的形象,从小他教导她礼义廉耻,教导她克己复礼,在她嫁给池珩之前,他找她谈话,说婚姻就是彼此包容,彼此理解,彼此削掉棱角融入对方的世界,作为一个妻子必须要尊重丈夫,照顾丈夫,支持丈夫……可是现在她觉得一切都那么讽刺。
母亲,想必是看过这张光盘内容后受不了刺激而晕倒的。
她走出洗手间,慢慢上楼,来到母亲的房门口,yù推开门却突闻母亲的一声尖叫,她吓了一跳,赶紧推门进去,快步走到母亲chuáng边。
尉东菱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梦魇,挣扎了片刻后才睁开眼睛,看见了女儿,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伸手拉住关斯灵的手臂,轻声道:“斯灵,斯灵。”
“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关斯灵柔声道,伸手将垂挂在尉东菱脸上的一绺一绺头发拨开。
她的母亲,依旧美丽如初,皮肤赛雪,黑发如瀑,她和母亲一起出去逛街常常被误认为是两姐妹,甚者很多人猜测母亲的年龄不过三十五岁,她一直以为母亲是非常幸运的,衣食不愁,生活无忧,心态年轻,思想单纯如少女一般。而此刻,她心尖涌上一阵悲痛,她的母亲该怎么接受这样一个肮脏的事实。
尉东陵要起身,关斯灵赶紧拿过靠枕放在她背后,又喂她喝了一杯温的蜂蜜水,绞了一把温热的毛巾为她擦汗,她神色平和,垂着眼眸,一直看着被子上的绣花。
“我再去绞一把毛巾。”关斯灵转身。
“斯灵,妈妈有话要和你说。”尉东菱叫住了她,“别忙了,你坐到妈妈旁边来。”
关斯灵的心沉了下去,大概预料到母亲要说什么,她转身坐到母亲的chuáng沿。
“斯灵,妈妈决定和你爸爸离婚了。”尉东菱的语气非常平静。
心咔嚓一下,关斯灵倒吸了一口气,虽然早知道父母的感qíng越来越淡漠,夫妻关系形同虚设,虽然知道父亲的背叛对有洁癖的母亲来说一定是不可原谅的,但此刻听到母亲说出要离婚的决定,心还是像是被撕扯开来。
“你爸爸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尉东陵的声音突然哽咽,声音像是断了线一般,最后婚姻两字轻到听不见。
“我知道,刚才我都看见了。”关斯灵心qíng沉痛。
尉东菱突然侧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关斯灵,女儿脸上的复杂神qíng已经昭示了她知道了一切,突然羞愤,心疼,难受得无以复加,自己亲眼目睹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女儿目睹了,那种硬生生将宁馨,光鲜的生活撕扯开来,露出里面龌龊肮脏的……那样的尴尬,那样尖锐的痛竟然也要女儿一起承受。
她们四目jiāo接,彼此看着彼此眼眸中的痛楚,过了很久以后尉东菱才主动别开视线,缓缓地说:“是我找私人侦探所去调查你爸爸的。那个女孩是传媒大学大三的学生,叫孟惜,虚岁也才二十二,二十二啊,你爸爸怎么下得了手……”
关斯灵静静地听母亲倾诉。
“你爸爸和她在一起已经快大半年了,每个月都往她的卡里打六万块钱,他们还一起去过香港旅游。妈妈多傻,被蒙在谷里那么久,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总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有一定的信任,不料女人的预感就是那么准,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真实,最后忍不住去调查真相。”尉东菱的声音越来越轻,“本来以为这样的事qíng调查起来有难度,但是没想到现在的侦探那么厉害,他们竟然可以在酒店客房里装高清的针孔摄像机,拍出来的东西那么清晰,那个光盘送来好几天了,妈妈一直没敢看,只是想逃避,因为知道看了就代表一切结束了。”
“妈妈。”关斯灵的眼眶泛红,伸手紧紧握住尉东菱的手,给她温暖。
“妈妈和你爸爸的感qíng早就淡了,你也知道的,你爸爸长期在外出差,一家人唯一聚在一起的机会就是在饭桌上,但你爸爸又不许我们吃饭说话,吃完饭他就一个人走进书房,一待就是一个晚上,根本没有时间沟通,而且我早就和他分开睡了。”尉东菱继续说,“也许我也有错吧,当婚姻出现裂fèng的时候我没有及时去修补,总觉得夫妻到最后不过是互相陪伴,qíng爱什么的都不重要,现在想想,这是错的。”
尉东菱的声音又哽咽了,“妈妈真的无法再面对你爸爸了,妈妈脑子里全是那些片段,无法抹去,一想到就浑身恶心得不行。”
那样的龌龊画面,无论是哪个女人都受不了的。
尉东菱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哭哭停停,关斯灵整整听她说了近两个小时,最后尉东菱擦gān眼泪,勉qiáng挤出一个笑容:“斯灵,你千万别犯妈妈这样的错误,和池珩的婚姻要好好经营。”
关斯灵木然地回到家,看了看钟,已经近五点了,她走到厨房,将上午洗好,切好,处理好的菜炒得炒,蒸得蒸,但明显心不在焉,好几次手指差点被菜刀割伤。
池珩回来的时候见到是这样一幕,关斯灵木木地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如一张纸。
“怎么了?”池珩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她。
关斯灵抬头,清亮的眼眸里含着水珠,她看了池珩一会,然后起身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他身上的温度,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让她有了一种回到现实的感觉,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越哭越大声,将眼泪鼻涕擦在他衬衣上。
“怎么了?”池珩蹙眉,“怎么哭了?”
关斯灵摇头,不肯说:“我就是想哭,你让我哭会。”
池珩伸手拍拍她的背,不再问了。
等到关斯灵彻底哭够了,她才断断续续将事qíng告诉了池珩,池珩听后表qíng没多大变化,他像是一个沉稳的,理智的长者,目光里透着睿智和从容,只说了句:“斯灵,很多事qíng现在看来是噩耗,但过段时间回头看看,那也许只是一个契机,让我们改变生活,从而过得更好的契机。”
“你说得那么高深gān什么?”关斯灵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鼻涕,“我只知道爸爸背叛了妈妈,爸爸做出了那么恶心的事qíng,伤害了妈妈,妈妈要和他离婚了,我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我看见的美好都是假象,生活的本质就是恶心!”
“天不会塌下来的。”池珩拿过一张柔软的纸巾擦拭她的泪水,“有我在,天怎么会塌下来呢?”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鼻孔上挂着一只大泡泡:“胡说,天就是要塌下来了,你们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池珩笑了笑,冷峻的脸上透着一种淡淡的温柔,他低头,鼻尖对着她的鼻尖:“你不能连坐吧,一个男人不代表所有男人,池太太,你要信任你的丈夫。”
丈夫……关斯灵哭得眼睛红红的,委屈难受地看着池珩的眼睛,他的话让她乱跳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他是她的丈夫,可以照顾她,保护她,疼爱她的男人,他在教堂里信誓旦旦地说出一辈子的承诺,那种真挚的神色她至今无法忘记,那一刻她的感受是排山倒海而来的,似乎他是一个天神,她是无家可归的流□,只需要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跟着他走,一切都有了。
“别哭了,吃饭吧。”池珩拉过关斯灵,往餐桌上走,低头看了看四菜一汤,转身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得意,“池太太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关斯灵无奈地笑了,片刻后巨大的痛楚和哀伤还是紧跟而来,排之不去。
池珩吃得挺多,关斯灵没有胃口,用筷子在碗里的米饭堆里拔来拔去。
池珩夺过她的饭碗,拿过汤勺,兜了一口米饭,往她嘴边送:“小朋友,张嘴。”
关斯灵张嘴,池珩立刻往她嘴里送饭,动作快而有力,她差点喷出来,瞪圆眼睛看他,边咀嚼边抱怨:“你没有喂人吃过饭啊,这么粗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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