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邬霖了!你本来就是个不安分的花花公子哥,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你会改变…你平常在街上看到美女眼睛就不安分,现在一个美院的大学生赖在你身边,你会放过吗?!我知道你恨不得立刻抱着她搂着她……抛开我……”郦三元口无遮拦,准确地说,在刚才听到陆坤和邬霖在讲悄悄话时她多日的委屈就想狠狠发泄。
“不要说了!”陆坤大吼一声,猛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喘着气。
“你还不承认?!”郦三元跳起来。
“好,我承认,我承认。”陆坤用手背擦了擦脸,抬头露出一个英俊灿烂的笑容,“我是喜欢她,她可爱,漂亮,年轻,哪个男人不喜欢啊?我是喜欢她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啊你?”
如此无赖的男人,如此无赖的笑脸,郦三元觉得浑身像被抽了一样,心沉到了最底层。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个言嘛,写得好寂寞~~~T—T5554狡猾的大男孩陆坤说完这些话后自己也有些后悔,无奈覆水难收,说都说了,他又不能即刻拉下脸来说软话哄郦三元,况且他本身就是心虚的,这番话说的也是他内心深处蛰伏的一种感觉。
“好了,别闹了,去洗个脸。”陆坤放软了语气,拍了拍怔住的郦三元的肩膀。
郦三元的嘴唇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毒蚊子蜇了一下。
天亮的时候,陆坤心虚地看了看钟点,还是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郦三元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黑框眼睛从鼻梁上落下来,她顶着jī窝头,仿佛还在消化陆坤说的那番话,嗯,那番话有很大的屈rǔ意味,像是将郦三元比作一支旧了的牙刷,现在用完了要买新的了。
郦三元拾起桌子上的小刀,晃了晃,又抓了一只苹果,她为自己削了一只苹果,将那只苹果大卸八块,扔在地上,再收拾gān净,她只能做一些无意义的事qíng让自己不要有停下来的时间。
“三元。”女同事的手在郦三元面前晃动,笑声突地下滑至消逝,“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是吗?”郦三元微笑,她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睛,对视着女同事,“我这副眼镜是不是很难看?”
“不难看。”女同事狐疑道。
郦三元摘下眼镜在工作服上揉搓不停:“难看死了,我觉得难看死了。”
郦三元其实有些想哭,她今日非常láng狈地赶来来上班,头发没梳好,衬衣的扣子扣错了一个,中午翻了翻包,纸巾,口红,钱包都没有带,吃完猪排饭后一张嘴巴油腻腻的。
那日的年轻女孩又来买蛋糕,她一只漂亮的指头点点冰柜,郦三元俯身给她拿,她又看见停在不近不远处的那辆轿车,但她不太看得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女孩全程都是笑嘻嘻的,笑嘻嘻地从车子上跑下来买小蛋糕,笑嘻嘻地拎着纸盒子又回到车上,笑声像串小风铃在风中摇来摇去。
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笑声?郦三元看了看这个世界,一片的灰暗,那大大小小的水洼里还有不辨明暗的秽物,真是令人作呕。
意外的是傍晚时分邬霖来了,她来找郦三元了,郦三元吓了跳,她怎么也想不到邬霖竟然来找她。
邬霖将整个下巴陷在红色围巾里,一对圆溜溜的眼睛含着一种不明明暗的笑意。
郦三元鬼使神差地和她来到一家环境尚可的咖啡屋,一切都是鬼使神差的,小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东西,一壶花茶,一盘松饼,还有赠送的牛ròugān,郦三元看着牛ròugān立刻想起邬霖在自己家里吃的七颗牛ròugān。
邬霖胃口好像不错,身材也不错,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让人气恼的事qíng。
郦三元透过黑框眼镜看着邬霖,她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会和邬霖面对面地坐着,而且还是邬霖翻阅的菜单,点的花茶和松饼,一切变成了邬霖占了主导地位。
邬霖摘下红色围巾,并拢双膝,耸了耸肩,示意天气越来越冷,她举手投足间都是小女孩的动作。
“三元姐。”她开口了。
“什么事qíng?”郦三元抓起一块蜂蜜松饼塞进嘴里。
“那个……陆大哥说你和他闹了不愉快。”
“不愉快?”郦三元蹙眉,她觉得这个蜂蜜松饼的味道淡了点,她喜欢的松饼上面得放上一指厚的蜂蜜。
“三元姐,其实,我是出了一些麻烦……陆大哥是好人,他只是看不惯……你别误会,我一直很感激你们的资助。”邬霖转着圆溜溜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郦三元舔舔手指上的蜂蜜,又yù伸手为自己倒茶,邬霖见状立刻伸手握住壶柄,一股翠绿色汩汩进了小杯子,她挪了挪,将小杯稳稳整整放在郦三元的面前,带着一种局促的恭敬。
郦三元低头,猛地又抬头问:“你喜欢陆坤吗?”
“啊?”邬霖张嘴,随即反应过来,“三元姐,你误会了……我没有……我一直很感谢你们的资助。”
说归说,脸颊还是飞上了可疑的红晕。
“你喜欢陆坤。”郦三元颤颤端起茶,抿了一口,“非常明显。”
“哪里,三元姐,你怎么这么说……我没有……陆大哥是我大哥……”邬霖有些不自在地扭起来。
郦三元全部都看出来了,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女孩看陆坤的眼神不一样,总是迷迷糊糊地含着一潭水,依依的,恋恋的,而陆坤也回以一个多qíng的眼神,很是享受她这样的眼神,他们四目相jiāo时,旁人立刻可以看出一种小火焰在吱吱地燃烧着,一种qíng波的慢动。
“其实,你不用瞒我的…严格意义上讲,我和陆坤也不过是同居,我们没有结婚……”郦三元吃了一枚牛ròugān。
邬霖脸颊很红,很是不自在地扭着。
“你喜欢他,这本就是被允许的。”郦三元又吃了第二枚牛ròugān,她要用最大度,最轻松的语气试探她。
“我……”邬霖刚想解释,眼睛对上了郦三元的,她突然吓了跳,那双眼睛像是把她看透透一样,无法伪装,只能是剥开表皮展露羞涩□luǒ的爱慕之qíng……她的确是喜欢陆坤,有什么办法不喜欢呢?陆坤是她来到这座大城市后遇到的第一个恩人,他给她资助,给她关怀甚至是疼爱,他长相算是英俊,举止也算是有优雅,说的话又贴心……一个女孩在落魄困苦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这个浮华的世界时……又怎么会不沦陷。
邬霖的头越低越下去。
郦三元突然觉得其实她没错,以前自己和她一样,也是这个样子,木讷的,羞涩的,然后被陆坤一举攫取。
“就算……那个……我是说……陆大哥不会喜欢我的。”邬霖声若蚊呐。
“为什么?”郦三元好奇地反问。
“我怎么能和三元姐你比呢……三元姐你比我好太多了,和陆大哥也是认识那么久,我很土……”邬霖声音越来越轻。
本是恭维的话,郦三元听起来却是一腔子的虚伪,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开始不可救药地嫉妒这个女孩,嫉妒她怯弱弱的样子,嫉妒她满心苦qíng,想爱却不敢爱的姿态,这姿态像极了小说,电视,各个朝代,各类场合的女主。
“不,你很漂亮。”郦三元纠正她,慢慢吐了吐茶叶,“你应该知道自己很漂亮吧。”
邬霖的表qíng更是局促仓皇:“我没有……三元姐…你别这样说……”
邬霖迫切地否认自己的美貌试图竭力证明自己没有利用优势勾引陆坤。
“你何必否认呢,你不是常和陆坤一起出去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马里奥的爆米花……”郦三元有些麻木地说。
邬霖怔住,然后咬了咬唇,大掉眼泪。
“三元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真的没有……那个……只是……”
无法再找借口,邬霖只能是哭泣。
越哭越响亮,最后邬霖突地起身,拎起包,拿好围巾,最后泪汪汪地看了郦三元一眼,立刻飞出咖啡屋。
郦三元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的,她竟然占了qiáng势的一方,她心里在悲哀之余不免有些小得意,将剩余的五块松饼都吃完,一壶花茶添了三次清水,然后她打了一个饱嗝,低头发现自己今天没有带钱。
近十一点的时候,表qíng温柔严肃并存的女侍员端来热水为郦三元添加了第八次水,那花茶已经没有东西了,茶叶也被郦三元都咀嚼下去了。
“那个,没事。”郦三元继续坐着。
女侍员转身趁机打了个哈欠,看了看钟点,要熬出头了,要打烊了。
郦三元舔了舔满嘴的蜂蜜,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就是这个城市她能依靠的人只有陆坤,她吃的,穿的,生活全部围着陆坤转,她有些迷茫地朝窗外看看,也许圣诞节要到了,对面的酒吧前有一颗圣诞树,金灿灿的,闪烁得让人想流泪。
窗外突然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郦三元揉揉眼睛,发现是陆坤,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陆坤进来,有些喘气,他快步走到郦三元面前,俯身看了看满嘴蜂蜜,戴着黑框眼镜的郦三元,他的女人……他的女人,怎么会变成这样,臃肿,呆滞,还有种暮气。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郦三元问。
陆坤脸色不太好看,拉起郦三元。
“小姐,需要结账吗?”女侍员笑盈盈地走过来。
陆坤迅速买单后拉着郦三元出了咖啡屋。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郦三元问。
“邬霖告诉我的。”陆坤转身,轻笑着看郦三元,“三元,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在我这里闹脾气也就算了,还非得闹得人尽皆知。”
“我没有闹。”郦三元抬头很认真地反驳。
“没有闹?”陆坤笑笑,笑容里含着怒气,“三元,以前没看出你是个厉害的角色,还懂得用目光杀人……“你。说。什。么?”郦三元脑子里一片空白。
“邬霖说被你吓死了,你的眼神像要杀了她一样!你说我们之间的事qíng我们之间坐下来慢慢谈,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随你折腾,你说你非要去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做什么?”陆坤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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