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慢慢扑面,苏苑心里惶恐,高祁之的唇慢慢贴近来,她完全可以看清楚他下巴上那淡青色的。。。。
“呵呵。”高祁之低笑。
苏苑回神一般醒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高祁之。
“还是礼节xing的吻吧。”高祁之轻喃,慢慢在苏苑的额头轻啄一下。
苏苑感到自己血液上冲,不用想,自己的面孔一定是涨红。
“你发烧了?”高祁之不放过她,像是半逗弄半关心地问。
“不是。”苏苑挺直胸,不顾脸上的红晕,依旧直言,“你的吻让我脸红。”
“为什么?”高祁之眼里有不可琢磨的笑意。
苏苑低头,揪揪自己的辫子,想了想说:“因为喜欢吧。”
高祁之有些惊讶苏苑如此直白,她虽羞怯,但对内心所想毫不隐瞒,不顾这话从一个女孩口中说出是否有失矜持,她只是表达自己的感qíng。
有种莫名的冲动,高祁之居然有再吻苏苑的冲动,他看着苏苑有些羞怯却不失坚定的小脸,慢慢克制下内心的错乱。
“好了,回房做功课了。”高祁之摸摸她的头。
苏苑像是一个玩足了回家的孩子,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地回房摊开数学簿子。
高祁之坐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睛。
他不是没有发觉,他早就看出苏苑对自己有些纯女孩的心思,但可怕的是他居然那样放纵地和她沉浸在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qíng中,任由她慢慢往下沉,不加以阻止。
为什么?是因为自己也喜欢她吗?
诚然,高祁之是喜欢苏苑的,那种喜欢起初是很明朗,而慢慢地变得混沌,他的喜欢中什么时候夹杂上了私念?是她对自己的尊重?爱慕?珍视?是她的善良?质朴?单纯?
每一个环节都击中高祁之,他这样的男人几乎看厌了繁华如锦的美人以至于苏苑发间的一丝肥皂清香会让他心生dàng漾。
感觉,是一种朦胧的东西。
高祁之掏出一根烟,把玩几下打火机,轻轻扣开,一束蓝火升腾,藏在火后的那双眼睛变得深邃,夹杂着一丝恍然,他平日里清醒的头脑有些混沌,他苦笑,点燃烟悄悄搁在小几上,看那烟卷迅速被蔓延上星火。
他已经很久没有找过女人,像是和苏苑在一起后整个人变得清朗,一些生理需要被隐隐忽略了,甚至想起那妩媚妖冶的女人胴体有些乏味。
那她呢?她的胴体。。。
高祁之迅速捻下了那根烟,面色沉静,硬生生地打断了脑子里的那个隐隐闪烁的念头。
绮丽的幻想在成年男人脑子里浮现本是非常正常的事qíng,但她还是个孩子,而自己对她的感qíng不确定,他不能如此不尊重她。
隔天早晨,苏苑早早起来做了早餐,还为高祁之泡了咖啡。
“你泡的?”高祁之笑笑,“别是太难喝。”
苏苑有些窘迫:“我每天看你泡,看久了也会了。”
纤细的手递过咖啡,高祁之喝了一大口,连连点头。
“怎么样?”苏苑问。
“甜了点。”
苏苑立刻记住了,明日要少放糖。
喝完咖啡,吃完早餐,高祁之开车送苏苑到学校,高峰期车子很多,jiāo通拥挤,高祁之漫不经心地按着方向盘,眼睛无意中看见后视镜里一辆咸菜绿的旧车跟在自己的车后面。
到了学校,下了车,苏苑还探头进去使劲地和高祁之招手。
一个女同学笑着和苏苑打招呼。
“很帅的男人。”
她用胳膊顶顶苏苑的肩膀。
“我喜欢他。”
“啊?什么?”
“啊?我说了什么?”苏苑笑笑。
“你说你喜欢他。”女同学惊讶,又频频回头看高祁之那辆车子,正巧高祁之正对着她俩笑。
“对,我喜欢他。”苏苑仰头看太阳,声音轻快明亮。
高祁之开车去公司的路上发现那辆咸绿色的车一直跟在后面,直到写字楼。
高祁之下车,倚在车身,静静地看着身后那车走下的人。
有些模糊的面孔,和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但高祁之失神片刻后便认出了他。
“苏老师?”
那有些发胖男人蹙眉笑笑,走近高祁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祁之,我们很长时间未见,别来无恙?”
“很好。”高祁之不知怎么的,除却重逢的喜悦,心里有些复杂。
秘书为苏先生泡了茶,眼睛瞟了瞟这位苏先生,五十岁左右,微胖的身材,两鬓有银丝,面色和蔼,眼角嘴角藏不住笑,只穿了简便的休闲外套接过那杯茶,道了声谢。
秘书袅袅婷婷地出去。
“祁之,你的工作环境很不错。”苏先生便喝茶便打量着这个房间的装修,对墙上那副山间林语画有些向往。
“做的是出版工作,附庸风雅罢了。”高祁之笑言,“苏老师,回来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苏先生将茶轻轻搁在桌上,不拐弯抹角直直对视高祁之,“刚才我看见小苑了,她竟然那么高了。”
高祁之垂眸。
“谢谢你照顾她。”苏先生说着起身,竟对着高祁之举了个躬。
“苏老师,您别。”高祁之立刻阻止。
“她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她很听话,很懂事。”高祁之目光柔和,“给我带来了不少快乐。”
“真的?”苏先生慡声笑笑。
“您不信自己的女儿?”高祁之也笑。
“也对,她从小就是一个贴心的小东西。”苏先生回忆起女儿,温柔之qíng从眼角的细纹,两鬓的银丝缓缓现出来。
他,曾经的豪门公子,终是这般衰老了。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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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苑的父亲苏凤岐出身富贾之家,当年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哥,但苏凤岐生xing风流,喜欢舞文弄墨,拈花弄月,对家里的生意一点兴趣也无,靠着父母钱势的荫庇投钱在画展,诗社这些“无用”之地,平素也爱结jiāo各种朋友,包括一些思想激进,愤世忌俗的文人,他人是善的,常常资助他们生活。
而高祁之就是那时候苏凤岐资助的一名穷学生,因为苏凤岐的支持,资助,高祁之才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大学四年的学业,不仅在学业上,生活上苏凤岐也关心着他,那时候两人经常见面,苏凤岐常不动声色地注意高祁之生活上短了什么,然后派人送去。
按苏凤岐的说法是他对高祁之这个人是一见如故,愿意倾囊相助。
苏凤岐这个人是善的,对人对事都是报以宽容的姿态,很多朋友愿意和他在一起,当然,很多女人追逐着他,而他生xing风流不羁,处处留qíng,其中一段qíng就留给苏苑的母亲,那时候苏苑的母亲还是一个高中生,整整小苏凤岐一圈年龄,但依旧不顾一切地和苏凤岐同居了。
这本是你qíng我愿的事qíng,苏苑的母亲当然也知道苏凤岐是有家室的人,但当年爱qíng至上,有些心高气傲的她哪顾得了这些,抛开一切便投入了最狂热的爱qíng。
但爱qíng,大部分会让人变得越来越贪恋,渐渐地,苏苑的母亲开始不满足于自己无名无分的空位,她开始抱怨,争吵,歇斯底里,苏凤岐在理解之余也默默地疏离了她,她变了,已经不是第一眼看见的宛若梨花的女子。
后来苏家生意遭遇瓶颈,又遇到经济危机,一时间像王朝倾覆般,一落千丈,四处借债补救却如同剜ròu补疮,每况愈下。
苏苑的父亲不是没有担当的人,但毕竟是个公子哥,从小没有靠自己赚过分文,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万万不能面对家族的变更,无奈之下便携着妻子去了国外。
当时苏苑母亲已得了重度抑郁症,和苏凤岐联系也越来越少,偶然间在报纸上看见苏家的变故竟面露狂喜,手舞足蹈,打了两支镇静剂都没用,没几天便终了了一生。
苏凤岐走之前非常愁苦,他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他知道自己亏欠她很多,曾经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她最好的东西,华衣,美屋,最优质的教育,但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无力。
那些曾经受苏凤岐资助的穷酸文人早就对他避而不见,只有高祁之,这些年下来,高祁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经济优渥,唯有将苏苑托于他照顾自己才能够减些内疚,得到少许安心,本以为高祁之不会答应这有些荒谬的决定,但万万没料到,高祁之只是淡然一笑便轻轻点点头。
“祁之,我很早就知道你会比我有出息。”苏凤岐从回忆里醒来,看着已经相当成熟稳重的高祁之。
“哪里。”高祁之垂眸,“您是知道我那些事qíng的。”
苏凤岐轻咳一声,又是笑笑:“每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可以理解。”
他们就像是朋友,而不是长辈与后辈。
苏凤岐慢慢走到那副挂在墙上的画前,那是一幅牧童画,坐在huáng牛背上的牧童chuī着笛子,远处有山,有水,chūn日细雨中,无事又无非。
“您在美国的日子好吗?”高祁之问。
苏凤岐转身过来苦笑:“不好,吃厌了汉堡。”
高祁之笑笑,知道苏凤岐说得轻松,实则凝重,看他一身有些陈旧的衣服,两鬓的银丝,疲倦的面色就知道他过得并不好。
“回国会做生意吗?”高祁之问。
“不了。”苏凤岐摆摆手,“我有自知之明,我这等料子做不来生意。”
高祁之静静地看他又悠悠地转身,看着那副牧童画。
“我现在想过的是清静的生活,有碗小粥,有只小猫即可。”苏凤岐苦笑。
“您夫人呢?”
“还跟着我过,她呀。。。”苏凤岐yù言又止,“虽然年少时我就不喜欢她,但现在想想愿意这样默默无怨言地跟着我这么多年的,也只有她一个了。”
一番话说得有些凄苦,苏凤岐用手抵抵眉心。
“那苏苑呢?”高祁之一笑,心里却有些不能平静。
苏凤岐的面色陡然有些复杂。
“祁之,我不说假话,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给不了她什么好的生活,但她终归是我的骨ròu,我的责任,若是你。。。。。。。。我可以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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