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高祁之反问。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高祁之讽刺地笑笑。
“你不信?”沈雅娴眼神急切。
高祁之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浓妆下日益衰老的脸,那种焦躁与失意,看透一般。
“他没有留给你一分钱?”
沈雅娴笑容停滞,面色僵硬,随即转过头去调整了下qíng绪。
“祁之,我和他的婚姻早就是名存实亡,外人也不承认我,他对我早就厌恶至极,怎么会留给我什么家底子。”
高祁之看着沈雅娴悲哀的脸。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宝贝女儿,我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沈雅娴吸吸鼻子,拿出小包里的纸巾抹抹眼角。
“我不会和茗茗在一起的,我们的事qíng已经过去了。”
“祁之!”沈雅娴声音尖锐,“你怎么这般糊涂,唾手可得的一切。。。
“我不需要。”高祁之起身,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雅娴,“我现在有我自己的足够了。”
沈雅娴忙着也起身,镇定了自己的心绪,一字一句地说:“祁之,别这么快拒绝我,你应该想想这样的机会不多,你的人生。。。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是你的傀儡。”高祁之眼神冰冷,打断了沈雅娴的话。
“茗茗有什么不好的?你曾经亲口说过要娶她的!”
“那是以前,人会变的,男人更善变。”高祁之笑笑,“你还是请回吧。”
“高祁之。”沈雅娴眯起眼睛,“你果真没有良心,想你当年是怎么一个穷小子,要不是我,你会有今天这番成就?还有。。。你和我的关系,你心知肚明!”
高祁之面无表qíng,眼睛里闪过锋芒似的东西。
“你以前的那些事qíng,我一清二楚。”沈雅娴笑容yīn鸷,“要不要我再提醒你?”
“出去!”高祁之指了指门。
“你为了向上爬。。
“出去!”高祁之又是一声令下,面色已经变了,冰冷如霜冻的脸。
“好,无谓,你不想听就算了。”沈雅娴悠悠地耸耸肩膀,“反正那些事qíng已经刻在你心里,你摆脱不了的。”
话毕,沈雅娴拎起自己的小包,转身便出去。
高祁之坐下,眼睛停滞在那份文件上,看了许久缓缓撇在一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这天回到家已经是八点。
高祁之一身疲惫地进门,将车钥匙扔在小几上。
“高叔叔,你回来了?”
是苏苑清脆的声音。
“嗯,回来了。”高祁之笑笑。
“我去将饭热一热。”苏苑说着便跑到厨房,动手将冰箱里的菜拿出来。
已经是一个多月了,自从那晚和苏苑说清楚后,她没有将自己蜷缩起来,反倒是尽量自然地和自己相处,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对自己尊重有加,不亲不疏。
高祁之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里想着。
苏苑将饭菜热好,摆上桌子。
高祁之已经脱下外衣,将袖子卷起,很是温和地说:“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苏苑笑笑,“我去做功课了。”
“好。”
高祁之一个人慢慢吃着饭,盘子里的饭菜几乎没动过,高祁之知道苏苑几乎没怎么吃,她总是很善良,很体贴,将好吃的多留给别人。
吃完饭,高祁之的手机响个不停,一看,是沈雅娴的电话,这个女人还是没放弃,高祁之直接按掉了电话。
过去的事qíng又再度回来,高祁之松了松领结,只觉得有些烦躁不安,脑子里浮现出甄茗茗的面孔,那个女孩,和自己曾经有qíng感纠葛的女孩现在又要回来了,这让高祁之不由地想起他们曾经的事qíng。
其实没过了几年,但现在想想却和尘封已久似的。
走过苏苑的房间,高祁之轻轻推开了门。
苏苑正在橘色的小灯下做功课,见高祁之心里,一时间惊了一下。
“功课很多?”高祁之笑。
“嗯。”
“想吃点水果吗?”
“不用了,我不饿。”苏苑也笑笑。
顿时,没有什么话可继续的。
“别熬夜,会有黑眼圈的。”高祁之细心叮嘱,随后轻轻关上门。
苏苑垂眸,片刻后又拿起笔在簿子上画着。
高祁之回了书房,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沈雅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看了一眼,不去理会。
铃声不断,这个电话很固执,一直在响。
高祁之终于接起。
“喂。”
“是祁之?”电话那头是一个粗噶的老人声音。
“甄先生?”高祁之不确定。
“是我。”老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没有力气。
“有什么事qíng?”高祁之问。
“雅娴去找过你了?”老人试探地问。
“嗯。”
“那你一定知道我的病qíng。”老人声音艰涩,“能来看看我吗?我也很久没有见你了。”
“好。”高祁之应声。
老人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慢慢挂下了电话。
高祁之转身看着窗外的夜色,夜很浓,墨汁晕开似的,深不见底,一时间纷纷扰扰的旧事又重新涌现。
高祁之叹了叹气,唯有点燃一根烟缓缓吸起来,希望能减些愁苦。
隔天,高祁之便来到甄海言老人住的医院,他住心内科,高级病房,有特护照理,一进去便看见了沈雅娴正坐在chuáng边。
“祁之来了。”沈雅娴的眼睛里一阵惊喜。
病chuáng上的老人戴着氧气罩,胸壁,腹壁都有透明的管子出入。
“您怎么样了?”高祁之赶紧走近,放下手上的东西,jiāo给沈雅娴。
老人自己颤抖地摘下氧气罩,对高祁之笑笑,又摇摇头。
“人老了,终归是这样。”
高祁之坐下,安慰了老人一番。
老人的xing格直,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祁之,茗茗要回来了,你知道么?”
“我和她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是吗?”老人将信将疑,“她前段时间打电话还提到你。。。
高祁之只是笑笑。
“祁之,我以前很固执不化,思想不知变通。”老人声音粗噶,嘴角全是淡huáng色的食物渣,依旧费力地说着。
“慢点说。”高祁之垂眸。
“你和茗茗那时候是两qíng相悦,我偏偏。。。。”老人面色歉疚,“我那时候看重门第,家世这些虚无的东西。。。硬生生拆散了你们。。。
“都过去了。”高祁之笑笑,“作为一个父亲,您当时那么做是对的,我当时也的确没什么照顾她。”
“现在不同了,你事业做大了,成就很好,我也放心了。”老人又展开费力的笑,“茗茗也要回来了,那丫头死心眼,嘴上不说,心里一直还是只有你。”
“我和她。。
高祁之正要拒绝,沈雅娴笑声打断。
“是啊,虽说好事来了迟些,但终归是不晚。”
高祁之不语。
老人一把握住高祁之的手,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
高祁之感到那只瘦骨如柴的手像竹签一样嶙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将全部反而希冀,生的留恋寄托在高祁之这只手上。
沈雅娴送高祁之出去。
“祁之,我没骗你吧,老头子已经允许了,茗茗也要回来了,你们的事可以成了。”
“我和她已经是过去的事qíng了,不要再提了。”高祁之淡漠地说,“刚才我是顾着他的病才没说,你别当我默认。”
沈雅娴笑起来:“你怎么变得这么倔qiáng,不识时务了?”
高祁之快步向前走。
“祁之!”沈雅娴追上去,高跟鞋在小阶梯上一碰,整个人便倒下去,“啊。。
高祁之转身,看着沈雅娴láng狈的样子。
“好痛,站不起来了。”沈雅娴蹙眉。
高祁之过去俯身拉起她,谁知一瞬间沈雅娴的双手便缠上了高祁之的肩膀,红唇在他耳畔迅速掠过。
高祁之立刻松开手。
沈雅娴笑起来:“怎么?都不愿意让我亲近一下?”
“这里是医院,你丈夫就在那边的病房,你真是没有羞耻心。”高祁之冷笑。
“羞耻心?”沈雅娴慢慢起身,抹抹衣角,“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羞耻心?那些都是huáng花大闺女说的,我出身低微,配说羞耻心吗?”
高祁之撇过头去。
“祁之。。”沈雅娴又是柔声媚语,双手缓缓缠住高祁之的腰。
“放开!”高祁之语调冰冷,甩开沈雅娴的手。
沈雅娴的手在半空中僵硬地停滞了一下,随即又笑:“我知道,自己是老了,你是看不上眼了,你现在有钱有名望,也不需要委身歉疚我,但以往的qíng分总得记得一些吧。”
高祁之面色坚毅,只是冷哼了一下。
“如果不是我,你可以认识那些名流政要吗?没错,我的确是朵jiāo际花,但没有我这朵jiāo际花,你的路子绝没有现在这样好走!”
“你想怎么样?”高祁之反问。
“祁之。。”沈雅娴有些痴迷地看着高祁之现下英俊的脸,健壮的体魄,“我夜夜都。。
“闭嘴!”
高祁之眼神突得狠厉,伸手攥住沈雅娴的下巴:“你要骚也别在你丈夫病危的时候!”
沈雅娴冷冷一笑。
高祁之松开手,快步走进电梯。
沈雅娴默默地将垂挂下的头发撩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高祁之回到家又接到电话,是苏苑的那个数学欧巴桑,要求他来一趟。
“好。”高祁之挂下电话,又穿上外衣急急下楼。
到了学校,便见数学欧巴桑正在愤怒地指责苏苑。
“怎么了?”高祁之快步走过去,一个身子挡在苏苑面前。
“你问问她!上课公然和我唱反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公然扰乱班风。”
“什么事?”高祁之问苏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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