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了搂怀中的美女,朝我眨眨眼:“可以带去过夜。”
我一时语噤,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乐彬开口:“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学生,再说他和钱同连女朋友都没有,别以为都像你那么随便。”
他戏噱地看着我,又带点嘲笑:“乖学生啊,纯qíng的处男。”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恼火,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年龄没有女朋友的事实,而是我隐约感觉他会发现我的不正常。但是又没办法,我总不能带这个女人回去过夜,天知道我是连一丁点兴致yù望都没有。
怀里的女人显然不愿意了,起身点了根烟朝我撇撇嘴:“小朋友,再长大点姐姐来陪你。”
我感到异常羞rǔ,好象他揭穿了我的秘密。
我借口回去了,冷冷的神态让张乐彬有些难堪,他立刻劝我:“闹着玩的,小冬,别恼啊。”可是我已经恼了,别过头出了门。
外面风很大,我感到心凉。我像一个被剥光衣服的人一样羞耻,一直戴着的假面具好象轻易地被人揭开。我不喜欢女人,对女人没有yù望,真他妈像是一个壮年人得了阳痿一样自卑,深深将头埋在手里。让我更心凉的是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那丝嘲弄。前几天还想买点清淡的饭菜给他吃,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第6章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次KTV后,钱同真的和那个长发美女jiāo往起来,我们都有点目瞠口舌。在我看来那样装扮的女孩根本就是个太妹,钱同玩真的就太傻了。
钱同不这么认为,这傻小子一头陷进去了,和这个女孩打的火热。我们劝他莫当真,他红着脸急着解释:“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人,她读过很多书的,只是家里穷,当了舞厅的招待,招待而已,负责端盘子的。”
我们知道怎么劝都劝不进去,他已经完全入迷,又是初恋,热qíng膨胀的要烧起来一样。那个女孩也来过我们寝室几回,没上浓妆的她倒真的清秀可爱不少,尤其是那头长长的头发把钱同的魂都招过去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这个世界痴男怨女,缠绵悱恻的爱qíng多之又多,悲剧还是喜剧结尾到最后都是过眼云烟而已。钱同无论如何都好过于我。我真的如同一只生活在yīn暗世界的老鼠,曝光后到了街上就是人人喊打事后张乐彬向我道歉,我连摆手说没关系,总不能显的我太小家子气。但我隐约地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寝室四人里也只有我还没有女朋友,一些关于女人的话题我也不太愿意再勉qiáng地搭话。
那天,我又看到了他。
他这次出现在教学楼里,我看见他的背影有种认栽的感觉,我有种把他背影收藏起来的yù望,这真是太可笑了。我记得小学时候,一个淘气的男生剪下了一个漂亮女生的辫子,那个女生大哭,男生很得意,这件事闹得双方家长吵了起来,后来那个男生告诉我他一直收藏了那条辫子,我第一反映就是回骂:“变态”。人比人气死人,我有比他更猥琐的想法。
他也看到了我,我发现他的刘海长了点,有点遮盖了他的眼睛。
“哥们,是你啊?”他朝我笑笑,没心没肺的。
我尽量表现自己的气度,向他一点头。
他突然弯腰,身份证掉了。黑白照旁有他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他的名字叫蒋雪。
“呵呵,挺娘么的名字吧。”他把身份证cha到口袋里去
我马上想到曾经看过一篇小说里的一个男子,他的别号叫雪魅芳华。他常常站在雪地里,那抹清雅的身姿边是他那把软雪剑。我猛的糊了眼,仔细一看,蒋雪原来站在一把扫帚的旁边。
他看着我说:“那天你怎么先走了,我只是想介绍女的给你认识,没别的意思。”
我淡淡回应:“我知道。”
“不过你也瞧不上眼,我懂你们这号的,喜欢特纯的女人,最好是白裙单鞋的吧,呵呵。”
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我心里想说:我喜欢你,但是你不会瞧得上我的。
我静默。
突然一群人从教室里出来,围着那个英语老师问问题,他朝我一摆手:“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喝酒。”他又习惯地拍拍我的肩头。
他走向人群,吐掉了口香糖,挤进人群大叫“谭老师,我也有问题。”英语谭老师一楞,却很快恢复了正常,朝他大方笑笑,示意他等着。他真的如同一个乖学生一样,作势转转他明亮的溜溜的眼珠,撅起嘴,倚在墙上,不停向谭老师眨眼。
我纳闷,他又不是这个学校的,却又在这神出鬼没,还认识这个老师。
我无意中看见谭老师羞赧的微笑,飘飘的流苏裙轻快地飞舞起来,露出纤细的光滑的小腿。蒋雪的目光停留在那小腿上许久。
回到寝室,发现钱同又在和那个女孩打电话。钱同开始了打工的生活,他表面上说是锻炼自己,但我们都知道和那样的女孩jiāo往没点票子连牵手都会被甩开。
我继续看我的悬疑小说,当我看到文字里的雪字,会马上联想到他,他说这是个很娘么的名字。
第7章
不久学校里传出英语谭老师和某个男学生有暧昧的关系,传言甚嚣尘上。
一次谭老师的英语课上突然闯进了一个胖胖矮矮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眼神愤懑,bī视台下的学生,寻寻觅觅许久。谭老师惊讶得张嘴,挤出句:“你…你找哪位…”男人凶狠地看她,最终一无所获不吭一声地出了门。谭老师明显被影响,qíng绪很不稳定,勉qiáng把课上好,匆匆而走。
然后大家都说这个男人是谭琳的丈夫,他是来捉jian的。大家开始猜测是哪个男学生把谭老师的魂给勾走了,或者是谭老师的魂被他勾走了。谈论别人的闲事明显是愉悦的,不用了解事实,不用负责任,带着看戏的心态。于是这件事qíng像粘在人人牙齿上的菜叶子,咀嚼多遍后仍意犹未尽。
我不作声,即使我常常看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那熟悉的身影,他的怀里有一身飘飘的流苏裙。裙子像可以旋舞起来,随着轻灵的笑声。
终于那个矮胖的男人把家丑搬上了台面,他找到学校,大肆宣泄一通。校长当然是做了谭琳的思想工作,只见谭琳红着眼眶跟胖男人回家。
但事qíng并没有告一段落。
那天,蒋雪把谭琳堵在楼梯口大声质问她为什么换了号码。谭琳摇头说不认识他,惶恐地躲避,蒋雪不让她走,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恶狠狠地要她说清楚。
“你放手,有事以后再说,这里是学校。”谭琳苍白着脸小声哀求。
“还有以后吗!?我知道你要甩我,故意改个号码我就找不到你了,是吧!?”我瞬间发现蒋雪的眼里有种伤痛,头发凌乱,显得憔悴。
谭琳无能为力地掉下串眼泪,yù极力挣脱他,却被牢牢制住。
两人纠缠很久,越来越多的学生围住他们,熙熙攘攘的人群,唧唧喳喳的面孔。
“你快放手,我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要叫我丈夫来了。”恼羞成怒的谭琳用另一只手拼命遮住自己的脸。
“哦?你在chuáng上怎么不叫你丈夫名字。”蒋雪如受伤的一头困shòu,却用一种极为挑衅的口气反问。
这句话对谭琳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她终于大声号啕起来。
蒋雪放开她,闷哼一下,推开人群走了出去。
谭琳不顾形象地乱扯自己的头发,朝那些学生大喊“滚,滚,滚开。”
事qíng如同炸开锅一样沸腾起来。
我还是比较同qíng谭琳的,女人的面子都比较薄,加上自己的身份,这样被众人捉jian在场,等于去了半条命。
后来她辞职离校,也和丈夫离婚了。那个胖胖矮矮的男人其实对她不错,给她优渥的生活条件和无尽的宠爱,但她不满足,或者说她不能忍受平淡的生活,正势必趁年轻时再偷偷摸摸刺激回,却捞了这么个结果。记得谁说,你冲破了生活的平淡,等待你的只有残酷。
我再次见到他是在学校边的大排挡,我惊讶他怎么还有勇气来学校附近,经过谭琳事件,他这个外校生也算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
我看见他的头部有圈绷带,据说那个胖男人后来找了一大帮人和他gān了一架。
我向他打招呼,他qíng绪低落,我想问他头上疼不疼,但没问出口。
他大口大口喝啤酒,还是憔悴的一张脸,眼眶有点凹陷进去,胡渣也密密麻麻的。我看了更是心疼,我突然想起他朝谭琳痞痞地笑,撅着嘴作乖宝宝样,不能否认那非常可爱。
他拉我坐下陪他喝酒,又点了点牛ròu,酸菜鱼让我下酒。他一直冲我笑,却没说话。
牛ròu见底时,他苦笑:“我本来以为她有那么点喜欢我,现在想想真他妈的自作多qíng。”
“她一定喜欢过你,但是你应该知道她是玩玩的。”我不客气地指明。
他沉默许久,手上的夹的烟渐渐熏着了眼睛,猛吸两口,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下,露出苦笑:“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他的母亲很早就离开他了,我无法想象一个刚读幼儿园的孩子只是由他的保姆照顾,他骨子里定是有对女xing反感的意识,却又渴望女xing的关怀。谭琳很温柔很美丽,即使对再糟糕的学生都是轻柔的态度,从不带责骂,于是在她面前,他可以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任xing。
我知道他很孤独,又不肯承认。这个城市里的人都害怕承认自己的孤独,连一个人吃饭都会感到可耻,他们需要一个环境呼朋唤友,在jiāo际场上左右逢源,长袖善舞。至于真心有多少,他们已懒得去计较,只是尽qíng地在一个热闹浮华的磁场生活。
但他不一样,从他的眼睛看出他依旧单纯,即使有些掩饰也只是为了那个年纪敏感的自尊。
那年他只有24岁。
第8章
那天他喝的不多,话也不多,边抽烟边喝酒。我多少有点意外,他对谭琳的确是有些真心的。
更意外的是那次以后,他开始经常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恢复得很快,qíng绪又日渐高涨起来。
他从意大利旅游回来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是他各色女友让他捎回的名品。光是gucci的小包就有好几只,是他在outlet买的。给兄弟捎回的是一些衬衣,他告诉我们在意大利只要花近人民币600多就可以买到做工优良的衬衣,亚麻的,棉布的,从各个角度看都优雅,时尚,剪裁得体jīng致。意大利处处名牌,无论是大型的购物圣殿还是偏僻的特色小店里都可以买到名品,简直是英雄不论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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