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心奇怪侧头望她。
江亦成往她鼻子指了下:“鼻子流血了。”
“……”陆心下意识伸手去摸鼻子,果然看到手指上沾着血。
江亦成以手抚额:“自己流鼻血了没有感觉吗?”
“……”她以为是流鼻涕,鼻泪管鼻泪管,刚眼睛确实酸涩了一下,谁会想到撞一下会撞出鼻血来,而且似乎还流得不少。
陆心垂眸看着手指上沾着的血,下意识伸手去捂住鼻子。
“进来处理一下吧。”
江亦成拉着她往办公室走。
陆心本能拒绝:“不用了,我用纸巾塞一下就行。”
江亦成却似是没听到,径自拉着她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两人,林菲眼尖,看到陆心鼻子上滴着的鼻血,一惊,连忙问道:“陆心,你怎么了?”
“我没事。”
陆心应,捂着鼻子的缘故,声音有些含糊,她的手也没法子放下来,鼻血似乎流了不少,视线往下往捂着鼻子的手掌望了眼,都能看到渗过指尖放下滴的血。
江亦成也看到了,眉一拧,转身对林菲吩咐:“去茶水间拿点冰块过来,另外让楼下诊所的医生过来一下。”
推开门,让陆心在沙发上坐下:“坐直,别仰头。”
然后转身去拉开办公桌抽屉,拿了卷纸巾和一包棉花过来,取了两小团,在陆心身侧坐下,要给她塞上。
陆心看他要亲自动手,有些不习惯,伸手想拿过:“我自己来就好。”
江亦成没理会,把她的手拿下,然后将那一小团棉花塞进了流血的鼻孔里。
“用手捏住鼻翼。”江亦成吩咐,扯了些纸巾,替她将鼻子下的血迹擦gān净。
他的手伸过来时陆心还是有些不习惯,侧开了头:“我自己来就好,谢谢江总。”
“先把手擦gān净。”江亦成扯了段纸巾塞到她手里,然后不由分说替她把鼻子下的血擦gān净。
“以前经常流鼻血吗?怎么才撞一下流了这么多血。”江亦成问,一边给她擦必须,眼睛看到渐渐被染红的棉花,皱了下眉,又动手替她换了块gān净的。
“可能撞到里面的大血管了。”陆心瓮声应道,鼻子被塞着东西,声音也好听不起来。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林菲已经从茶水间拿了冰块过来。
林菲进来看到陆心鼻子上的血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陆心不好意思说自己没看路给撞伤的,窘着脸没说话,倒是江亦成已经替她回答:“撞伤的。”
然后对林菲吩咐:“把冰块放桌上吧。”
林菲应了声,把冰块放下就出去了。
江亦成拿起碎冰,放在陆心鼻子和脸颊上冰敷。
她的脸颊小,他的手掌几乎包覆中她大半张脸,手掌就这么罩在她脸颊上,有种莫名的亲密。
陆心说什么也无法忍受这种亲密,侧着头想要避开,顺手拿起了冰块敷在脸颊上:“江总,谢谢您,我自己来就行。”
江亦成显然是qiáng势惯了的,没理会她的挣扎,沉声说了句“别乱动”后,拿下她的手,另一只手掌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不让她乱动,这样的姿势反倒让陆心越发尴尬,垂在身侧的手蠢蠢yù动,她真担心她会突然忍不住出手把江亦成撂倒了。
只是她没能出手,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敲。
“江总。”是陆景珩的声音。
陆心心一惊,下意识要扭头避开,门却已经被从外面推开,陆景珩站在门外,一抬眸就看到了江亦成蹲坐在她身前,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亲昵地抚着她的脸颊的画面。
陆心明显感觉到陆景珩黑眸中一掠而过的qíng绪,低低叫了声:“大哥。”
也顾不得得罪江亦成,下意识要把他的手掌拉下来,没拉动。
江亦成的手掌像烙铁似的紧紧贴在了她脸上。
“陆经理,有事吗?”江亦成抬头往陆景珩望了眼,不紧不慢地问道,视线又落在依然沁着鼻血的棉花上,皱了下眉,又扯了块棉花要替她换上。
陆景珩已经走了过来,语调也是不急不缓的,客气有礼:“听说陆心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手掌不动声色地落在他捏着棉花的手腕上。
“麻烦江总了,我来就行。”拿过他手上的棉花,塞入陆心依然沁着鼻血的鼻孔中,然后将陆心拉起,“她凝血机制不太好,我送她去一下医院。”
陆心也就顺势跟着站起身,扭头对江亦成道了声谢,顺道请了个假,然后踉踉跄跄地跟陆景珩出去了。
陆景珩走得不算快,还是顾虑到她的脚程,只是扣着她手腕的手有些紧,陆心明显感觉到手腕的一丝微疼,忍不住抬头望他。
陆景珩脸色很淡,甚至是有些面无表qíng。
陆心知道他在生气,低声先解释起来:“刚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流了鼻血,然后他让人拿冰块过来帮我冷敷止血,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没什么。”
陆景珩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在电梯停下来时才松开了她的手,望向她依然沁着血丝的鼻子,伸手替她轻捏住:“疼吗?”
“还好啦。”就撞上的时候疼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陆景珩皱眉,话里倒没有责备的意思,听着反而像怜惜,“走个路都能撞上人。”
陆心想到稍早前的事,没应,只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听江芷溪闹脾气吗?
陆心默默把他的手拉了下来,低垂着眼睑,自己捏住。
陆景珩明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手掌绕过她的脖子,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看他:“你怎么了?”
陆心摇摇头,犹豫了下,轻咬着唇,还是有些忍不住,迟疑着问出了口:“大哥,你……你应该是爱我的,对吧?”
心里告诉自己相信他是喜欢她的是一回事,但是没亲耳听他说过,陆心发现自己似乎没原来那么坚定了,连问这话时也没什么底气,更没敢看他。
☆、第二十七章
“撞傻了?嗯?”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上,就着她的头发轻揉了下,声音轻轻浅浅的很好听,语气像是怜惜,又像是其他。
陆心听着不确定,抬头看他:“到底是不是嘛?”
电梯在这时停了下来,陆景珩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电梯,却是没有回答。
陆心心里有些急,也有些沉,却还是硬着头皮死皮赖脸地抱着他的手臂蹭,仰着脸看他:“你还没回答我。”
陆景珩侧眸望她,手掌cha入她的发中,捏了下她的脸:“傻姑娘!”
头一低,就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好一会儿才放开她,哑着嗓子问:“你说爱不爱?”
陆心眉眼里都带了一丝羞赧,小心翼翼地确认:“爱?”
“爱。”陆景珩这次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垂头望她,手指一下一下地地轻捏着她的脸,“很爱很爱。”
他说这话时语速极缓极沉哑,眼睛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得很清晰,很认真。
陆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哭,又想笑,又哭又笑的有些不知所措,陆景珩长臂一伸,将她搂入了怀中,手掌贴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虽然一句话也没说,陆心却觉得从未有过的甜蜜和感动,哪怕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种感动。
电梯在一楼停了下来,陆景珩轻拍了下她的背:“好了好了,感动完了,就该去让鼻子上上药了。”
被他这么一点明,陆心有些窘,前一刻还觉得甜蜜感动,下一刻瞬间消失无影了。
“陆景珩你真会破坏气氛。”陆心哼道,对陆景珩果然不能有太多正常男人的期待,虽是如此,困扰了一早上的忐忑和不安却已经消失殆尽,连鼻子都似感受到她的好心qíng,去医院上了点药,没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陆景珩以前从没见陆心这样鼻血流不止过,有些担心,想让她顺便做个检查,但看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撞伤了,凝血机制有些问题,陆心又赶着回去上班,也就这么作罢。
陆景珩是知道陆心凝血机制有问题的,不出血还好,一出血就是大问题,止也止不住。
最初他是想把陆心培养成他的左右手,后来发现她身体有这方面的障碍才放弃了这个念头,做他这行的,要安全也可能很安全,但也时刻在危险中,受伤是难免的事,陆心凝血功能不好,受个小伤都有可能造成失血过度,引起休克,这个风险他冒不起,因此他只要陆心有自保能力就行,其他的不过多qiáng求。
陆心不清楚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以往受伤出血的问题都是陆景珩帮她止血,十七岁时倒是出过一次小车祸,之后失血过量晕了过去,醒来陆景珩也没和她提过,而且她也很少受伤,就连像今天这样撞到鼻子流血还是头一遭,因此也没这个意识,在医院处理好,怕出来太久耽误了工作,因此赶着先回去上班了。
陆景珩不放心,怕她又冒冒失失地受伤,回去路上就忍不住叮嘱:“陆心,你的凝血功能有点问题,容易造成大失血,平时多注意点,别总冒冒失失的。”
陆心一听有些意外,但想想刚才流鼻血的事,以前也看过这方面的例子,也就点点头,倒没太放在心上,除了刚才因为江芷溪心qíng有些受影响,她平常一向比较稳重,陆景珩又教过她一些拳脚功夫,身手比平常人敏捷,一般不会出现磕伤的qíng况。
“还有,别再让我看到刚才那样的画面。”等电梯时,陆景珩又加了一句。
陆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画面?”
“你和江亦成。”陆景珩点明,“你是有男人的人了,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亲密画面。”
陆景珩吃醋的样子让陆心很受用,很乖巧地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晃着:“知道啦。”
陆景珩犹不解气,侧头看她,视线从她脸上打量到脚下,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都长成这样了,你说你怎么就还能招些烂桃花回来,嗯?”
“难道我很丑吗?”陆心一听就不乐意,在电梯里就拉过陆景珩一起照墙镜,越看越不要脸地觉得自己比和陆景珩站在一起很般配,比江芷溪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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