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让他去做,拔几根你的头发jiāo给他,让他亲自去做这个鉴定,他自己拿到的结果他还会不信吗?”而且让韩朗去做,又可以避开丁静薇,也可以避免让小轩察觉出什么。
“兮兮,你这么迫切地想要我去做这份鉴定,你究竟在怀疑什么?难道我的为人就这么让你无法信任吗?”他望着她,声音隐约已带着探究。
“夏泽,你总是在逃避这个问题,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的?”沈兮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
他望着她,薄唇微抿着,没有应,不知是不是在权衡是否该说什么。
沈兮看着他的神色,猜不出所想,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夏泽,当年丁静薇并没有打掉那个孩子,小轩就是那个孩子。”
夏泽的面色微变,沈兮只觉心凉,登机的广播在不断地催促着,她没有再说什么,把手从他手中抽出,转身去登机。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没办法二更了,明天再尽量二更吧,大家早点睡,表要等这个文的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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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市的业务洽谈果然没有如沈兮想象中的顺利,她原本以为三天就能顺利谈下的项目拖了快两个星期依然没有一点进展,花了三天时间才与丝雨签下合同,随后又签了几家名气相对小一些的企业,却没办法说服绫言。
对于那样一个在国内享有一定知名度的品牌服装企业,沈兮的工作室为免显得太稚嫩,即便其上还挂着华意的头衔,但秀场毕竟是从未出现过的东西,绫言的董事会倾向于保守,不敢冒然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这也成为了沈兮这趟S市之行的最大阻力。
而另一个阻力便是设计师虞润,沈兮开出的待遇再诱人,却始终无法打动这个时尚界的怪才。
工作上的停滞不前让沈兮心里多少有些烦躁,而更多的烦躁却还是与夏泽之间的关系上。
那天在机场点到即止地言明他与小轩的关系后她便登上了飞机,到了这边他便打了电话过来,却并未多谈小轩的事,只是关心她是否安全抵达下榻的酒店而已,对小轩的事,只是道他不是他的孩子,等她回来再与她详谈这件事。
这几天彼此都很忙,忙得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遑论打电话。他忙着在施工现场监督那几个大工程的进度及jiāo付工作,中途还临时飞了趟新加坡,常常忙到晚上十一二点临睡前才抽出一点时间给她电话,而那时她多半已经浅浅入眠。
她这段时间比以往都嗜睡,也容易累。来到S市后,每天忙着陪不同的厂商老总洽谈业务及参观他们的工厂,研究相关的服装设计样图,白天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偶尔夏泽中午抽出点时间给她电话,她却是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顶多匆匆说两句话便挂了电话。
徐佳在她来S市两天后也被调过来帮她。当初成立工作室时,大部分人从外面聘入,少部分却是从华意内部抽调的,徐佳当时在沈兮在企划部时便与沈兮关系不错,自是甘愿调到了工作室这边。
沈兮来S市之前徐佳因为忙着B市那边的业务,没有跟过去,手头的业务一完便过去给沈兮打下手,让沈兮的工作量相对减轻些,至少有了喘气的机会。
夏泽原意是让她谈不下来就先回去,她却是留在了这边,一个是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的项目,不想就这么知难而退,况是自己真心想要认真做好的项目,总想着凭己之力完成它,而不是每次只能躲在他的羽翼下,由他替她完成。
另一个原因,许是尚不懂该怎么面对夏泽,小轩以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总似一根刺,稳稳当当地扎了心底,她没办法想象,若是那个孩子是夏泽的,她与他该怎么走下去,甚至不敢去确认,小轩的身份。
林见欣说她是属乌guī的,她也越来越相信,在某些方面自己确实是属乌guī的。其实无非就两种结果,是或不是,而她与夏泽,也无非两种结果,继续走下去,或者就此分道扬镳。
偏偏就这两种结果,她却始终无法想清楚,若是他给她的是肯定答案时,她应该选择哪种哪一条路。
就感qíng而言,她放不下他,想要和他一起这么走下去,但就理智而言,却无法接受他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如今这般纠结矛盾,她倒怀念起当初陷得不深时的gān脆利落,对于他和季晴,心里有点堵便追根究底问得彻底,这会儿陷进去了,反倒患得患失裹足不前起来。
也不知道是最近的经期不顺导致了自己的郁结于心裹足不前还是郁结于心裹足不前导致了经期不顺,生理期拖拖拉拉都快半个月了,竟一直未能gān净。刚到S市的前五天除了底裤上偶尔的一点殷红及苍白的脸色外倒没有什么不舒服,后面这几天那点殷红却在不断地扩大,小腹偶尔也会有坠疼感,脸色也总是苍白苍白的,额上的虚汗更是一层层地冒,这种前所未有的异常让沈兮心底隐约不安。
她这几天的嗜睡,疲惫,以及早起时的泛酸恶心,分明就是怀孕初期的征兆,可是,若真是怀孕,生理期又是怎么回事?或者,那根本就不是生理期,只是被自己错误地以为是生理期而已?
沈兮为此专门去网上查过很多相关的讯息,越往下查,心里便越往下沉,甚至有了讳疾忌医的念头,而那两天的忙碌也让她无暇顾及身体的不适,直到总算把丝雨的项目拿了下来后才抽了个空去医院,却是一路忐忑不安。
沈兮是上午去的医院,做了尿检,呈阳xing,随后做了B超,没有看到卵囊,却在子宫内发现有淤血,当医生脸色略显凝重地建议她再做个血液的白带检查和血沉的定量检查时,沈兮一颗心直往下沉,整颗心脏几乎被莫名的恐慌紧紧攫住。
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只是徒劳。各种可能的不可能的结果在脑海中jiāo织不去,中途她给夏泽打过一个电话,夏泽似乎在开会,电话里音乐有麦克风传出来的说话声,谨慎而凝重,此起彼伏的“夏总”“夏总”让他几乎抽不出时间同她讲话,好不容易从嘈杂中抽出了点时间,沈兮却已慢慢平静下来,没有了倾诉的**,更何况检查结果没出来,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他注意休息便挂了电话。
下午,当医生将那份薄如蝉翼的诊断报告jiāo到她手中时,看着上面陌生却残酷的字眼时,“异位妊娠”,经过一个中午的沉淀,她反倒没了上午的恐慌,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前几天的网上搜索,她知道这个陌生的医学术语的意思,宫外孕,其实前两天从综合网上的种种描述及自己的状况,已隐约猜到这个结果,只是固执地不愿去相信。
再坏的结果,当它真真切切地出现在面前时,却发现,也不过如此,她的心理承受力,或许并不如自己以为的弱,原本的庸人自扰,担心得太多,结果也终究不会改变,倒不如大大方方坦然去接受。
将那份检查结果塞回包包里,面对医生凝重的叮嘱,沈兮只是轻声道了谢,拿着诊断书回了酒店,本想安心吃顿饭,却发现没有胃口,从下午六点到晚上十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了一晚上的呆,连外边的天何时黑了下来也不知道,灯也忘了开,直到一阵跟着一阵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经静谧得几乎窒息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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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很久沈兮才接起,一个人抱着双膝动也不动地坐在chuáng上,坐得双腿都有些麻木。
“喂?”没有看是谁打来的电话,沈兮只是本%能地接起,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
“兮兮?”熟悉的嗓音,隐约带着一丝担忧,“怎么了?”
“没……没什么。”沈兮轻应着,声线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
“声音怎么听着有些哑哑的?感冒了?”
“没有啊,大概是这两天有点着凉了吧。”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换另一边,指尖不小心从脸颊划过,不易却触到一片湿润,沈兮有些怔然,什么时候哭了?
夏泽的声音沉了沉,“兮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打电话也是响了好几遍你才接的。”
“刚刚把手机放卧室了,没听到而已。”把脸上的泪水擦gān,沈兮抿了抿唇,极力让声音平稳下来,“明天你能来一趟S市吗?”
“怎么了?”夏泽皱眉,往日程表望了眼,“缓两天可以吗?A市那边的院线项目出了点问题,工程都竣工了政府那边却说什么不符合市政规划,属违规建筑,似乎有意qiáng拆,明天得过去jiāo涉一下。”
沈兮凝眉,“那会儿下批文的时候不是先审核过的吗,怎么这会儿都建好了又说出问题了?”
“具体原因现在不好说,得明天过去看看。”
“很紧急吗?”
“嗯,没办法再拖下去了,本来今晚就应该过去jiāo涉的,但是这边工程也有点小问题,就缓了缓。”夏泽淡应着,电话里隐约听到文件翻阅的声音,似是还在工作。
“别忙那么晚。”听到那头文件翻阅的声音,沈兮轻声叮嘱,却怎么也没办法再开口让他来陪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也不适宜再坐飞机,下午检查时医生便说了,她现在随时有腹腔急xing出血的可能,需要马上住院准备动手术。
孤身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一人去张罗着办理各种住院手术,晚上一个人默默地面对医院白森森的墙壁,光想到这些她便忍不住拒绝了医生的建议,或许,qíng况并没有那么遭,或者,她可以先和夏泽商量一下,先回B市再住院动手术。因而,即便医生极力阻止她离开,她还是选择先回来。
可如今看他这么忙,A市的院线项目当时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拿下来的,若是真无缘无故被qiáng拆了,血本无归不说,他这么久的付出也等于打了水漂。只是一个宫外孕手术而已,现在医疗条件这么成熟,或许并没有她想得这么可怕。
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沈兮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却还是没底。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正失神之时,低柔的嗓音已透过话筒传入耳内。
“还不知道呢。大概还得几天吧。”若是动完手术也得先在医院住几天院吧?
“静薇这几天要去一趟S市,盛亚打算在那边设分院,她得过那边考察一下,你若是觉得闷,让她陪陪你吧。”
“静薇”两个字从他口中传出时,沈兮心脏微微一缩,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夏泽,你为什么还能在我面前如此坦然地提起她?”在她依然怀疑她的儿子和他的关系时,她以为,他会避免在她面前提起丁静薇以及她的儿子的,无论是丁静薇还是小轩,都是她心头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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