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面色一尴尬,讪讪笑道:“你忙你忙。”
余晚关上门。
外面很吵,她抵着门,舒了一口气,又点了支烟。
沈长宁大概jiāo代过,中午厨师特地给她备了些清粥小菜。下午外面安静了会儿,到傍晚时分,复又变得喧哗。晚上照例有个party,灯红酒绿,奢侈而làng掷。余晚依然没有露面。
沈长宁敲了敲门,进来问:“余晚,身体怎么样?”他们俩心知肚明,也不点破,他又说:“钓了几条新鲜的鲷鱼,刚片成刺身,出来尝尝?”
余晚说:“我不想吃。”
“你也太不给我这个boss面子了吧?”沈长宁终于忍不住蹙眉,点了一点。
余晚看着他,还是一板一眼的回:“沈总,这又不是我的工作。”
“真拿你没辙!”沈长宁无可奈何叹气,“那你好好休息。”
他带上门,从余晚房里出来。慕容静在外面看着他,抱臂道:“既然有余助理在,沈总还带我过来?”
沈长宁哈哈笑:“这种醋你也吃?”他捏着慕容静的下巴,亲了一口。
季迦叶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慢慢抽着烟。他不大说话,也不喝酒,只是坐在那儿。
迷幻摇曳的灯影里,他的侧脸瘦削而硬朗,线条分明,最是让人怦然心动。那种蕴在他骨子里的男xing荷尔蒙在这样的冷冽气息里,慢慢碾成一道让人沉醉的毒药。
他是佛,就会有人愿意让他垂怜,引渡至极乐世界。
不经意的,一个人靠过来。
女人浓郁的香水味,在鼻尖来来回回的徘徊,还有温软的身体,蹭着他冷硬的身体。
男人和女人,好像天生就该契合,女人这么软,而男人又这么硬。
季迦叶偏头。
他不笑的时候,眉眼冷漠,总是透着股自内而外的禁yù,疏离而遥远,不带一丝一毫的感qíng。
偏偏薄薄的唇抿着,会勾的人想亲一口。
或者,被他吻住。
女人的心跳了一跳,双手还住他的脖子,慢慢靠过去。
那种香味越来越浓郁。
两个人越靠越近,她定定看着他,勾引着他,她的唇就要碰上了,也许还差一公分,季迦叶忽然开口。男人的声音最是淡漠,亦最是无qíng。
他说:“滚。”
女人一怔,季迦叶已经推开她。
他起身,那种打得很碎的头发耷拉下来,掩住他的眉眼,彻底勾勒出男人的冷漠与颓靡。
外面闹到凌晨才慢慢安静下来,余晚被吵得头疼,她出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一路灯光幽幽,很安静,没有人在。
厨房只有凉水,余晚倒了一杯就回房间。经过客厅时,突然,有人揪住她的手腕。那种凉意瞬间沿着她的胳膊往上爬,余晚吓了一跳,她刚要叫,下一瞬,就被人治住双手,摁倒在沙发上。
她手里的水杯一抖,咚的一声,闷闷掉在地上。
肥壮的男人重重压下来。余晚认出来,就是那个刘总,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满身都是酒气,重的要命。
他的身体很沉很热,死死抵过来,就要亲她。
那唇看的人恶心,那张脸更叫人作呕!
还有,那种被男人压制、被死死钳制的绝望与痛楚从她身体最深处、最压抑的记忆里钻出来,捆缚住她的四肢,余晚只觉快要窒息,她心跳得好慌,她透不过气了。
不知想到什么,余晚使劲推搡,可那人就是将她钳制在沙发里,死死压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滚开!”
余晚使劲踢了一脚,下一瞬,整个身上蓦地一轻,那个刘总被人提起来,丢到一旁。这人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这会儿摊在一边。
余晚直直躺在沙发上,胸口起伏,衬衫扣子被扯开,chūn光乍泄,裙子也因为挣扎滑上去,露出纤瘦而白的大腿。
季迦叶冷冷垂眸,就这样面无表qíng的看着她。
余晚还是惊悚,呼吸急促的瞪着他,一时忘了起来。
季迦叶漠然的说:“你这样,是要让我gān你?”
第10章十章
余晚坐起来,双手搭在膝上,无意识的微微颤抖。
客厅昏沉的光影里,她的头发凌乱,这会儿随便捋了几下。胸前扣子被人用力扯开,丝丝凉意渗进来,余晚低下头,胡乱扣了几颗扣子。
她的手还是在发抖。
旁边茶几上有一包烟,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余晚探身拿过来,取出一支,递到唇边。要点火,她才发现没有打火机。余晚四下看了看,起身翻了翻底下的沙发垫,抬头问:“有火么?”
她的眼里是qiáng自的镇定。面色白的很不自然,几缕头发黏在脸上,衬的那些发丝愈发的黑。
季迦叶垂眸,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丢过去。
也不知是他的打火机特别难用,还是怎么回事,余晚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攥着冰凉的打火机,她克制不住,微微有些恼意,下一瞬,有人就夺了过去。
手中一空,余晚抬眸。
面前,季迦叶娴熟的掀开打火机盖,手指轻轻一滑,啪的一声,火苗窜了起来。
那是小小的一团微huáng,在咸咸海风里飘摇不定。
季迦叶直直递过来。
靠近了,那簇火带着不合时宜的暖意,映的人脸上热热的。
余晚不过稍稍一怔,季迦叶就不耐烦的催促:“快点。”蛮不讲理的要命。
指间夹着烟,余晚靠近那团火光,深深吸了一口。
呲的一声。
烟糙被点燃了,烟雾迅速升腾缭绕开。
这种烟比余晚平时抽的女士烟要烈很多,那种刺激猛然呛过来,她一时偏过头,咳了好几声。
季迦叶看了她一眼,阖上打火机,弯腰拿起茶几上的那包烟。他也摸出一支,半眯起眼,低头点燃。
他低下头的瞬间,有水珠顺着头发掉下来。
两个人靠的近,那滴水就这么落进了余晚颈子里,凉的人浑身一个激灵。余晚这才意识到季迦叶刚洗过澡。男人头发湿哒哒的,有些乖顺的耷拉着,有些则直直挺立。他身上穿了件衬衫,袖子挽上去,扣子随意扣着,有些地方被水沁湿了,能隐约窥探到衣服底下jīng瘦的身体。
这具身体里蕴着男人的力量。
余晚撇开眼。
季迦叶抽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来。
一时间,光晕底下,两道烟雾jiāo织着靠近,缠绕,然后慢慢分离。
“这人你准备怎么办?”他指了指瘫在地上的那个刘总。
那位刘总刚才被季迦叶一下子提起来,随手就丢在了旁边,这会儿头抵着沙发角,两条腿大喇喇敞着,居然呼哧呼哧睡着了。
而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浓浊酒气四散,味道难闻至极。
一想到这样的人曾重重压在自己身上,那种难以言表的恶心再度让余晚战栗,还有这人带来的最深的绝望、恐惧……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不寒而栗。
余晚厌恶的移开视线,转身就要走。
季迦叶冷哼一声,不客气道:“你打我时的能耐呢?”
男人冷嘲热讽直直刺过来,余晚垂眸。两侧窗户开着,海风鼓进来,凛冽而凉。余晚就这么单薄的立在风里。她抬头望着季迦叶:“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她还能一刀杀了这人泄愤?
定定看着余晚,季迦叶嘴角微弯,还是冷笑。
“要不说你蠢呢?”
他走过去,拿脚踢了踢躺地上装死的那个人。这人没醒,季迦叶低低俯下身。他一手夹着烟,漫不经心的抽着,一手去解那个人衣服纽扣。
余晚惊呆了:“你gān什么?”
“反正不是gān他。”季迦叶不耐烦的应了一句,将这人衬衫用力扒下来,然后是皮带。刘总眼珠子转了转,脸色一僵,还是硬撑着没睁眼。
这人又重又沉,跟头猪一样,季迦叶蹙眉,没好气的吩咐余晚:“过来帮忙。”
男人身上的肥ròu白花花的,叫人看着就恶心、想吐。
余晚远远立在旁边,并不上前,满是厌恶。
季迦叶低低骂了一声,将这人裤子也扒了。
只剩个三角肥裤衩。
余晚一瞬头皮发麻。
季迦叶弹了弹烟灰,用力踢一脚,将这个刘总翻了个面。
嘴里叼着烟,他半蹲在地,一手钳制住地上那人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摸过刚刚抽出来的皮带。皮带质地很硬,他用皮带在这人手腕上面狠狠缠了几道,再利落一扣,直接将这人反手绑了起来!
余晚瞠目结舌。她看着季迦叶,季迦叶起身,说:“你手机呢?”
“gān嘛?”余晚滞住了。
季迦叶偏头望过来。晕huáng光影下,是他瘦瘦高高的身影。这样的夜里,他身上的衬衫被汗湿了,贴着男人平坦的小腹,最中间是结结实实的腹肌,两侧是延伸至下方的腹股沟……这样一种汗意,让这个男人在夜里多了些不一样的质感。
还很危险。
余晚不大自在的别开脸。
季迦叶皱起眉,说:“去拿啊。”
余晚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哦”了一声,刚要拔腿回去,地上装睡的刘总再也装不住,这会儿“哎哎哎”了好几声,眼睛迷迷蒙蒙睁开,故作诧异的问:“这是怎么了?”动了动胳膊,他又讶道:“怎么回事?”
他还在装,偏偏不敢声音很大,生怕惊醒其他的人。
季迦叶冷笑。
那人吃力的扭过头,视线一对上季迦叶,愣了愣,连忙讪笑道:“季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和你可没误会。”季迦叶手里夹着烟,指了指余晚。
那人又吃力的转过脸,望着余晚,尴尬的说:“余小姐,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如果是,那我肯定也是喝多了。——都是误会啊!”
余晚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那人又难受的挣了挣胳膊。可是季迦叶绑的很紧,他怎么都挣不开。刘总有些着急了:“余小姐,对不起啊,我真的是喝多了,是不是哪儿冒犯你了?”
“喝多了”这三个字,还真是个通用的好借口呢,江成出轨说自己喝多了,如今这个人也是。
余晚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余小姐!余小姐!”
身后传来刘总焦灼的声音,他想要高喊,却又不敢。这一声声压抑在那儿,真是越听越慡快,余晚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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