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_耳元【完结+番外】(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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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迦叶还是不说话。

  沈世康说:“将我们沈家的还给我,我就保守这个秘密,怎么样?”

  季迦叶终于抬头,还是冷笑。

  “如果季贤侄觉得这个条件不够,那么,我还有件事。”

  看着季迦叶,沈世康一字一顿的问:“你到底是谁?你又以什么身份找我报仇?——骆广林死了,恐怕都能笑醒。我刚刚说我和骆广林不同,其实想想,还是有一点相同的。”他比了个数字,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意刺眼,季迦叶面色越发冷硬,薄唇彻底抿起来,骇人又可怕。沈世康不无得意的说:“我差点就被你骗了啊,季贤侄。”

  “所以,你到底是谁?”沈世康还是这样故意bī问他。

  季迦叶冷冷起身:“我是谁不重要,你也不配知道!你要股份、要董事长职位是么?通通给你!但是,我警告你,你今天要了这些,我还是会弄死你!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

  被一个晚辈这样训斥,沈世康面色霎时一白,旋即恢复正常。

  季迦叶收回视线,面无表qíng的往外走,他沉峻的拉开门——

  余晚愣愣站在花园外面。

  萧肃的秋意里,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季迦叶漠然别开脸,一言不发往外走。

  他的身影沉沉,起风了,带起遍地寒凉。

  从余晚身旁经过时,也是凉的,像是他从不会变暖的身体。就算他抱她抱得再紧,也不会暖……

  先前那些听到的字眼不停盘亘在脑海里,什么报仇,什么骆家……余晚紧紧攥着糕点盒,还是喘不过气来。

  像是狠狠挨了一记闷棍,余晚说不出丁点话。

  男人走远了。

  “季先生!”

  余晚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她追过去,季迦叶身高腿长,走的极快,已经沉着脸坐上车。他再度离开。

  “季迦叶!”

  余晚又跑了几步。

  可那车越开越快,她穿着高跟鞋,怎么追得上?细细的鞋跟一脚踩在石砖fèng里,余晚险些崴脚,láng狈极了。

  怔怔站在那儿,余晚呼吸急促着,仍旧快要窒息。

  脑袋很痛,就连思维都像是放缓了。

  季迦叶从后视镜上移开视线,他望向前面,眸色依旧冷峻。

  糕点盒子已经彻底散了,零零碎碎掉了一地。余晚回头,沈世康站在花园门口。她过去,直接开口问:“老爷子,骆家到底什么事?”——她之前从未听过。

  沈世康敷衍道:“过去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又说:“小晚,要下雨了,进来坐。”

  余晚心里堵得发慌,堵得不舒服,她谢绝了沈世康的好意,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季迦叶打电话。

  电话无法接通,她被拉进黑名单了。

  余晚:“……”

  余晚在网上简单搜了一下骆家。

  关于骆家的消息很少,时间的尘埃里,如今只剩下一则简短的新闻。二十年前骆家不明所以,一夕之间破产,欠债无数,骆广林心脏病发,独子骆萧跳楼,而骆家的儿媳抑郁症发,一场火烧死了。一道死的,据说还有骆家唯一的孙子。

  所以,季迦叶是回来复仇的。

  他回来,是找沈世康复仇的!

  这个念头一起,余晚浑身止不住发凉,她的心瞬间往下坠,大脑昏沉。

  他曾那么斩钉截铁的说,要bī沈世康去死,可她不问缘由,还用最难听、最残忍、最绝望的字眼骂过他……只要这么一想,余晚心里就莫名难受。

  她一口气走到疗养院外。起风了,树荫随风飘摇,到处都是凉意。余晚往两边张望,可哪儿还有什么汽车影子?

  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余晚怔怔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浑浑噩噩起身。这儿附近难打车,余晚叫不到车。天色yīn沉沉的,又要下雨了。余晚只觉得绝望。

  远远的,有一辆三轮摩的过来。司机穿着雨衣,个子小小的,脸藏在雨衣帽子里。双手扶着车把。

  余晚招手拦下,“去最近的地铁站。”她这么说着,坐进后面。

  前面那人略略侧身,压低声,说:“好的。”

  第55章五五章【修细节】

  雨下得有些急,雨刮器来回刮着,却一直迷迷蒙蒙。

  管家撑伞候在门外,季迦叶从车上下来,接过伞,往别墅里面走。

  他的面容肃穆,问管家:“明川去外地巡演了?”

  “嗯,今天下午的飞机。”看了看时间,管家说,“现在应该已经登机。”

  季迦叶没再说其他,而是直接上楼。

  书房的玻璃窗上布满了雨,丝丝缕缕顺着纹路落下来,像极了这个世界残忍而狰狞的脸,面无表qíng,无动于衷,不会垂青于谁。

  站在窗前,季迦叶回应以同样的冷漠。他低头,点了支烟。清冽刺激的烟糙味呛进来,让他有短暂的解脱。

  从这世间解脱出去。

  可这短暂也不过才维持两三秒。

  “先生!”刘业铭急匆匆过来敲门,声音焦灼。

  季迦叶冷冷回身,不满道:“什么事?”

  “余小姐出车祸了。”刘业铭手里还拿着电话,显然刚刚接到消息。

  “车祸?”季迦叶蹙眉,“在哪儿?”

  “就在疗养院外的山路上。”

  疗养院,余晚……蹙起的眉心变得冷厉,季迦叶掐灭烟,沉着脸下楼。一边走,他一边问:“怎么回事?”

  “还不太清楚。”

  “人呢?”

  “已经送去医院。”

  外面还在下雨,司机将车开过来。

  这个点是晚高峰,到处堵着。医院附近尤其堵得厉害,动都动不了。

  季迦叶拿过伞,径直打开门,阔步下车。

  一瞬间大雨瓢泼,凉凉浇下来,深色西装的肩头被打湿了,季迦叶撑开黑色的伞。伞下,他的身影越发yīn沉。

  天色很暗,风chuī过来,漫天漫地全部是雨。

  目光穿过厚重的雨帘中,季迦叶眼前是后视镜里余晚追过来的纤瘦身影。她那会儿手里还提着糕点,穿着窄窄的浅灰职业装,高跟鞋崴了脚,她不得不停下来,愣愣抬头,那双眼迷迷惘惘,可他居然都狠心没有停车。

  真是糟糕透了!

  握着伞柄的手,克制不住的,轻轻颤了颤。

  他不得不用力攥住,骨节分明。

  医院里到处是人,有新闻记者举着话筒,在急诊门口进行跟踪报道,“伤者已经送进医院,据肇事司机现场回忆,这起jiāo通事故发生的太过蹊跷……”

  错过拥挤的人群,季迦叶面容冷峻的往里走。

  他目不斜视,直直往急诊室去。

  那么多急诊chuáng位,季迦叶一眼便看到了余晚。

  白色的帘子半拉,她躺在那儿,就那么安静阖着眼。

  远远的,余晚白净的额头擦破了,带着明显的外伤。那样的伤口扎进眼里,让人心惊。偏偏她一动不动,面色惨白,那双眼一直闭着……季迦叶脚步蓦地一顿,他的眼前不禁又浮现出余晚追过来的身影,那么láng狈,那么的……让他后悔,后悔莫及!

  心跳检测仪嘀了一声,又嘀一声,带着温柔。

  定了定神,季迦叶再度提步走过去。

  越过那道半拉的帘子,再要往里,他忽然停住身形,又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季迦叶看到了明川。

  明川本该早早登机,飞去其他地方准备巡演的,可如今却出现在这儿。而且,比他到的还要快,还要早!

  病chuáng前,是他的行李箱,他最珍视的小提琴盒就随意丢在角落里。

  明川坐在那儿,一直注视着余晚。

  余晚脸上有擦伤,手背上也有,宽宽的病号服下,露出的一小截胳膊上也通通是伤。

  他抬手,指尖抚过她的额头。

  那样的珍视,那样的小心翼翼,又那样的……让人难受。

  季迦叶静静站了会儿,别开脸,转身,离开。

  他走得很远,到了医院外面,才停下来。手垂在身侧,望向旁边,一动不动。

  刘业铭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先生。”

  季迦叶没有回头,只是问:“她伤得怎么样?”

  刘业铭会意,答道:“余小姐头部在地上磕过,刚拍完片子,身上有不少擦伤,万幸没有骨折。”

  季迦叶点点头,却还不放心:“主治医生是谁?”刘业铭说了一个名字,将这人履历也大概说了一遍。季迦叶默了默,说:“我不方便出面,你在这儿多照看着些。”

  “知道。”

  “车祸这事也记得查一下。”

  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他的背影沉沉,是被这人死死压抑住的疲惫。

  刘业铭说:“我知道的。”

  对着前面,季迦叶摸出烟,说:“你过去吧,我待会儿就回去。”

  低下头,咬在唇边,点燃。

  烟雾扑面而来,有些呛。

  季迦叶半眯起眼,望着冰冷而不停的雨。那些雨拼命浇灌在他的心,并着女人的柔弱与迷惘,让他冷硬的心也有柔软、控制不住、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掐灭烟,他还是转身回去。

  快到病房时,他的脚步终究停住,一转,去医生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季迦叶推门进去,道明来意:“我想问问余晚的qíng况。”

  打量着面前不算特别礼貌的男人,医生戒备的说:“事关病人隐私,你是她哪位家属?”

  季迦叶一顿,说:“她是我的……”很多的话到了嘴边,却不得不止住,季迦叶说:“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医生皱眉,看看季迦叶,翻了翻病历,说,“病人身上有多处擦伤,目前在等颅内CT的片子。”

  “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要一段时间。”

  “到底多久?”他qiáng势惯了。

  医生不悦:“出来了自然会通知家属。”

  季迦叶默然。

  蹙了蹙眉,他依旧道了谢,转身要走,忽的又突然停下。他回过来,郑重的说:“医生,麻烦你了。”

  他极少对人低头,今天却肯为她破例。

  所以,他终究还是想再看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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