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孩子懂事后就对妈妈一词敏感,自己没有妈妈,对于妈妈总是渴盼的。
三年前沈漠突然一声不吭地抱了个女儿回来,也不说孩子母亲是谁,让他给孩子她帮忙带又不肯,非得自己的女儿自己带。以前染染小还好,如今都开始懂事了,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看着总可怜。
果然,被沈漠这么一问,染染双眼已慢慢蓄满了泪水,侧过头欣羡地望向琦琦和她怀里的小浅浅,看着好不可怜。
琦琦看着心疼,抱着浅浅走过去,将浅浅放在沙发上坐着,一把抱起染染,轻声哄着,“染染不哭,染染妈妈很快就回来了,乖哦。”
手往沈漠肩上重重地拍了拍,也不知道怎么给人当爸的,竟会惹自己女儿哭。
沈漠眼皮都没抬,直接将她的手拿下,随手拿过报刊架上的报纸,拿的是那份刊登了华意险遭盗窃的商业报刊。
琦琦剐他一眼,“沈漠,你今晚到底怎么了?回来对染染说了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一声不吭地看你报纸,遇到孩子她妈了?”
沈漠没应,只是
盯着报纸上的照片,凝着眸。
琦琦也就顺势往那报纸望了眼,“怎么了?这件事还没进展吗?”
“嗯。”含糊轻应,沈漠的视线并未从报纸上偏离,只是蹙着眉头盯着那副照片。
琦琦也懒得理他,只是垂眸哄着小染染,想了想,又忍不住劝,“沈漠,染染也渐渐懂事了,你倒是赶紧给她找个妈妈啊。”
沈漠侧头睨她一眼,“找谁去?”
“染染妈妈。”
沈漠视线又重新移回了报刊上,拧眉盯着照片不语。
琦琦继续道,“乔小姐呢?染染挺喜欢她的,你们有没有试着jiāo往一下?”
沈漠却似是没听到般,只是紧紧地盯着那副照片,黑眸慢慢地眯紧,再眯紧,然后倏地将报纸一揉,站起身。
坐在沙发上的浅浅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嘴一瘪,“哇”的一声哭起来,连滚带爬地溜下沙发找妈妈。
琦琦又气又怒,“沈漠你这是要吓死我女儿呢。”
沈漠却是不理她,只是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回头代我向你女儿道歉,顺便照顾下我女儿,我出去一趟。”
话完,人已离开。
☆、005.不期而遇
沈漠直接去了公司,调出那天的监控录像,不断重放镜头前那个一晃而过的背影,重复观看和重复对比,偶尔讲画面放大。
监控录像是高清监控,比报纸上随意截图的图片要清晰许多。
许久,沈漠起身,给特助林海平打了个电话,“海平,调查一下韩暖。”
第二天
韩暖刚上完课,便见许若qíng已翘着那双美腿凉凉地盯着她。
一看她这架势韩暖便知又出状况了,头皮发麻,却还是得硬着头皮把人请回寝室里。
一份调查委托书被扔在了桌子上。
“沈太子爷正派人调查你,你自己看着办。”双手环胸,连看也没看韩暖,许若qíng冷艳的脸蛋上难得严肃。
韩暖拿起那份委托书看了看,重新放回桌上,沉默不语。
以前她也做这个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她是浩远的人,如今浩远在业界名气渐大,他会委托浩远帮忙调查人也不奇怪。
“这次委托人叫林海平,沈太子爷特别助理,以前曾委托我们侦探社调查过他妹妹的事,和我们有些jiāoqíng。也幸亏这点jiāoqíng,要不然这次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若qíng话到最后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昨晚接到委托时差点没把她吓到,还以为韩暖又私自行动露了什么马脚。
韩暖长长地舒一口气,弯腰拿起那份委托书,好一会儿才道,“调查就调查吧,昨晚上连面都见过了,他要怀疑什么也没什么奇怪的。”
许若qíng望向她。
韩暖已将委托书放下,望向许若qíng,“若qíng,我要推了这个案子。”
昨晚从宴会回来,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本来这种商业竞争比拼的就是自家实力。政府要开发南溪那边作为商业区,恒远、华意、和综新等几家大的地产公司都想标下那块地,华意实力最qiáng,胜算最大,但综新对那块地也是势在必得,只是无论实力还是后台都比拼不过华意,正当手段竞争不过,只能用些下作手段,委托浩远侦探社帮忙窃取华意的竞标书。
当初会接下,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才不得不这么做,可如今失手过一次,项目又被转回到沈漠手中,她实在不想再与沈漠打jiāo道,或者,她潜意识里并不愿意将他为之努力过的果实窃走。
她对沈漠的印象并不
算好,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惧怕他的,尤其在他说到做到,让她几乎身败名裂,在大学临毕业前一个月被全校通报开除时,那种对一个人深切的恨和惧怕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里没办法心平气和地对着那个名字。
那段时间大概是她这辈子最难熬痛苦的日子,而他的手段无异于让她雪上加霜,而之后连续几个月找工作无果,在最需要援手却被bī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当所有的压力都扑面压下来时,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人在绝望到极致的时候很难再去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把自己扔进了那个灯红酒绿的世界里,醉得一塌糊涂时头脑却是最清醒时,拼了命想要逃脱却发现为时已晚,漫天的绝望下几乎要认命时,沈漠意外的援手无异于雪中送来的炭火,而那一夜的狂乱,让她对于他的感觉都变得复杂而难懂。
因此当知道这个项目重新回到沈漠手中时,她对这个项目完全没了最初的执着。
只是那巨额的违约金……
想到钱韩暖更觉得头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着十世都为富不仁,这辈子才会每次看到转机时又被钱bī得走投无路。
许若qíng拍了拍她的肩,“如果你真决定了,回头我让黎浩给你推掉,违约金先让他帮你垫付上。”
许若qíng的慡快反倒让韩暖没法子如此gān脆地推掉,金钱损失还是小事qíng,对于浩远的名声影响却是大事。
“你先别急着和他说,我再想想吧。”韩暖应着,把话题带离,“想喝点什么。”
话完便转身去冰箱拿饮料。
“随便吧。”许若qíng一边收起那份委托书一边道,看到韩暖放在桌上的手机在振动,顺道提醒她,“暖暖,手机响。”
“哦,谁啊。”端了杯橙汁过来,韩暖边问道。
“你妈电话。”将手机递给她。
韩暖接过,摁下通话键,刚听了没一分钟,脸色微微一变。
许若qíng敏感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急声问,“怎么了?”
韩暖收了电话,转身拿过外套和包包,“我要去一趟医院,一会儿你出去顺便帮我戴上门。”
“我陪你一起过去。”
急急放下橙汁,许若qíng也拿起东西赶忙追了出去。
韩暖和许若qíng直接打车赶往医院,来到病房,看着父亲正躺
在病chuáng上,头上裹着层纱布,手上和脸上还有抓痕,眼睛处有一圈乌黑,一只手便被绷带绑着挂在脖子间,她的母亲正坐在chuáng边,沉着脸给他喂饭。
韩暖一看这阵仗,无奈地拍额,声音有些急怒,“爸,你又和别人打架了?你说你都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整天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孩,你最近……”
话说不下去,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老爸这三年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滴酒不沾,现在却是久不久就得醉上一次,一喝醉就变得特别的愤世嫉俗,与人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他本来就练家子出身,一出手别人也只有求饶的份,事后她们也只有赔钱的份。
本来这两年都好多了,可上个月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喝高了,与人起了冲突,把人给砍成了重伤,差点没闹到法庭上去,后来那家人私下索要了一大笔医药费和赔款,没真闹上去,但是那笔钱到现在都没让她喘过气来,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韩向天默默望韩暖一眼,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下来,“暖暖,对不起,老爸让你受苦了,下次老爸绝不再沾半滴酒。”
“关键是行动,行动啊,伯父你懂不懂!”许若qíng都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bào躁道。
韩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烦躁,放柔了声音,“爸,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人?你的伤严不严重。”
“要真伤到你爸我现在就不在这里了。”韩向天嘟哝应道,声音隐约有一丝不甘心,“我没事,就手臂轻微骨折,额头磕伤而已。”
韩暖却是松了一口气,在chuáng边坐下,无奈地望他一眼,“爸,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又和哥哥有关?”
韩向天沉默了下来。
她妈妈方岫岩唠叨开来,“除了你哥还有谁会让他动手,那人说你哥是杀人犯什么的,你爸那酒劲一上来,犟脾气也上来,总是这么不顾后果,活该受罪。”
说话间狠狠地在他的伤手上压了压,疼得韩向天一阵哀嚎,“死老太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
却惹得方岫岩一阵狠瞪,“我要真下的了手早把你给千刀万剐了,省得整天惹是生非让自己女儿收拾烂摊子。”
韩暖往两人望了眼,“爸,妈,改天我再问问看能不能去探监,让哥在里边努力点,争取早点减刑早点出狱。”
屋里突然静默了下来,许若qíng
往韩暖望了眼,抿了抿唇,背过身去。
韩向天也垂下了眼眸不说话。
方岫岩亦只是垂眸盯着手中的碗没有说话。
韩暖疑惑地望了望两人,“你们怎么了,为什么每次一提哥哥你们就都不说话,他只是被关一阵子,表现好的话还是可以……”
“暖暖,”方岫岩打断她,声音隐约有些哽咽,“你哥……犯的事儿是注定在牢里待一辈子了,你也……别……再惦记着他出不出得来,知道他……还好好活着就行了。”
许若qíng回过头来,“那不是,就当你哥出国了就行了,没惦记着搞不好哪天他真回来了,对不对,伯父?”
韩向天似是愣了愣,而后点点头,“对对对。”
然后皱了眉头,“这死老太婆手劲那么大,压得我手现在还疼得厉害。”
“谁让你越老越不争气来着。”方岫岩又chuī眉瞪眼,捏着勺子狠狠地喂了他一口,好似已忘了方才略显沉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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