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除了沁沁,我自认这辈子没有愧对过你这个朋友。当年你被牵连入狱,我四处托人四处找律师帮你洗刷罪名,就为了把你捞出来,就这么把公司转手卖出去了我也没眨过一下眼皮。我那时就想,只要你能平安出来,那都算不了什么,我们可以从头再来。惟独沁沁……”许昭转向他,“我承认我那时是卑鄙了些。我就是鬼迷了心窍,就是想着既然你可能再也出不来了,我就……我就……”
许昭没办法再说下去。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还是觉得和我抢人很有成就感?”
“在你主意到之前我先注意到了她,如果不是我你或许根本没有去留意过她这么个人。”许昭看着他,“你说,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秦止抿着唇角没应,当年他确实因为许昭常提起宁沁这么个人才开始去留意她,也确实因为宁沁恰好在许昭手下实习,和她的接触才多了起来,也因此才慢慢走到了一起。
只是那时的许昭和宁沁是没有丝毫暧昧的。许昭自身条件好,感qíng上也比较随意,大概属于多qíng那一类的男人,光大学就谈了四段感qíng,没一段真的长久,倒不是那些女孩不好,就是许昭感qíng上太过收放自如,新鲜感过了也就没了谈下去的心qíng,因此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因为向来懂得照顾女孩子的心思,嘴甜也懂得哄人,女xing朋友不少。
宁沁那时刚好在他底下实习,许昭是她的上司,工作上对她也算照顾有加,加之她xing格安静略古板,许昭xing格放dàng不羁,有些看不过去她的一板一眼,因此常喜欢有事没事找她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偶尔同事聚餐或朋友聚餐时也是以着上司的身份半qiáng迫地让她跟着大家一块儿过去,秦止和肖劲这些一起长大的兄弟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吃个饭,一来二去秦止和宁沁接触也就多了,后来也就各自看对了眼,在了一起。
许昭特别记得当秦止和宁沁正式以男女朋友身份出现在他面前时,胸口突然掠过的闷疼,在那之前他从不知道他不知不觉对那个总一板一眼没什么趣味的小实习生上了心,之后那两年多里,每每看着两人成双成对恩恩爱爱地出现,胸口的刺疼便深一分,有时候放不下,只是因为没得到过,当念想成了执念,那个人反倒慢慢变成了扎进心底的刺,时不时被拨着疼一下,当有那么个机会在面前时,便忍不住想好好再把握一次,只是越是纠缠得深,越是得不到,越是不愿这么放过自己。
这么多年下来,许昭已经分不清,宁沁究竟是心头那颗朱砂痣白月光还是真的爱得非她不可,只知道这么多年来,因为她的离世想得胸口疼,也悔得不能自已,只能借着近乎自nüè的自我放逐让自己好过些,当那个人再次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时,只想就这么牢牢抓在手中。
许昭给不了自己答案。
秦止也给不了他答案,把人痛揍了一顿,心里也稍稍舒坦了些。
秦止松开了他,一声不吭转身出去了。
宁沁看他走过来,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看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秦止摇摇头,端起桌上的茶猛灌了一口,这才缓缓道:“我揍了许昭一顿。”
“……”宁沁惊诧看向他,下意识往厕所方向看了眼,许昭也刚好从里面出来了,人看着很láng狈,满头满脸都是水,大滴的水珠正沿着一缕缕头发往下掉,他人已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拎在右手里。
他衬衫也湿了大半,还在滴着水,他的手指正拎着衣领将湿漉漉的衬衫拉起,防止贴到肌肤。
宁沁看过去时他也正看过来,抿着嘴角,没有说话,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先出了门。
秦止侧头看了宁沁一眼,手掌从她眼角处横过,扣住她的后脑勺,qiáng行将她的脸给掰了回来。
“餐厅老板回来了吗?”秦止淡声问。
宁沁还没问过,也不清楚,一直坐在原处等他。
秦止往吧台那边看了眼,拉着宁沁站起身,直接去了吧台那边询问。
收银员说还要十多分钟左右人才到。
秦止就这么拉着宁沁站在吧台边等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略矮胖的餐厅老板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第74章
“彭老板。”秦止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收银小姐站起身解释:“老板,这两位就是我刚才电话里和您提过的秦先生和宁小姐,他们等您好一会儿了。”
老板笑着打了声招呼,伸手与秦止礼貌地jiāo握了下。
秦止也没拐弯抹角,直接提起来意。
老板有些为难:“秦先生,你看这事儿我是答应了别人的,咱做生意的不能言而无信啊。”
“彭老板,我理解您的难处。”秦止客气笑笑,“本来我也没打算追究下去,但因为对方是特意截取了些敏感片段寄过来,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破坏我和我太太的感qíng。这一次不成总还有下一次,我不能就这么放之不管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您的心qíng我也能明白,只是我答应了别人的事,秦先生,这事儿我真的没办法帮您。”
老板语气听着虽客气,但态度隐隐qiáng硬。
秦止唇角隐隐勾出些许弧度,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口袋里抽了张支票单出来,指尖压着递给餐厅老板。
支票上的数额不算小,十万块,买他一个消息,怎么算都是很划得来的买卖。
秦止明显看出他眼中的犹豫,却似是有顾忌,盯着那支票犹豫了好半晌,还是咬了咬牙根给拒绝了。
“再加一倍呢?”秦止问,指尖压着那张支票没动。
餐厅老板迟疑摇摇头:“秦先生,说实话,我是很心动不假,但是我也是答应了对方的,这事儿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您就别再让我为难了。”
秦止了然地点点头,收回了支票:“彭老板,我能理解您的难处,希望您也能理解我的难处。”
抬头往门口外的广场看了眼,随口道:“这整个都是华辰的物业吧?”
彭老板没想其他,笑着点点头:“对啊。我们也是靠着租个铺面做生意,做了好几年了,就靠着口碑和信誉维持着,我现在要是就这么把朋友给卖了,也说不过去,您说是吧。”
秦止点点头:“我理解。”
继而又道:“不过彭老板,我也希望您能理解我想守护我的家庭的用心。您就这么将店里的监控出售给别人非法他用,这本身也不太合适,日后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您多见谅。”
这话彭老板没听太明白,只是听着隐隐有些不安,想追问,秦止已经礼貌地道别而去。
彭老板因此心里总不大安生,他不知道秦止和宁沁到底什么来头,只是秦止临走前那句话让他有些忐忑,这种忐忑终于在两天后明白了过来。
华辰物业那边突然找了过来,说是铺面另有用途,不得不临时终止租赁合同,违约会依照合同照常赔付。
彭老板租赁合同本也是明年到期,刚和物业那边谈好续租条件,只是合同没签,如今华辰那边要收回铺面的话,即使赔偿也赔偿不了几个钱。
他的生意这两年刚好了起来,正处于上升期,混得正风生水起着,就这么换了铺面的话这生意一落千丈不说,新店址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合适的。
彭老板想找物业那边说qíng,又是请客又是送礼的,但负责人做不了主,说这是上边boss的意思。
彭老板辗转要到了华辰boss的电话,专程给唐旭尧打了个电话。
给唐旭尧打电话时秦止宁沁也在。
一起的还有陆然、小兮然和朵朵。
旭景和华辰有业务上的往来,秦止和唐旭尧算是旧识,但是不算特别熟,这次因为光碟这个事,秦止特地找了唐旭尧,让他帮忙给彭老板那边施个压,怎么着也得套出寄光碟的人来。
大家都是生意场上的人,也不是多大的事,唐旭尧也就顺道卖了秦止一个面子。
秦止也就特地约唐旭尧吃个饭表示感谢,唐旭尧带上了陆然和一岁多的女儿小兮然一起过来,秦止这边也带上了宁沁和朵朵过来,看着反倒像是两家人聚会。
陆然是广告人,又是当地名门望族陆老的孙女,前两年还因为牵扯进知名女导演陆燃的事里在媒体前也火了一把,就连宁沁没怎么关注娱乐八卦的人都知道当年的事。
那会儿一向被外界误以为单身的唐旭尧突然被爆出已离婚两年,继而前妻陆然也被爆了出来,还是与陆燃捆绑爆出。那会儿陆然只是名普通小职员,因为陆燃的新戏要上映莫名卷入了她的绯闻炒作中。宁沁记得那会儿炒得特别火,舆论基本是一边倒的偏向陆燃,什么陆然介入唐旭尧陆燃感qíng致其分手陆然是飞上枝头的麻雀等等言论层出不穷,直至唐旭尧公然站出来维护陆然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后来华辰酒会,被嘲为攀高枝的陆然以陆家唯一孙女的身份跟随陆老公开现身,不知道当场打了多少人的脸,这场被人为控制的舆论风向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扭转了过来。
宁沁是记得那时那场酒会上陆然公开承认和唐旭尧已离婚两年并且即将嫁人的,那会儿还有些感慨,却没想如今陆然和唐旭尧的女儿小兮然竟也一岁多了。
小姑娘小脸蛋粉嘟嘟的长得很像陆然,xing子也安安静静地特别乖巧,宁沁第一眼看着便很喜欢,朵朵更是喜欢得不得了,陆然刚抱着小兮然走过来便扯着宁沁的衣角小声地说:“妈妈,那个小妹妹好漂亮哦。”
看陆然走近人就“吧嗒吧嗒”地跑了过去,仰着小脸问陆然:“阿姨,我可以抱抱妹妹吗?”
陆然失笑:“可以啊,不过妹妹快和你差不多高了,你抱得动她吗?”
朵朵偏头想了想:“抱不动。”
有些不舍地看着小兮然ròu嘟嘟的小脸蛋。
“那我捏捏妹妹的脸蛋好不好?”
朵朵问道,话音落下时人已好奇地半弯下腰就去捏小兮然的小ròu脸,快得宁沁都阻止不及,她这一捏下去小兮然小嘴就瘪了瘪,泫然yù泣,奶声奶气地扭头冲唐旭尧说:“疼……”
朵朵闻言赶紧撅着小嘴给她chuī:“姐姐给你chuī一下就不疼了。”
几个大人看得有些失笑,本还有些生疏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落座时朵朵怎么也不肯和宁沁坐一块儿了,非得挨着陆然坐,眼里就只剩一个妹妹了,也不管大人说什么了,就光顾着逗小兮然了,一会儿要给她夹菜一会儿要给她讲故事,越玩越喜欢,快吃完饭时人就有些惆怅起来了,嘟着小嘴仰头问陆然:“阿姨,我能不能把妹妹抱回我家玩两天再还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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