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缓缓跪直了身子,湖绿色的眸子轻轻挑起,露出了妩媚而诱惑的笑。突然,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沿着他睡袍的领口温柔地抚过,将扣子一颗颗解开。
他一动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表演。在他眼中,这表演实在算不上高明,稚嫩且生疏,一看就知道是学来的,却正因如此,才有了意外的可爱之处。
——这才是真正的风qíng,她自己还不曾明白的风qíng。
她模仿着电影中绝代妖姬的姿势,缓缓扭动着身子,回手探向自己后背的拉锁。轻轻一拉,黑色的晚礼服如流水一般褪下。
故作成熟的声音里,仍掩不住孩子般的得意:
“可是你想错了。”
晚装下,没有卡通内衣。
她什么都没有穿。
他注视着她。
水晶灯影下,她丰挺的双rǔ如chūn樱初绽,凝脂般的肌肤透出刚刚成熟的新甜。自矜与羞怯都是那么真实,却又一心一意地呈奉在眼前,等待他信手取得。
他没有动,只将手放在她腰肢上,感受指尖那若有若无的颤动。
这是青chūn本身带来的诱惑,ròuyù而真实,只有这个年纪、这样美丽的女子才有,来不得半点虚假。
但即便如此,这样的诱惑他亦见惯不惊。几乎每个漂亮女人都会。区别只是,有人做得完美一点,有人做得拙劣一点。Candy却不同,明摆着是小孩模仿大人的样子。哪怕用心去学,却仍免不了处处露出稚气的马脚。好在,她并不为这稚气感到难堪,而是一派天真,任xing而为。或许,她的xing感与妖娆都是学来的,唯有那一点无瑕的心意是真的,所以尤为可贵。
又或者,恰恰相反。因她的xing感与妖娆是天生的、不自知的,才会在天真烂漫中,行之无误,恰到好处。
他不再说话,将她拉入怀中。
8.完美qíng人PerfectLover
Candy躺在丝质的chuáng单上,望着chuáng柱上方宫廷式的雕花穹顶,紫色的帷幔宛如天空裁下的晚云,轻轻流泻而下,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柔而朦胧。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还有六个月就满十八岁了,这一天迟早都是要来的。
她庆幸是给了他。
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他有资格,再没有人比他更值得。
“Candy?”轻声地,他在叫她的名字。
她回过神来,却见他停止了动作,正看着自己。
Candy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死死抓住他的肩,指甲几乎刺破了肌肤。她赶忙松手,对方的肩上已留下几道血痕。
她羞愧万分:“对,对不起……”
他并不在意伤痕,只微笑道:“这是你的第一次?”
本来是普通的一问,Candy却急了,大声道:“当然不是!”
她不能承认。因为在两人的关系里,本已有太多的不对等。他掌握了她的一切,而她却一无所知、两手空空。
正因为如此,她必须给自己保留一点尊严。不能让他知道,他其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这样未免太不公平。
他温柔微笑,轻轻抬起她的下颌:“真的?别对我撒谎。”
这一问却是有几分认真的,但现在Candy已顾不得太多,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我发誓!”
他笑了笑,又恢复了半开玩笑的口吻:“那么,Who?When?Where?”
Candy躺在他怀中,仰望着他。
此刻,她的身体已完全赤luǒ、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面前,但他却依旧是温柔而宽容的,一副逗小孩子玩的神qíng。
这让她莫名地生气。
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随口编出一大段谎话:“我高中的橄榄球队长。在我十八岁的生日聚会后的晚上,他可是很帅的男生呢……”还要胡诌下去,她却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笑意。
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只是在逗她说话,让她忘记紧张罢了,却哪里是真的要听?
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Candy觉得又羞又恼,于是不甘示弱地反问了一句:
“你呢?”
等不到他回答,Candy又是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Who?When?Where?”却是咄咄bī人、不依不饶。
这时的她是恃宠撒娇,一时得意,便忘了身份的尊卑。
他并不在意。
孩子气的冒犯,谁又会真的放在心上?
只是突然抱紧了她。
Candy几乎忍不住尖叫。
却要为刚才的话圆谎,她不敢出声,不敢抗拒。她暗中抓住chuáng单,拼命咬住嘴唇,直到唇齿间溅出淡淡的腥咸。
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莫名地争qiáng好胜,半点不肯认输。她极力掩饰着,乔装出经验丰富,满不在乎,偶尔还有主动迎合的姿态。
这让她身体最初的疼痛加了倍。
但她的心是宁静而沉迷的。
他的拥抱陌生而qiáng大,却有一种五色缤纷的温暖,让她从痛苦中体会到安定。仿佛在他怀中,她注定会被小心收藏,不会再颠沛流离、惊惶失度。
他就是她的屏障,隔绝风雨,就算是痛,也只有他能给予,有权给予。
渐渐地,她轻轻挪动着身子,试图回应着他的爱抚。她伸出手,触摸着他的肩和背,触摸那不曾认知的新奇。
这时,她的身体是争qiáng好胜的,哪怕qiáng压下痛苦,也不肯示弱,要宣誓和他有公平的欢爱;而她的心却顺从而依赖,任他侵占,任他摆布。
安心享受着被保护亦被凌nüè的快意。
让她惊喜的是,那曾经多年附骨难去的梦魇竟没有再来纠缠。她眼前没有了暗室中透入的惨白阳光,没有了苍白手腕上的纠缠红痕,也没有鲜血、霉斑、体液混合的腐败之气。
一切仿佛都消失了,空气中浮dàng着星空一般的清明。
甚至,还有一种迷离而馥郁的幽香。
她肯定,那香气不是来自于房间里的名贵熏香,也不是他身上的顶级男士香水,而是来自于远方。
那是童年小河边茂密的芦苇,岸上两相依偎的水鸟,梦中偶然盛开的栀子花。
壁灯的七彩光芒被纱幔阻隔,散she出细碎的影子,让人仿佛置身于星光下。
宁静,却有些轻寒。
Candy将自己裹在chuáng单下,轻轻向他靠了过去。她的身体餍足而疲倦,内心却仍然渴望着他的拥抱。她希望能钻入他怀中,如受伤的小shòu般蜷缩起来,呼吸天底下最温暖而暧昧的气息。却始终不敢妄自举动——哪怕有了最亲密关系,她对他仍是一无所知的。
但她并不甘心于此。
她迟疑了片刻,试探着直呼起他的名字:“Cary?”
亚当斯没有回答,只是坐了起来。灯光yīn影下,他缓缓扣上睡袍扣子,似乎在思索什么,脸色渐渐有些yīn沉。
她并没有察觉,得寸进尺地凑上来,柔声道:“你喜欢夏天吗?有一年夏天,我曾一个人躺在河岸上,看了整夜的星星……”
他轻轻推开她:“Candy,你是不是任何一件小事都要说谎?”
Candy怔了怔,不知道这一问从何而来。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嘲讽,突然,挥手将被子一拉。
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遮掩赤luǒ的身体,却突然怔住了。
丝质chuáng单上有殷红的血迹。
是她童贞的见证,却也是那个谎言的终结。
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心底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冒出来一句蠢话:
“我……我会洗gān净……”
亚当斯微微冷笑。或许就在前一刻,这样不着边际的回答还会让他觉得可爱可怜,但如今,却只坐实了他的推测。
他依旧和颜悦色地问:“Candy,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多大了?”
她心虚地看着他:“十……十八岁。”
他伸出手,淡淡道:“把出生证给我。”
Candy脸色一变,慌不择言:“丢……丢了,我高中毕业的时候……”
“够了。”
他脸色一沉,打断了她的胡编乱造,直截了当地问:“谁派你来的?”
她完全惊呆了,不知所措:“谁?”
他压住怒意:“让你到我这里来的人。”
她迷茫地看了看他,又睁大了双眼,露出天真的笑容:“是你啊,你让人打电话给我的……”
“闭嘴!”这愚蠢的回答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一掌拍在chuáng上。无意间,那本悬置在chuáng角的书跌落下来,激起砰的一声闷响。
Candy惶恐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这个一直温柔、优雅、宽容的男子,发起火来是这么可怕。她更不明白的是,刚刚还是缱绻温存、肌肤之亲,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了语气?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
她不由自主地蜷起身子,向后退去,直到背脊抵上了冷硬的chuáng柱。
亚当斯看着她,渐渐冷静下来。
“Candy,听着,你必须把这个人告诉我。这不是玩笑,而是一场政治yīn谋,后果远超你的想象。”
她抬起头,无助地仰望着他。她已本能地感到了害怕,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当斯向前倾了倾身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语气变得郑重:“你的无知和我的轻率,将会让整个国家蒙羞——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在他看来,这件事到如今已再清楚不过。他的政敌jīng心设下这个桃色圈套,将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送到他面前,引诱他犯下可耻的罪名。这样的事在政坛并非第一次,他本不应该这样大意才对。但Candy和那些受过jīng心训练的qíng色间谍不同,她对此事的真正意义并不知qíng,一举一动都出自真心,没有半点被指使的痕迹,竟让他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
这计划只差一点就成功了。若不是chuáng上那斑驳的血迹。
在这个国度,十八周岁以上的处女凤毛麟角,何况一个出身底层又混迹好莱坞的女孩。
更令人起疑的是,她还毫无必要地掩饰着这个事实。
这一切都提醒了他,让他联想到她的年龄,她满口谎言,他们过于巧合的相遇,以及她不同其他女孩的执著与固执。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像一部并不高明的电影。
拙劣的编导、拙劣的演员,却因为过分拙劣,反而泯灭了表演的痕迹,让他没有怀疑。
52书库推荐浏览: 步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