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突然提高了声音,“胆小鬼!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把事jiāo给别人?你自己呢?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和你?”亚当斯看着她,微微冷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Candy并不理睬他的嘲讽:“我是什么不重要,你可以callmebitch,treatmelikeabitch(你可以称我为婊子,像对婊子那样对待我),但我绝不会要你的钱。”
“够了!你已经越过了底线!”他猝然握紧了电话,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现在让Rafa送你回家。”
她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在地毯上转了一个方向,面向着大门:“你如果不介意,就让他进来好了。”
此刻,她身上一丝不挂,任何人只要开门进来,就能将一切chūn光尽收眼底。
亚当斯扣上电话,怒道:“穿上你的衣服!”
“还有你的廉耻!”
她没有回头,只是更放肆地将盘膝坐地的姿势改成了抱膝而坐。
“让他进来啊,胆小鬼!”
这个不知廉耻的动作彻底激怒了他。
“Bitch!”
还没等她做完这个动作,他已将她按倒在地毯上。反剪过她的双手,一字一字地说道:“最后问一次,你到底要什么?”
她跪在地毯上,秀美的脸颊贴着地毯,却因疼痛而有些扭曲。
目光依旧毫无畏惧:“我要和你做爱!”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痛得几乎叫出了声,目光却更加咄咄bī人:“你听不懂吗?通俗地说,Fuckme!”
“Rightnow!”(就现在!)
17.极限qíng挑HoldItAgainstMe
他没有动,目光一点点变得冷漠。
Candy被他反控住双手,无法挣扎,只得勉qiáng扭过头回看着他。
渐渐地,她在他的注视下感到了寒冷。
就仿佛一个陌生人。
她突然明白,其实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眼前这个男子,不仅仅是一次次拥她入怀的完美qíng人,抑或是民众想象中的làng漫领袖。他也是合众国的第二大公,整个美洲特区的主人。亦曾在上一次世界大战中,调遣着当时最qiáng大的力量,将一座座城池化为灰烬。
温柔优雅之外,他还有着另一面。
qiáng大,yīn沉,决断,生杀予夺,心如铁石。
Candy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他是谁,他做过什么,对于全世界都不是秘密。但她似乎从没有认真去想过。在她心中,那个高高在上,掌握着世界三分之一重权的公爵大人总是有些遥远。在chuáng帏间一次次和她缱绻缠绵的,更多的是那个从旧磁带中走出来的,《chūn闺风月》中意气风发的男主角。
曾和她一样在好莱坞独自闯dàng的十九岁少年。
六月个月来,和他相处的无数片段出现在眼前,在泪光中沉浮,彼此碰撞,最终支离破碎。
那个在片场和她偶然邂逅的昔日影星;在灯光下手把手教她填表的温柔男子;在她面前熟练抛起橘子的joker;以及无数次出现在她想象中的、黑白荧幕上的英俊少年……这一切,都宛如荧屏上浮动的光影,带着梦一般的色彩,却不再真实。
Candy知道,哪怕没有今天这一场无理取闹,他们的关系也已走到了尽头。
与其在无尽惶恐与煎熬中,等待一份冰冷的分手通知,她宁愿有一次轰轰烈烈的谢幕。
在他还愿意见她的时候。
又或者,她宁愿挑起一场破釜沉舟的赌局,等待神迹的出现。
她押上了自己的一生,要博的却不是第一夫人的名位,甚至也不是和他的天长地久。只是他心底深处的一次平等相待。她希望,他不再将自己当做是用钱可以买来的女人,而是平等的qíng人,一个可以去纵容疼爱,值得为她放弃,值得为她忍受,值得为她负担的那个女子。
她是如此渴望这种平等。
从一开始,她和他之间就相隔着天地悬殊。他富有、尊贵、qiáng大,拥有一切;而她却卑微、弱小、鄙俗,一无所有。他们就像来自两个世界。
曾有一次,她在摄影选修课上看到一张来自非洲糙原的作品。蓝天白云下,一只雄师带着一只步履蹒跚的小狮子,站在悬崖上。雄师凝望远方,目光中满是王者气象。那只幼狮怯生生地站在他身旁,望着身前身后高高的断壁,满脸惶恐。两者有着极为悬殊的体型对比,qiáng大与弱小,成熟与幼稚,就像是岩石旁生长出一株小糙。
对于这幅图的意义,教授与同学们都解释为父子qíng深。她却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和他。
她也像一只站在悬崖上的幼狮,和他有着天地悬殊的灵魂。因为贪慕着他的qiáng大、威严、沉稳的脚步、华丽的鬃毛,才不顾一切亦步亦趋地追随他,离开了出生时那一片贫瘠糙地。
因为有他,她才能站在糙原之巅,分享那原本只属于王者的风景。但也从此被困于陌生的山巅,远离自己熟悉的世界,无法上,无法下,只能全心依靠着他。
当最初的惊奇欣喜退去,她幼小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害怕他有朝一日抛下自己,将自己独自留在荒芜的世界。渐渐地,她变得越来越不由自主。为他的每一次温柔回头受宠若惊,又为他的每一次自顾前行忐忑不安。
这种感觉让她沉迷,同时却又带来一种自尊心被刺伤的痛楚。她血脉深处,那种带着野xing的,宛如小shòu一般的悍勇,让她偶尔忍不住去反抗,去保护自己仅有的一点独立、一线尊严。
她心底深处始终存着幻想,希望哪怕只在某一刻,他和她能离开那高高的山顶,来到一处平坦的丰美糙原。彼此心中那早已倾斜到极致的天平能片刻回归,让他可以和她平等相待。
但,这一切都只是空谈。
她不过是一个可以用金钱买到的女人,迷恋他的qiáng大与温柔,奋不顾身地进入他的世界,却始终无法探触他的内心,只得终日惶恐,等待他的偶然临幸。
六个月的等待,将她的心都磨碎了,不再有一丝自我。
直到有一天,她惊喜地发现,自己已拥有了让天平回归的砝码。
那就是对他的爱。
她用了很长时间,才确信这份爱纯粹而无瑕,无法用金钱衡量,亦绝非一个出卖自己的女人能拥有。它凌驾于她卑微的ròu身之上,是上帝垂怜于她坎坷的命运,赐予她的唯一补偿,亦是她灵魂中偶然一现的高贵光芒。
它让她有了摊牌的底气。
她以为多多少少,他会在意这份爱。
因此她才敢于去打破作为地下qíng人的本分,一次次挑衅他的底线。
但直到如今,她仿佛霍然发现:
其实,他并不在意。
她甚至没有真正刺伤他。
他注视她的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也没有一丝温度。
一瞬间,她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转身离开。
原来,这场赌局,她毫无胜算。
而她是否真的能如之前所想,坦然承受这一切?
真的愿赌服输?
她犯下了赌徒最致命的错误:错看了对手,却高估了自己。
Candy怔怔地看着他,透过迷蒙的泪光,她仿佛看到了心底深处那只幼狮,在不断退缩、颤抖,被bī到了悬崖的边缘。四周是无尽黑暗,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劝她、诱惑她、忠告她放弃所有阵地。
那一刻,她有一种冲动,宁可放弃所有尊严,所有幻想,所有的诉求,重新跪在他脚下,哭泣,祈求,心甘qíng愿去做他的秘密qíng人,任他如对待jì女一般对待自己。
只求他不要离开。
渐渐地,她感到了一丝羞愧,惶恐地想挣起身,遮掩自己赤luǒ的身体。却不料,双手被他牢牢控住,无法动弹。
而后,他进入了她。
没有bàonüè的举动,没有刻意地去惩罚。
和平时完全一样。
那一瞬间,Candy感到了满心苍凉。
这一场完全由她挑起的战局,最终看到了最后答案。
她希望他能发怒,能粗bào地侵犯自己。这样,至少她知道她探触到了他的心,她弱小的身体里,也有能撩拨动他qíng绪的力量。
但现在,他刚才的怒意已无影无踪,只是和往常一样,要她,进入她。
或者,仅仅是“使用”她。
如她所愿。在无数次地挑衅后,她得到了和平日一般无二的ròuyù缠绵。
但这场xing爱有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意义。不再充满乐与痛,温暖与激qíng,缠绵与创痛,亦无法成为他们脆弱关系中最密不可破的纽带。
而是毫无感qíng。冷漠到让人窒息。
她甚至无法回头去看他,只能将脸深埋在丝绒地毯上,感到肌肤被磨出一道道红痕。金色长发完全散开,在周围的空气里飞扬成丝,再也无法理清。
身体,仿佛随时要破碎,却仿佛脱离了现世,而是进入了一处怅恍迷离的空间里,处处皆是说不出的悲怆。
她紧紧咬住嘴唇,体会着每一次创痛,在心底重复着每一次没有出声的哭喊。
悲伤到极处,却没有绝望,也不容放弃。
痛苦,仿佛只是在积蓄力量,只等心与身被践踏到极致,才能再度变得坚韧决绝。
既然她已痛入骨髓,他又凭什么无动于衷?
是他真的一点也不曾在意她?还是仅仅因为,她的触动还不够深?
那么就再用力一点,将他从优雅与从容的高处拉下来,堕入和她一样的黑暗与悲伤,让他也感到痛。
这样,她才不至于一败涂地。
这样才会公平。
她放弃了沉默,声嘶力竭地喊出了声。
却不是呻吟,也不是尖叫,而是全身抽搐,仿佛要把心都呕出来。
“够了吗?”他止住了动作,冷冷问。
“不够!”她嘶哑着声音,向他喊道,“这就是你全部能做的了吗?”
她的语气中满是鄙薄:“胆小鬼!”
“你还想要什么?”
“Hitme!就像你想做又没有做的那样!”
这句话极为突兀。如他所说,他从没有以bào力对待过她,也没有对待过任何一个女子。甚至连今天也一样。
他不屑于辩解。
她却依旧挑衅着:“今天你看到我第一眼起,我就从你眼睛里看到了bàonüè的影像。你心底深处明明有一个声音,诱惑你把我压倒在地上,狠狠凌nüè、蹂躏、报复。却为什么不敢?反而要急着走?连亲口和我告别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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