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被应曲和骂成小傻狗的心理准备。
应笙南不像应曲和,脾气说话都很温和,“小西米,你知道你有多幸运?我们家曲和最擅长海鲜,前年总理招待英国女王那场国宴,热菜有四样,两道是海鲜,都出自曲和之手。今天晚上你穿条露大腿的小裙子,等曲和回来。”
“为什么要穿小裙子?”西米分开一双筷子,做格挡状。
“色诱啊。”应笙南一本正经开玩笑,“我们家曲和是对徒弟资质要求很高,不会轻易收徒,你想让他教你做海鲜菜,只能色诱。”
“唔,不好意思,本米集美貌才华与一身,骨骼又惊奇,昨晚刚拜了师。”西米放下一双餐筷,自恋过后,捧着脸感慨:“国宴,真的是国宴不是家宴吗?应师傅居然这么厉害?”
应笙南调侃道:“你是嘉陵古镇小厨神,他是国宴大厨,绝配啊。”
配个毛啊!!
她充其量是只井底之蛙,西家食楼能名扬中国,靠得也不过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烹饪手艺。两厢对比,前者是大江大海,后者不过是井底那一汪死水。
国宴于她来说,从来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个幻想可以划分成梦想了。午餐之前,她认为自己委身负责应曲和一日三餐,叫他师傅,是应曲和占了便宜。可午餐之后,这个师傅她心服口服,她白捞了一个大便宜!
应笙南谐趣挑眉:“我们家曲和,难得收一个徒弟,说明他是真欣赏你,小丫头,我看好你。学到了他的jīng髓,赢比赛,加入国宴,见总理,指日可待。”
醉酒的恬简趴在餐桌上,打了个酒嗝:“米米,二弟这是想泡你呀!”
应笙南正色呵斥恬简:“啧,说什么呢?二弟像那种人吗?”非常像!他的弟弟现在就是一只明骚的禽shòu,行过之地,空气里都还有风骚味道残留。
西米敛眉点点头,正色道:“嗯,我也觉得师傅不是那种人。”
她跟应曲和之间的差距太大,他一瓶红酒,等于她在嘉陵县城一套房款首付。
差距这么大,如果不是仗着有点厨艺,连朋友都难做。
在某种程度上,应曲和是她的伯乐。
一个愿意在她困难时,扶持她的伯乐。
——
吃过午饭西米窝在沙发里看往年的《中华至味》,往年的评委是应笙南。两兄弟在当评委上,一点不含糊。
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面无qíng。
往年参赛的厨师全是光头大叔,所以今年她和南晴,算是两大美少女么?_(:з)∠)_
微信提示音“叮叮”响,西米以为是美食道,打开发现是季东霖。
——季东霖:“女皇大人,你怎么不在家啊?我给你带了啤酒小龙虾水果还有一点点蔬菜。”
——西米:“昨晚地震,墙裂,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所以我的三百块钱能退吗?”
——季东霖:“地震而已嘛,没事哒。退钱都是小问题,目前问题是女皇大大你住哪儿?不会露宿街头一整夜吧?我这里可以暂住哦,三百块钱租给你单间,你觉得行吗?”
——西米:“不用了,我在朋友家租了房,已经搬了。”
——季东霖:“女皇大大好迅速。_(:з)∠)_”
……
比赛没剩几天,西米窝在沙发里想该如何让应曲和教她做海鲜菜的措辞。
下午应曲和回家,看见西米窝在沙发里,电视里正播放广告。
他走进客厅在沙发背后停住,手指在她脑袋上一弹:“跟我进厨房,教你处理海鲜。”
被猝不及防一弹,双耳又被低音pào轰炸,西米血槽莫名就空了。
她思考一下午的开场白,全都作废!
应曲和从储物柜取出围裙,挂上脖颈,转过身展开一双长臂,背对西米,“帮我系上。”
西米“唔”了一声,双手呈环抱状向前,抓住两条围裙系带,绕至他的后背,轻轻地打了两个蝴蝶结。
她也穿上应曲和的男士围裙,长度快直及脚踝,系带在她腰上绕了两圈才勉qiáng不落地。
两人的身高差距,直接从围裙上体现出来了。O(╯□╰)o西米清洗皮皮虾,应曲和手指戳在她手背,点明:“错了。”他另捡一只,给西米示范正确的清洗方法。
应曲和指腹戳在她手背肌肤上,恍如点化一层薄冰,温润的气息从某点向四周散开。
西米窘促地点点头,耳朵莫名发烧,她的短发遮住了红透的耳朵和小qíng绪。
她低头不敢抬起来,刘海几乎遮住眼睛,正认真清洗一只皮皮虾,一根玉白手指忽然出现在眼前,替她撇开了挡住视线的刘海。
那根骨结分明的手指替她撩开刘海同时,擦过她额头的肌肤,冰凉的触感顿时点燃她的血液,心跳极速,差点冲破耳膜跳出来。
西米的思维已经不受控制,一双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不停地颤抖。
她好想剁了这双手啊……
“错了。”应曲和似乎没了什么耐心。
她深吸几口气。
淡定。
淡定……
男人炙热的胸膛忽然轻贴上她的后背,清浊的呼吸猝不及防溅在她的耳背。他一双手从后过来,抓住她的手。
“还抖吗?皮皮虾其实没那么可怕,你将它想成美味,它就自然变得可爱了。”应曲和控制她的右手,让她将剪子对准皮皮虾的尾部,“从这里开始剪,尾部也有ròu,可留下备用。”
低音pào对着她耳朵展开近距离轰炸。
男人的呼吸浸红她半张脸。
这种从后环抱的姿势,她只在电视里见过。
厨房忽然有点……暧昧。
第20章
西米的齐刘海被应曲和撩成中分,视野果然开阔不少。
在他的引导下,她剪掉虾尾居然像完成一件大事,圆满知足,如释重负。
应曲和松开她,去案板前帮她整理配料。
他用手将gān辣椒掰成两段,芝麻大小的白籽在餐盘中迸溅。陶瓷粗制的调料盘中,火红的gān辣椒与花椒颜色相撞,变成了似如酷夏沸煮的火辣。
“是要做香辣皮皮虾吗?”西米深吸一口气,心跳终于慢慢平复,语速归于平和。
“比赛在即,有些东西来不及教你。但你记住,一辣遮三丑。”
应曲和不疾不徐,一根根掰裂gān辣椒,动作小心温柔,指尖仿佛萦绕着一股魔力,吸引你仔细看,舍不得挪开眼。
这双手过于独特,掰辣椒的动作似乎与她记忆中某个画面重叠。
西米从没见过应曲和做饭,可只盯这双手,却觉得似曾相识。
她的目光直愣愣打在应曲和那双手上,嘀咕出声:“唔……我只听过一白遮三丑,没有听过一辣遮三丑啊。”
西米的家乡口味偏甜,家乡的辣与锦阳这里的辣,完全不可一概而论。
锦阳是味觉系上的麻辣之都,这里的口味多以麻辣为主。
“辣本身不是一种味道,是于人神经的一种刺激,它是一种痛觉。”应曲和双掌之间有点火辣刺痛,倒了点食醋在掌心,搓搓手,用水冲gān净,双掌之间沾染的刺痛感便消失了。
西米抬起下巴接话道:“所以,当舌头处于一种痛觉下,它的敏锐会降低,因此影响试菜人对美食的判断?我们西家食楼的西家菜,口味偏清淡,我倒一直想尝试这种重口味,可是一直没机会,所以我这个古镇厨神也是徒有虚名,跟你一比,我只是一只井底蛙。”
前阵子她居然跟应曲和卖弄厨艺,想到此西米莫名尴尬,有点想钻进地fèng。她有一种井底蛙王对东海龙王说“我见过最宽的海”的既视感。
应曲和看出她的窘迫,一指又弹在她额头,适当夸奖她:“你这么年轻就有这种造诣,很多厨师望之莫及。你有天赋,你这只井底蛙的潜力还大得很,我很欣赏你的厨艺,也很欣赏你的古菜谱,有机会你将古菜谱写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尝试着做。”
西米嘶一声,揉着额头道:“你可以关注我微博,我上传了好几道菜谱。只是……师傅……您可能,不玩那个吧?”
“嗯,不过为了你倒可以试试。”
一句“为了你”直击西米心脏,胸腔一簇火窜遍全身。
厨房的冷气明明开得很大,西米却感觉自己像吃了辣椒一样兴奋,差点原地爆炸。
西米不敢再正视应曲和,转过身去开冰箱假装取食材,恨不得钻进冰箱。
“找什么东西?上两层是蔬菜,中间两层瓜果,最下一层左边是ròu类,右边是海鲜。”
西米撞了撞冰箱门,恨不得晕过去。
她什么也不拿,只是想凉快凉快,冷静冷静……随便取出一盒没有处理过的海蜇,端给应曲和,突然语言障碍,说不出话了。
“海蜇没有处理,现在做出来也只能是一锅狗屎,所以,西米小姐,你端给我,是打算让我炼盐吗?”应曲和单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食指敲击台面,盯着她的头顶,目光严厉,“你今天的表现我很不满意,抬起头。”
不抬,不抬,就不抬。
她根本不敢抬啊……qaq……
应曲和用手抓住她的小脑袋,硬掰起来,发现小姑娘脸红透了,“你很热?”小姑娘的头太小,他的五指完全能裹住她的脑袋。这样的小巧,让他莫名起了一层保护yù望,不忍心用严厉态度了。
恰好门铃声响,应曲和松开她,利用下巴尖指指外面,“去开门。”
西米几乎是跑出厨房,来到玄关处通过可视监控看门外的人,电子屏幕上出现季东霖的脸。
他怎么来了?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应曲和已经悄无声息停在他身后,弯腰过来看电子屏幕,脸颊几乎贴着她的耳朵擦过。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
“这是谁?”应曲和直起腰,摁下通话键,问屏幕里的人,“找谁?”
季东霖听见听筒里传出男人的声音,也愣了一下,女神的朋友难道不是女人吗?
怎么会是个男人?
会不会是保姆司机管家之类的?
这么一想季东霖心里果然舒服不少,他清了清嗓音说:“你好,打扰了,我是你们家主人朋友的好基友,我来找你们家主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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