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的叹了口气"飞烟,你为什么一定要忤逆少爷,这对你没好处.少爷的脾气我最清楚,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都会千方百计的得到.他没有多少耐xing的,到最后受苦的是你自己"
"他想要我的心!给了他之后呢?下场会比现在好吗?"我冷笑的看他
他不说话了,我们都知道答案,不会.雷湛会把我捧上的心放在手上把玩,然后毫不留qíng的摔在地上,因为他说过,喜欢听别人心碎的声音,很动听.
我却不喜欢那声音,听得太多了,自己听就够了,难道还要别人也来听?
"景笙,这一路走来,我丢掉了很多东西,什么都没剩下,只有那颗心被我藏了起来,却藏在了连我都找不到的地方,难道我要把那仅有的却也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也翻出来供他把玩,我还没贱到那种程度"我笑得有些凄凉
"飞烟,别再笑了,你应该哭的,为什么还要笑?你的笑容却比你的泪水更让我难受."景笙哭了,泪水从他那好看的眼睛里面流出来,水晶一样美丽
我迷惑了,走过去,吻gān了他的泪.景笙,你为什么流泪?你是在替我哭吗?可惜我哭不出来,只能悲哀的笑.如果泪水有用的话,我会让它流成河.可惜,没用.所以,我把它也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了.
自从我懂事开始,我便知道自己的责任,那就是保护雷家唯一的继承人-雷湛,做他的影子。
我是一个孤儿,与众多孤儿一样,我们渴望被人收养,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有出头的一天,不会像烂泥一样任人践踏。
记得那一天,我和孤儿院的许多孩子一起被一个人带走了,我们以为可以开始崭新的生活,那知等待我们的却是噩梦般的地狱
我们被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几天几夜无人理睬,连老鼠也没见过一只,身体差的已经撑不下去了。
就在我们以为要饿死在这里的时候,门开了,我们闻到了ròu的香味。几十个男孩子马上变得像饿láng一般,眼睛都疯狂的盯着门口.
ròu只有一块,人却有几十个,结果不言而喻。
这时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我们连畜生都不如。他们竟然还为我们准备了刀子,棍棒,站在门外看我们像野shòu一样互相撕咬,仍能一派优雅的笑着。他们更不是人!
我蜷缩在角落里,用手捂着鼻子仍掩不住恶心的血腥味,胃里不停的翻绞着。饥饿的感觉能把人bī疯,我也想活下去,但我要等待时机。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胆小的早就缩在角落里,最能打那个的也浑身是伤,ròu在他手上。我摸了棍子走了过去,在他背后狠狠的就是一下,用了最大的力气。他倒下了,脑浆和着血撒了一地,眼睛还瞅着那块ròu。
我捡起了那块早已看不出本色的ròu块,背靠着墙坐了下来,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láng吞虎咽的吃着那快ròu,尝不出ròu味,满嘴都是铁锈的味味道,但我依然吃得很香。
我知道,我很卑鄙,但是我要活下去。
又过了几天,我被带出了黑屋,开始接受训练,成了雷的影子,几十个男孩,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雷是个很奇怪的孩子,你永远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我会怀疑他的神经构造易于常人,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多疯狂的举动。不过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间,雷就是个天之骄子,他的智慧和他的外表一样无人能及,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掌管整个雷氏家族。
雷很爱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的脾气很好。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总带着那么一股邪气。跟他久了,我才明白,他的笑容是嗜血的暗示。他杀人的时候笑得会更灿烂。
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保镖,他的枪法和战技都在我之上,我留在他身边唯一的用处就是替他清除一些他不想再见到的人,他从来不会轻易弄脏自己的双手。
外面的人也根本不敢动他,雷氏是黑道的霸主,没人会自掘坟墓。但他却要时刻提防家族内部的暗箭明枪,那个位子太诱人,而觊觎它的人太多。据说,他的父母就是被族内人暗杀的。
我有时会想,生活在这样家庭的孩子心理都会有些扭曲,他接触的黑暗太多,温暖太少。我也是如此,所以我们都向往光明,都喜欢纯净的东西,我们都渴求温暖。
遇见她,是我人生的一次意外。但也许是老天对我的眷顾,我在黑暗中呆得实在太久了,久到让我都忘记了做人的感觉。然而我们的相遇却是我的幸运,她的不幸.
那天我和雷又一次遭到伏击,对方计划的十分周详,一看就知道是家族内部人gān的,雷又一次被自己的亲人出卖.
他一贯谈笑自如的脸上也充满了yīn郁,子弹快要用完了,如果再不能突围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多年来的残酷训练让我知道必须要保全雷.他生,我未必生.他死,我却必死无疑.
于是,我主动要求做诱饵引开他们,雷看着我只说了两个字\\\"小心\\\"
我和他换了衣服,他由另外几个人保护离开,我却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而且故意跑在显眼的地方,给人当靶子,九死一生......
我凭借多年严格训练的灵活身手,对危险敏锐的嗅觉终于摆脱了他们的追击.可是我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体力透支而跌倒在一个幽深的小巷子里,伤口还在流血,我觉得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就在这时,我发现有人走进了巷子,黑暗中看不清面容,本能让我全身戒备.我躲在暗处,突然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手中的匕首几yù割断那个人的脖子,却适时闻到一股清香,蓦然意识到手中的人骨架纤细,应该是个女孩,手一松放开了她,那女孩马上跑开了.我却因为牵动了伤口,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苏醒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光线很暗,应该是地下室身上缠着绷带,全身的伤口都已经被细致的处理过了,都是一些皮外伤,只是腿上的伤比较严重,短期内行动上恐怕会有些不便.
我摸索着,打开了chuáng头的台灯,却赫然发现一个女孩正爬在chuáng头沉沉的睡着.她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睡觉的样子很甜,仿佛正做着一个很美的梦.她的眉毛很漂亮,未加任何修饰,她的脸很小,下巴很尖,她的......
我,雷家的首席杀手,竟然看着一个陌生女孩的睡容发呆,我自己都觉得好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孩动了一下,然后嘤咛了一声,懒洋洋坐起来用手稚气的揉揉双眼,然后竟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我这次是真的笑了出来,她,竟然睡呆了......
"哦,对了,你是我昨天在巷子里捡的帅哥,你好,我叫步飞烟,是你的救命恩人."她笑得很甜,我却一脸黑线,"捡"怎么说得我好象小狗一样,她说自己叫什么?步飞烟,好奇怪的名字."救命恩人"?她到不客气
"嘿,帅哥,这是几?"她看我不说话,竟然伸出两个指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拿我当白痴吗?
"小姐,这是二,我没傻"我的语气不佳"这是哪里?"
"是我家.带你回来的时候,我真吓了一跳,你浑身是血.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只是腿上的伤比较严重一些,我这里工具不够,只能做简单的包扎,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她的声音柔柔的,不矫qíng,不造作,和雷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很好听.
"不用了,你包的很好"我现在不能去医院,外面什么qíng势还不清楚,现在,呆在这里最安全."你是护士?"
"不是,只是,有个人经常会受伤.熟能生巧而已"我怎么觉得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角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是我的错觉吗?
"你为什么要救我?"一般女孩遇到这种qíng况,不报警也会马上逃走吧,她却把人搬到家里,这女孩胆子还真大.
"因为......\\\\\\\\\\\\\\\"她突然跳到我面前,全神贯注的看着我,我们挨得如此的近,鼻尖几乎相碰.我似乎能闻到她发间的幽香,她的头发看起来很直,很顺滑,摸起来的手感一定不错.
天杀的,我到底怎么了.yù求不满吗?竟然会对一个浑身没有几两ròu的小丫头......回去后雷再塞女人给我,我一定不会拒绝.
"因为你的眼睛好像我家乡的一位故人"她终于近距离看够了,退后一步接着看
"故人?你的男朋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是,是我的学生,你和他一样,你们的眼神都很孤独,眼中好像住着一片沙漠."
我的心蓦然一紧,但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学生?你是老师?"我惊讶的问
"以前是"
"教幼儿圆?"
"......教高中"黑线
"你多大?"
她终于翻了个白眼,然后冷冷的瞥我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二十一"
我哑然失笑,我以为她只有十七岁,哪有人长得这么小的
看我笑,她对着我比了个手势,便不在理我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个手势表示"我鄙视你"
景笙
腿伤很厉害,暂时无法动弹,外面形式不知道怎么样,但我想雷应该已经脱险了。不过既然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追击我们,想必计划不只一步,所以我不能贸然出去,就蛰伏在了这个女孩的家里。
这虽然是个地下室,却被她布置的舒适整洁,我从不知道女孩子的房间是这个样子的。雷的卧室只有两种颜色-黑和白,很大气,却总让我觉得冷。而她似乎很喜欢暖色的东西,从台灯到墙上的壁纸,还有chuáng单枕套,不是浅橘色就是淡粉色,搭配的恰到好处,不俗气,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很温暖......
这个女孩依然让我很困惑,据她自己说是从北方一个小城市来的,她说她的家乡很美,特别是冬天,银妆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她说最喜欢家乡的雪,下雪的时候真的像岑参诗里说的那样,忽如一夜chūn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个城市从没下过雪,我对雪的认识仅限于电视上,从没见过真实的。我也不知道谁是岑参,我,只会杀人。但我却产生了一种yù望,有机会一定要去她的家乡看看。
但是,我不明白,既然她那么喜欢自己的家乡,大学毕业放弃留校的机会也要回去,又有那么一份她喜欢的工作,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每日为生计奔波,却只能住在房租便宜的地下室,她到底图什么呢?
对于我的疑问,她只是淡淡一笑,眼中却有着难以言语的哀伤。她不愿说,我也不再问,毕竟我们仍形同陌路。
她每日都很忙碌,没有本地的身份证,她找不到稳定的工作,所以她白天在超市上班,晚上还要去酒吧做侍应,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难怪她那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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