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小言最后的结果全是大团圆,除了个别后妈写的。我跟迟非凡大讲特讲《佳期如梦》,里面两主角特痴qíng特可怜,最后死也没能在一块儿。
迟非凡还挺有兴趣的,问我:“那你是喜欢孟和平,还是喜欢阮正东啊?”
我吭哧吭哧吃着红烧ròu:“当然是两个都要,人生就圆满了!”
迟非凡气得在我额头上戳了一指头:“猪!”
我也不是猪,我更不是水xing杨花、贪得无厌。
其实我挺喜欢东子的,可是他不可以活下去,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在金茂放了一场盛大烟花,希望佳期可以记住他。难道他不知道烟花只开一瞬,就好比人生,谁知道谁明天就不在了?
我吃红烧ròu吃撑着了,迟非凡陪我在胡同里遛圈消食,我一撑着心qíng就特别不好,所以我挽着他的胳膊,跟他追忆我的初恋,也不怕他笑话我了。
“就因为他给了几个泡泡糖你吃,你就爱上人家啊?”
我点点头:“我从小没妈,谁对我稍微好一点儿,我就恨不得对他摇头摆尾。”
迟非凡鄙视我:“刚才是猪,现在是狗!”
我严重怀疑自己人品有问题,连迟非凡这样有风度的人跟我在一块儿,都会冲我说刻薄话。可能我神经粗糙得真让男人绅士不起来,我气鼓鼓:“你不是还想我嫁给你吗?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迟非凡于是很配合的拍拍胸口:“其实我是在幸亏你那初恋,幸好他小学毕业后就转学走了,不然到今天我岂不多了一qíng敌?”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
本来今天是挺难受的一天,尤其是看到那对狗男女,不过我也算闹够了。吃了一大锅红烧ròu,又有迟非凡陪着我哄我高兴,我没心没肺的觉得好过多了。
送走迟非凡,我一个人遛达回去,刚掏钥匙开门,突然黑地里冒出个人来,伸手就去抓我的肩膀。我好歹也学了十几年跆拳道,这点反应还是有的,本能一脚就朝他铲过去。要换一般人估计早被我踹到八丈远了,但这人反应太敏捷了,一闪就躲过去了,力气还极大,使劲将我胳膊一扭,就把我牢牢按在了墙上。
虽然院子里黑乎乎连盏灯都没有,但这几招一使出来,我要再不知道这王八蛋是谁,我就真是猪了。想到我今天gān的那些事,我就知道他绝轻饶不了我。可他怎么能找着这儿来。难道又是陈默把我给出卖了?我就知道陈默重色轻友,可没想到丫重色轻友到这个地步!我张嘴就要呼救,结果陆与江把我的脸一扳过来,直接用热乎乎的东西把我的嘴堵上了。
我使劲挣扎,才发现堵着我嘴的是他的嘴,这个混蛋!
他的舌头堵在我嘴里,还使劲把我往墙上推,两只手勒得我,我五脏六腑都快跳出来了,窒息得几乎要翻白眼,这混蛋想要谋杀吗?我不就是挑拨了一下他和那个高西丽,他就想要我的命?
他终于把嘴移开,还没等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的手又掐在我脖子上了,就那样把我推到屋里去,我被推得七晕八素,挣扎起来想要往外跑,他已经反锁上了门。
没开灯我也能看到他的眼睛,幽幽的跟láng一样,几乎有火星正在往外迸。我是真怕了,腿软,可是我还得试图用缓兵之计:“我可没跟你女朋友说什么,我就建议她好好考虑……”看着他把手一举,我吓得闭上眼睛,虽然他以前也没家bào的毛病,每次都是我先动手了他才会收拾我,但今天他气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事gān不出来?
结果“嗤拉”一下,我也不知道衣服哪儿被撕破了,滚烫的唇落在我的胸前,连呼吸都似乎带着炽热的恨意:“你要敢再说一个字,我就先把你掐死!”
他咬痛了我,我这才知道他要gān什么。原来这混蛋真变身为láng了,还是色láng。我也怒了,妈的,都有女朋友了还跑到我这儿来耍流氓。他力气大得出奇,动作也十分粗鲁,根本就是在发泄。我渐渐觉得恐慌,我想起我肚子里的那颗小huáng豆,看他这个禽shòu模样,只怕会伤到小huáng豆。上次我是被撞昏了,这次我要是还让你得逞,我就太对不起党和人民了。我咬一咬牙,仰起脸来回吻他。起初他根本不理睬我,只顾咬我,但我吻得很耐心,从唇边到耳边。我知道他脖子最敏感,所以故意停留在他喉节那里,轻轻的用牙齿咬,他的bào戾与紧绷渐渐放松,甚至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显得很受用,压着我的胳膊也不知不觉松开了,伸出手去抚弄着我的鬓发。就在这个时侯,我出其不意狠狠弓起膝盖,死命朝他踹了一脚。
他闷哼一声就倒了,半晌没吭声,我打开灯,才看到他痛得满头大汗,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会真踹狠了吧?他一向反应挺快的,我以为他多少要躲闪一下。
我揪着自己的衣服警惕的看着他。
他抬起头来看我,咬牙切齿的问:“叶景知,你就这么恨我?”
我说:“我才没功夫恨你呢,我告诉你,你要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陆与江冷笑:“我马上就走,你放心,你和迟非凡结婚的时候,红包我还是会送的。”
我可没蠢到认为他是在吃醋,他跟迟非凡积怨太深,再加上今天我把高西丽气得,估计都跟他一拍两散了,所以他才这么发狠。
他终于走了,我坐在那里,衣衫凌乱,心绪如麻。
我忘不了他说话的样子,既嫌恶,又轻蔑,还夹着一丝难以言表的痛恨。他那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dàng,他问:“叶景知,你就这么恨我?”
我一点也不恨他,一点也不。
哪怕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哪怕他对我再不好,哪怕他离婚的时候那样冷血无qíng,哪怕他今天找了高西丽,我也没有恨过他。
我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去爱他,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恨他。
我就是这么没出息。
当初他认识姐姐并没有多久,姐姐就病了,他很仗义,负责了姐姐全部的医疗费,要知道那对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幸好有他,不然姐姐挨不到那么久。但姐姐还是一天天枯槁下去,到最后病重的时候,姐姐脾气很不好,他小心翼翼的哄她高兴。每天都到病房里去,帮姐姐梳头。姐姐本来有一头秀发,但因为药物的关系,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他梳头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的把姐姐掉的头发藏起来,免得姐姐知道了要伤心。
姐姐死的时候,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那时候她已经说不出来话来,可是一直拉着他的手不放。他紧紧握着姐姐的手,就像想要给她一点力量,就像想要挽留住她的一点生命。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一个男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姐姐没有嫁成他,一定十分十分遗憾。
我用尽了手段嫁给他,哪怕他不爱我,可是,我仍然爱他。
《天龙八部》里阿紫说:“在那小桥边的大雷雨之夜,我见到你打死我姊姊,哭得这么伤心,我心中就非常非常喜欢你。我心中说:‘你不用这么难受。你没了阿朱,我也会像阿朱这样,真心真意的待你好。’”
可是又能怎么样?
萧峰终归是不喜欢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qiáng不来。
到了最后,在雁门关前,也只有阿紫抱着萧峰,向着万丈绝崖纵身一跃。
我觉得阿紫比我幸运得多,我连抱着陆与江一块儿死的机会都没有。
一连几天我意志消沉,林心扉自从那天的事以后,也不对我八卦帅哥了。公司里倒是十分平静,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同事们知道了我是陆与江的前妻。对这点我还是很感激林心扉,她挺讲江湖道义,哪怕我把她表妹的金guī婿搅和了,她也没说我半个字的坏话。
我想我心qíng一定挺不好,做事也蔫蔫的。快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是迟非凡打给我的。
“知道吗?大老板刚开会,决定要扣你的奖金。”
我一惊,问:“为什么?”
我离大老板还有多少层啊,他老人家都未必知道公司有我这个人,谁这么快就在大老板面前给我下套了?再说扣我奖金也不必大老板点头啊,人力资源就够收拾我了。难道是陆与江气得发狠,竟然动用他在商界的影响力来打击报复我了?这也太卑鄙了!
迟非凡语气沉重:“因为你一连几天都满脸乌云,大老板觉得你严重影响公司士气。”
我一愣,这才知道迟非凡是在跟我开玩笑,所以我很捧场的gān笑了两声。
迟非凡听我还是无jīng打采的,于是又说:“还是不高兴?那我还有件特高兴的事告诉你。”
“什么?”
“陆与江刚栽了个大跟斗,我估计他这会儿啊,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我压根都不相信:“谁还能让陆与江跳楼啊,等他跳了你再叫我看热闹也不迟。”
“你不信啊?”他压低了声音告诉我:“陆与江手底下不是有个房地产公司吗?被人告了,违规贷款,银行的信贷主任自杀了,这事闹大了。现在外边还不知道呢,回头新闻界知道了,那才叫热闹。万科在降价,陆与江遭遇贷款门,啧啧,最近各大开发商的日子真不好过。”
我愣了一下,才说:“他才不会做犯法的事,他不是那么蠢的人。”
“他没做,保不齐他手下那些人没做啊。现在出了事,人都死了,他能把自己给洗gān净?”迟非凡语气倒挺轻松:“再说,他在外边的事你能知道多少?你就敢断定这事真跟他没关系?”
我被他噎住了,没离婚的时候,陆与江就从来不在我面前说他那些公事,也很少带我出去应酬,除非不得不携家眷的那种场合。他大概是觉得我上不了台面,而我素来没什么野心,也就老实在家呆着,从不乱打听。
我问迟非凡:“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迟非凡说:“那你就甭管了。对了,要不咱们今天晚上请陆与江吃饭吧。”
他把“咱们”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楚,我又愣了一下:“gān吗要请他吃饭?”
“前几天他不是带着女朋友向你耀武扬威吗?不是把你给气得,连一锅红烧ròu都吃完了,多大一锅ròu啊,我都吃不完。亲爱的,这一局咱们总得扳回来。趁他正焦头烂额,咱们请他吃饭,到时候还特恩爱,气死他!”
他叫亲爱的还叫得真ròu麻,我只觉得哭笑不得:“姐夫,我怎么原来就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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