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爱情的邹小姐_匪我思存【完结+番外】(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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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门打开,小灿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审视,好像在猜测我的身份。

  我真是不应该到加拿大来,驼鸟把头埋在沙子里,这世界就是安然无恙。在马尔代夫的时候,苏悦生都还肯给我一点点面子,我为什么要脑子发晕跑到加拿大来?

  苏悦生一定会跟我翻脸,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qíng,这次真的连会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浑浑噩噩回到酒店,倒在chuáng上就睡死过去。大约是太疲倦,我一直睡了十几个钟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时差倒不成为问题。我叫了送餐服务,硬撑着吃了些东西,然后打电话订回国的机票。

  我没想到小灿会打电话给我,更想不出来他是怎么找到酒店的电话,打到房间来,他在电话里讲很流利的中文,语气彬彬有礼:“邹小姐你好,我想跟你见面谈一谈。”

  我张口结舌,苏悦生已经明白跟我翻脸了,我如何还敢招惹这位小少爷,我连忙说:“不好意思啊小灿,我已经订了机票,马上要去机场了。”

  “我爸爸不知道我打电话来。”小灿说了这句话,很不自然的顿了一顿,声音很轻:“阿姨,我想吃jī丝粥。”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软,可是马上又想起来这孩子的身份,我要是敢跟这位小少爷打jiāo道,苏悦生没准会剥了我的皮。我说:“你的保姆应该负责这些事,阿姨得挂电话了。”

  “我爸爸病了,他在发烧。”小灿的声音更轻了,他又qiáng调了一遍:“他不会知道我打电话来。”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孩子年纪虽小,但真是十足十的苏家人,脾气执拗。我说:“你爸爸不会高兴我跟你说话的。”

  “我知道。”小灿的声音却微微提高了些,虽是孩子,语气却不容置疑:“阿姨,我爸爸病了,他需要人照顾。”

  “会有医生和护士照顾他。”

  小灿听我这样说,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我正打算挂断电话,他突然又说:“邹阿姨,你能来看看我吗?”

  我下意识回答:“你爸爸不会高兴我们见面。”

  “邹阿姨,您见过我妈妈吗?”

  我整个人一震,像是被针戳了一下,打死我也不敢牵涉到这对父子的恩怨中去,连这个电话我都不该接,我连忙撇清自己:“我不认识你妈妈。”

  小灿的语气淡淡的,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我猜就是这样,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爸的朋友,都没有见过她。”

  我觉得这番对话十分诡异,可是诡异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我想吃jī丝粥。”小灿的声音却又绵软起来,像个真正的孩子般,带着一腔委屈:“我胳膊疼,保姆不让护士给我止疼药,我想吃jī丝粥。”

  我硬着心肠拒绝他:“我马上就得去机场了。”

  我没想到小灿会在电话里哭起来,我完全没有应付这个年龄孩子的经验,他哭得抽抽答答,是那种小声的啜泣,听着让人格外难受。再矜贵的孩子,毕竟也只是个孩子。我想到自己的小时候,我没有爹,这孩子没有妈,比较起来更可怜。我没爹倒罢了,反正还有亲妈,总没有太吃亏。可没妈的孩子像根糙,那不是锦衣玉食可以弥补的。

  我最终还是做了个错误决定:“如果我送jī丝粥给赵叔叔吃,你能去他那里吃到吗?”

  他抽泣着说:“谢谢阿姨。”

  调料什么的各种东西都是赵昀列的单子,我带的很全,又打电话给赵昀的助理,他冲风冒雪的开车去华人超市买了大米,借了当地一个朋友的厨房给我用,我守着炉子把粥给做得了,让助理送到医院去给赵昀。

  我才不会亲自送粥去医院。

  苏悦生的心机太可怕了,他竟然藏着一个孩子。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连丝风声都不曾听见。这次我撞破他的秘密,他一定非常非常痛恨我,在他的怒火烧毁一切之前,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晚上有一班航班回国,我已经订好票。拿着行李就去机场。

  路上雪很大,车子绑了防滑链还打滑,好容易到了机场,我傻眼了,受到bào风雪影响,机场关闭,所有航班取消。

  我只好折返酒店。

  路上雪下得更大了,开出租车的司机是华侨,cao着广东话跟我聊天,我能说一点点广东话,他告诉我说这是近十年来最大的bào风雪,这几天让我不要出门,就待在酒店房间里。

  天黑路滑,雪又大,出租车一直开得小心翼翼,好久才回到酒店。门童替我开门拿行李,我走进温暖明亮的大堂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办理入住的前台一脸为难的告诉我说,已经客满没有房间了。

  我顿时傻掉。

  bào风雪太大,部分地区断电,jiāo通也受到很严重的影响,旅客纷纷折返,酒店人满为患。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没想到会无处可去。

  我硬着头皮给赵昀的助理打电话,电话关机。

  我咬咬牙,大不了就是在酒店大堂沙发上坐一晚上。

  我刚刚在酒店沙发上坐下来,电话就突然响起来,我看了看手机,竟然是苏悦生的号码。

  第二十九章

  他说:“你在机场吗?”

  我老实jiāo待:“bào风雪,机场关闭,航班取消。”

  “我马上过来。”

  他说了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我不知道他如何能够知晓此时我身在何处,我在那里坐了没二十分钟,他就穿过大堂径直朝我走来。

  小灿说过苏悦生病了正在发烧,我也觉得他有几分病容,尤其是双眼,几乎是血丝密布,他也不似平时那样冷淡,而是抓住我的手,近乎粗鲁的将我拉起来:“走。”

  我被他塞进一辆车里,寒气被车门关闭带进来,冻得我直哆嗦。

  他掌心灼热,小灿没说错,他在发烧。

  我有几分忐忑不安,系上安全带就缩在座椅里,仿佛这样就能有一层薄薄的蛋壳,隔绝我所恐惧的一切。

  他坐在驾驶座,没有启动车子,我正有点困惑,他突然转过身来,扬手就给我一耳光。

  苏悦生从来不打人,我被这一下子打懵了,火辣辣的疼痛带来更可惧的羞耻感,我愣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发生什么事qíng,只是本能捂着脸颊,看着他。

  他脸上有不正常的cháo红,呼吸急促,额角有青筋在缓慢跳跃,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悦生,他几乎狰狞的像换了一个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的声音喑哑,带着令人恐惧的愤怒:“邹七巧,你不要做得太过份了!”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十分陌生,又十分熟悉,我觉得这种qíng形好像是在哪里经历过一般,风卷着雪扑打着车窗,我有点恍惚,就像是在梦里,我使劲甩了一下头,脸上火辣的疼痛在提醒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我努力心平气和的解释:“我不该到加拿大来,我是打算马上走,但航班取消了。”

  苏悦生就那样看着我,他的表qíng我说不上来,总之是十分古怪的一种表qíng。

  我只好努力解释:“雪一停我就走,我真是不是故意跑来捣乱,我就觉得你……电话里你好像很累,我只是来看看你……”

  我没有说完,因为苏悦生已经启动了车子,车子咆哮着冲出老远,这是一部大排量越野四驱车,但是苏悦生的速度太快了,快得我觉得心惊,我本能抓着安全带,视野里白茫茫一片全是雪,无数雪花沿着灯柱直撞过来,就像是无数飞蛾,白晃晃什么也看不清,我不知道我们在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车子开了有多久,总之没等我反应过来,“轰”一声,整个车身已经倾斜。

  我们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上,惯xing让我被安全带勒得痛极,苏悦生却打开车门,拉开安全带,将我拖下来,我们俩跌倒在雪地里,我正想爬起来,却被他按进雪堆,冰冷的雪块涌上来,我的脸被埋在雪里,几乎窒息。

  他将我按在雪里,一字一顿的说:“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我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几乎已经被雪埋住,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站起来就去拉车门,没走两步他就滑了一跤,可是很快又爬起来,打开了车门。

  我眼睁睁看着他开车离去。

  我被抛弃在雪原中,四周没有建筑,也没有灯光,风卷着雪花朝我身上扑来,我又冷又怕。我的手机在随身的包里,而包在他的车上。

  我急得差点哭起来,天气预报说整晚bào风雪,气温零下二十多度,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被冻僵在这里。

  我不愿意得罪苏悦生,就是明白他得罪不起。可是也没想到他会恨我恨到要杀死我。

  我拭去脸上的热泪,裹紧了衣服,努力辩识方向,我要朝哪边走,才可以返回城中呼救?

  我拼命迈动快要冻僵的腿,雪大,风更大,我身上薄薄的大衣压根就抵扛不住这样寒冷,我在雪地里摔了无数跤,每次爬起来我都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可是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连滚带爬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更不知道自己方向是否正确,到最后我绝望了,再一次栽倒之后,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雪花轻柔的包围着我,其实,雪是很温暖的,我依恋的将脸埋进雪里,真冷啊,如果雪再深一点,会不会更暖和?

  我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了,却觉得有人在拼命拍打我的脸,有灯光刺目,我实在懒得睁开眼睛,可是那人不依不饶,一直使劲掐着我的虎口,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被风一chuī,立刻就冻在了脸上。

  我被抱进车里,大团的雪擦着我的脸,暖气烘得我脸上cháo乎乎的,我终于能睁开眼睛,看到苏悦生,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红,全是血丝,他把雪团扔出车窗外,然后,几乎用颤抖的手指,又摸了摸我颈中的脉搏。

  我嘴角动了动,终于能够说话:“我……我……”

  我觉得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我想不出来那是什么落在我脸上,苏悦生迅速的转开脸。

  我四肢麻木,脑子因为缺氧而特别晕,舌头也打结,我努力把话说清楚:“有飞机,我就走。”

  我被他抱起来了,但我还是没力气,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他似乎是在很仔细看我的眼睛,苏悦生的眉心有浅浅的纹路,这几乎是我无法想像的事qíng,我想他太生气了才会做出那样激愤的事qíng,把我扔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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