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重伤,甚至只要还有几年的时间,他就不会动那个主意,而是会发挥他的手段计谋,竭尽所能将这个孩子捧上王位。可惜他已是强弩之末,而且,时空另一端的战友尚缺一个新的核心。
“喝『药』。”他把碗端给练红霸,耐心地看着他一点点热乎乎的喝干净,嘴角的微笑不由得更加温柔潋滟,映着他的面容,除了一派温煦之外,还多出几分不属于世间的仙灵之姿。
“红霸,我向你保证。”他的口气郑重起来,在火焰的昏黄光线中,伸手『摸』『摸』练红霸的头。
“如果有一天,你想远离此地给予你的痛苦,我保证……”
“那时你抬起头,一定能第一眼看到我。”
练红霸的反应激烈,“我不走!娘亲还在这里!”
“我知道。”水龙剑按着他想挣出被褥的大动作,口气平缓低回,“我没有要求你什么,这只是……一条退路。对我……对我们而言,离开不过是一种来日方长的手段。”
“我……们……?”
“嗯。”水龙剑又眸光潋滟的笑了,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错,我们。”
明明淋了一场雨,当时还有发热的迹象,可练红霸第二天醒过来,却意外的神清气爽。嘴巴里还残留着『药』味,不知为何另有一种醇厚的回甘,他咂咂嘴,拥着被子做起来,洗净烘干的衣服已经放在一旁。
桌上放了两个『药』丸子,下面压着纸条。练红霸识了一段时间的字,大概能认得,很干脆的两丸『药』都吃了,那股美妙的甘甜又在舌尖泛起,不知道是不是甘草。
他听到庭院里有利器破风的声音,于是穿好衣服就跑出去看。果然是水龙剑在舞剑,晨间朦胧的光影里,银白剑光游龙一般上下翻飞,沉浸在剑招之中的男人的神情,是难言的享受和沉醉,仿佛他的心神已经随着剑光一息十数下的切割空气。
流畅的剑舞出现了一丝迟滞,男人突然以剑拄地,剧烈的咳嗽起来。练红霸心里一慌,这场景与母亲突然爆发头痛何等相似!恐惧无以复加,他跑向水龙剑的时候还差点绊一跤,扑到他面前的时候几乎要哭了。
“水龙!水龙!”
——一只手稳准狠的掐住他的脸颊,用力捏捏,立刻就把练红霸的眼泪捏下来了。他睫『毛』上挂着泪珠,一脸茫然的看着水龙剑哈哈大笑,明显是恶作剧了一下。
等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了,他立刻像只愤怒的小斗鸡一样扑了上去!
“你这混蛋!骗子!”
“哈哈哈,我的错我的错……”水龙剑虚情假意的求饶,一只手就能制住他愤怒的动作,另一只手却悄然背到身后,将掌心猩红的血蹭到了里衣上。
他听见沙漏在残忍的数秒,疯狂下坠的细的看不到的沙尘纷飞,残留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更别说,他还主动献出了大量鲜血。
“『药』吃了吗?我的『药』管不管用?”他收了剑,笑着把练红霸抱起来,“怕你讨厌苦,还加了甘草,口味有没有好一点?”
练红霸点头点头,“有点甜,还算好吃。”
“你昨天受了凉,加上身体底子有些不好,之后一周都要坚持吃。”
练红霸不乐意的皱起脸,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水龙剑的脸『色』好像比平日苍白许多。他想要开口询问,水龙剑已经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说起他今日的课业。
下了课,练红霸就跑去看母亲。
其实他并不担心发疯状态的母亲,因为那个状态之下,无论是谁都讨不到便宜,反而要担心自己的小命。脖子上的淤青仍在,但练红霸半点都不记仇,这种被掐住的经历已经有很多次,母亲总会在最后收手的。
他不痛,只是一日比一日强烈的觉得,也许母亲还是死了好。
由他 ……亲手……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他在分心想着其他事情,有人可不乐意了。绑着黑『色』麻花辫的少年眯起血红眼瞳,危险的盯着他,脚不沾地的漂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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