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队医过去看看？”
“不用，挂了。”
避开人群，一路走到停车场，周塔跟司机打了个招呼，走上车。
他坐到最后一排，靠着车窗，侧坐着，霸占了整个后排座位。
即便如此，他的腿也无法全部舒展开，只能半曲着，将就放着。
布鲁塞尔的夜晚不像S市那么热闹，才九点多，路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
方圆几里内，唯有他们刚刚比赛过的场馆灯最亮堂，偶有几个退场的观众从里面走出来。
周塔点燃了一根烟。
烟还是从赵木楠包里拿的，估计这会儿他应该发现了。
点烟的时候，手还有些抖，等点上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
他眼神放空，整个人融入夜色中，只有指尖的一点儿忽明忽灭的火星表明这儿还坐着一个人。
片刻过后，有一阵风吹过来，吹散了挡住月亮的云，银色的月光垂落在地面，温柔地洒在一个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孤单的男人身上。
周塔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
这个时候，她已经熟睡了吧。
也不知道她今晚睡得好不好。
有没有做梦。
有没有梦到他。
男人脸上的神情，突然缱绻起来。 手机震动, 周塔不以为意, 懒懒地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然后，一个没拿稳, 烟头掉到了裤子上。
“猫猫？”周塔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他再次确认了一遍时间, 没错，现在是布鲁塞尔当地九点三十七，北京时间五点多才对！
“你今天这么早起来？”
“周塔周塔, 为什么赛后采访没看到你呀？”
“……”她竟然在看他的比赛。
“……”糟了，她好像忘了时间。
“你看了我的比赛？”
“我……”
姚静安到这时脑子才转过来，她打电话的这个举动, 不是摆明了告诉对方, 她在本该熟睡的时候还是清醒的。
“如果是熬夜了的话, 现在赶快去睡；如果是早起的话, 你八点还有课，可以再睡一会儿, 或者起来去跑个步吃个早饭什么的……”
“……”
“怎么不说话了？”
“话都让你说完了, 我说什么。”姚静安声音低低的。
周塔笑，“我的错。”
“才不是。”她嘟囔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上洗手间去了, 所以错过了采访。”
“真的吗？”
“……”
“你连我也要骗吗？”
“不想被采访。”
果然。
姚静安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追着问他为什么“不想”。
他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问题，语气也好，声音也好, 都如往常他们每天通话中一样。
而她却再一次地肯定了自己的直觉，周塔不开心。
“你们什么时候回酒店？”姚静安跳出之前的话题，问道。
虽然很奇怪她会突然这么问，周塔还是照实回答：“快了吧，大概半个多小时就能回去。”
“今晚还要训练吗？”
“应该不会，要训练也要到明天早上。”
“你的房间号。”
“7108，怎么了？”
“今晚不许到处乱跑，我会派人查房，要是让我知道你房里还藏着什么小妖精。”
“什么啊。”周塔被逗乐了，“还查房，我们住的酒店很正规的，连激.情小卡片都没有的。”
“为什么我听起来，你很遗憾的样子。”
“……没有没有。”
“哼哼哼。”
“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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