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第一场,开始!”陈导拿着喇叭喊道。
摄影机在轨道上缓缓滑行,摄影师也近景拍摄着许韩风的特写,打光师在画面外拿着白板衬着他的脸。
这是一个长镜头,聂淮浑身浴血,他夺得了皇位,一步步走进那座最偏僻、最破旧的宫殿。
他知道,嬴曦在那等他。
他进屋,看到木床上的她已经没了呼吸,他很平静。
“西街的面馆又开张了,我和老板说了,今天给你多留了一份雪梅菜...”
“千寻寺的方丈我上次又见了他一面,他给我算了一卦,说咱两命不好...”
“千寻山下小村子里的杏仁白糖糕我学会了,做得还不错...”
他一步一句,像是在和活着的她对话。
秦梓纯闭着眼,听着许韩风低沉的声音讲出这一句句话,有些停顿的地方,她甚至都能听到他喉咙里的哽咽。
他的气息慢慢接近,她感觉到他坐到了床边。
他轻轻把她抱起,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呼吸和心跳,她不安起来。
“欺负你的人我都杀光了,你醒一醒,待会日落了,就看不到夕阳了。”他笑着,眼里铺着一层水光。
陈导攥紧了手在监视器看着现场的画面,这场戏太过紧张,是聂淮整部戏情绪最崩溃的一次,许韩风把崩溃的感觉隐忍到了最后,一声哭喊,现场所有人的心都被揪了一下。
秦梓纯忽然害怕了,不知原因,不明所以,她忽然一瞬觉得自己就是嬴曦,她很想睁开眼看看,眼前的人是她的聂淮,还是许韩风。
几颗冰凉滴落在她脸上,她想起了当年舞台剧上,他也是这样悲痛地演完了她去世的最后一幕。
这一年,是嬴曦最想念聂淮的一年,也是秦梓纯最无法控制自己心绪的一年,这一年,嬴曦弄丢了聂淮,可秦梓纯,认清了自己无法逃离许韩风的那颗心。 陈导看着监视器, 心里竟然有些惋惜,这个替身女孩子, 虽然没有台词,演一个死人, 也看不出任何演技,但摄影机拍全景拍到她时,她安然沉眠的样子,她勾出聂淮的所有情绪, 简直就是书里跳出来的嬴曦, 一模一样。
可惜正片里绝对不能出现她正脸的镜头,可惜她只是一个替身,陈导觉得,哪怕今天来的是薛橙,勾出许韩风那么完美的情绪和演技, 可能也做得没她好。
拍完这一场戏, 许韩风又被带去拍闯入皇宫的打戏了,秦梓纯搬了张小板凳乖乖地坐在拍摄组的旁边, 她怕等下导演还要补拍镜头, 所以连衣服都没有换下, 时刻准备着。
她也在等许韩风,等他拍完戏, 抽出两分钟,她想和他说会儿话,想当他面问他一些心里疑惑很久的事情。
那边拍打戏要清场, 现场也不能带手机,她搬着小凳子坐去了演员的休息区,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也没多少人注意她。
只能低着头数地上搬家的蚂蚁,她无聊地低着头发呆。
然后,一双与这里的草地泥土格格不入的高跟鞋出现在她眼前,头顶顿时阴了一片,她抬头,看到眼前站着个打着太阳伞的女人,她脖子上也挂着一张工作人员证,不过穿着黑纱的长裙,看起来也不像是来这山沟工作的。
“刚刚拍戏辛苦了,喝口水吧。”那女人手里拿了个纸杯,杯子里是刚刚倒的温开水。
秦梓纯起身,然后接过纸杯,“谢谢,请问你是?”
那女人笑笑:“我是导演的助理,我刚刚看你拍的那一段,陈导很满意。”
“我只是个替身而已,陈导满意的是许韩风的演技。”她握着纸杯,迟迟没有喝下一口。
女人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直直盯着秦梓纯,脸色马上变得怀疑起来,“我觉得你挺面熟的,以前是不是也在哪个剧组见过呢?”
“没有吧,我这是第一次,刚刚莫名其妙被拉来的,可我也没见过你呀。”
又多看了几眼,那女人恍然大悟:“我记起了,前段时间许韩风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高中女同学,和你长得好像啊,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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