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嬷嬷笑着客气几句,告辞出来。
林云暖与春熙道:“这里不用伺候,你们不必拘束,今儿姑娘节,你们都玩去吧。屋里有悦欢就成。”
人都走了,林云暖躺在帐中,只觉百爪挠心。
有人觊觎她的男人,她当如何?要撕下脸皮,与一个下人斗么?
越想越生气,觉得木奕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回在大夫人院子里调戏那个叫金鸽的小丫头,她可是亲眼瞧见的。
只等木奕珩回来,非得好好掐他几把出气,谁知木奕珩这晚一夜未归,打发张勇回来报信,说有公差在身,连夜往宛平军署去了。
再回来,是两天后,弄得灰头土脸的,去净房洗漱,睡了一上午才起。
“乱党抓住了,总算不必在童杰手下当值,以后依旧回我的守御所去。”木奕珩坐下吃饭,与她闲话。
林云暖手里摆弄一对小鞋子,拿起来给他瞧:“好看吗?春熙和翠文做的,针脚细腻,这小虎头活了似的。”
木奕珩笑笑:“你喜欢就好。”
林云暖又拿起一件小衣裳:“瞧这大红的颜色,太艳了,也不知是男孩女孩,穿着好不好看。”
木奕珩抬眼朝她看,“怎么你这点自信都没有?你男人是谁?你男人生的孩子会不好看?”
林云暖撇嘴:“你长得,太秀气了。是个女孩还好,若生了儿子,长你这张脸,再穿件红衣裳,人家连他男女都分不出了。”
木奕珩瞪眼:“你说谁女相?老子这是威武雄健!”
转眼,又笑道:“生个闺女,若像你,这么勾人,嘿嘿……不过算了,你还是给我生个儿子。闺女长大了要给男人欺负,光是想想我就要杀人了。”
林云暖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也不理他,翻翻捡捡,把大家做的小衣裳都瞧了一遍。适时春熙翠文过来收拾,她就伸个懒腰,“木奕珩,我要去午睡了,你才起来,若是闲不过就自己找事做,莫来烦我。”
木奕珩咬牙切齿看她抚着肚子去里头歇息。想了想,翻出一套话本来,坐在窗下看了一会儿。
等饭食消化差不多了就去练剑,回来又冲了一遍凉水。屏风后头,他伸手拿巾帕,拿了个空。
回身,春熙捧着巾子,绕到屏风后来了。
木奕珩伸手,她没递巾布,抬眼含泪瞧着他。
木奕珩一把夺回巾布,围在腰上,转身就走。
“九爷!”春熙悲切地唤了一声。
他回眸,望见春熙楚楚可怜的一双水眸。
稚嫩的面庞泛着红晕,嘴唇紧抿,眼角眉梢透着哀求。
她娘说的对。她的时间不多了。
九爷突然娶妻,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将来婚事都在主母手上,说不准就随随便便将她配了人。
她这个年纪还贴身伺候男主子的丫头,一般都做了通房,新妇偏偏装糊涂,不肯替她做主,更时时霸占着九爷,叫她如何还能忍下去?
春熙哭得梨花带雨,凄凄凝眸望着心爱的男人。她与他有相伴多年的情分,她相信她的态度,他应该已经懂了。
木奕珩的确懂了。
他居高临下望着眼前的侍婢。
木家各房公子十四五岁起,便单置院子,身边配的丫鬟,都作通房之用。他不否认,他也曾起过几番念头,想要收人在房中。可既然错过,总是有原因的。
木奕珩轻叹一声,俯下身,抚了抚春熙的头发。
春熙心里一喜,以为木奕珩就要伸手将她搀扶起来。木奕珩朝她笑笑,转过身,出了屏风。
春熙伏在地上,捂住嘴,哭得伤心欲绝。
九爷不要她,九爷真的不要她!
木奕珩随便抓了件衣裳披着,一抬眼,见帐子里睡着的人不知何时坐起身来。
他想到还在屏风后头的春熙,有些烦躁。
林云暖睡得不好,朝他伸出手来,软软地道:“木奕珩,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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