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不闻不问,只求一夕温存。如今她贪心奢望,想要更多。
木奕珩曾想将她禁锢,那种心情,此刻她终能体会。
他太出众了,注定要被许多许多的人觊觎着。
得不到回应,哪怕她抓打撕咬也好,这般木然任他施为,死了一般。木奕珩顿下动作,眸中串串火苗熄灭了。
原来恋慕一个人是这样的痛么?
曾经他纵横天下,游戏人间。那些自由自在的岁月都被他甘心舍弃,就在她身边,固守着这一方天地。
救下寒娘,也是源于那张脸与她相似,爱屋及乌,追根究底还是爱她怜她不是么?
木奕珩腾身而起,他从树上解开缰绳,牵马就朝前去。
林云暖躺在草丛里面,耳侧有虫鸣声,她原本很怕那些小生物,此刻,顾不上了。
就在他们欢/好过的这片花海,他第一次将背影留给她。
她的气还没消,他就已经没有耐心继续了。
这样也好。
他总是太纵由她,渐渐叫她失了底线。她变成了这样矫情多事的一个人,她不愿的。
木奕珩只走出几步远。
倒也不是想逼她服软。只是他很燥郁,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情形。话都已经说尽了,他把真心剖给她看了不是么?
他静候片刻,发现她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木奕珩莫名心慌,丢下马儿,自己往回走。
那片花海中,只余艳红野花在风中轻摆,他爱重的妇人,不在那了。
木奕珩揪住心口,恨恨地抽出腰间匕首,将野花砍得凌乱。
什么美好,什么欢愉,过眼云烟罢了!翻脸无情的妇人,一点点小事就要这样拿捏他么?
林云暖才走出几步,就觉出不妥。
她方向感不算差,许是适才心绪不佳,没看清路,误走了这条。
再往前,是一片深林。不是来路。
她快步回头,去寻适才的方位,绣鞋踏在松软的土地上面,不时踩到野草,直打滑。
天空似乎就在一瞬间暗下来。
没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伴着雷鸣电闪,乌色顷刻吞没叆叇的云层。
眼前就是红色花海了,因着降雨,颜色深重了一层,原该在那候着的木奕珩不在。
旷野空空荡荡,没有她的郎君在那等候。
林云暖眼眸一涩,脚底不稳,碰到一块尖石。血色很快蔓延,染红了鞋尖儿,杏色绣兰花的鞋面,血污泥污,脏乱不堪。
她启唇想喊木奕珩的名字。喊不出口。
自己赌气而走,故意与他分开,这会子却来寻他相助,她拉不下脸面。
他必不舍她离去,定就在附近。
这点林云暖十分肯定。她静下心来,没那么慌乱了。
这回辨清来路,她朝前走。
脚尖太疼了。想起适才被她撵走的寒娘,那姑娘手上脚上都是伤,一路寻来这里,不知受了多少苦。自己因为小心眼,因为吃醋,就那样对待人家……
她愧疚不已。一时间,对木奕珩的怨念也淡了。
原就是她无理取闹。不怪木奕珩恼了。
是她给他宠得越发不懂事。
她步子越来越急,她想找到木奕珩,和他握手言和,还他一个热烈的回吻。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蹿出一个人来,猛地朝她一推。林云暖大惊失色,整个人收势不住,直朝一旁的花丛跌了去。
她尖叫一声,大喊木奕珩的名字。
顾不得什么尊严脸面。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身子不断下坠,骨碌着,朝山坡下滚去。
花丛下面原来这样深。
好一会儿才停住下坠趋势。
她坐起身,满身狼狈不堪。展眼四望,尽是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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