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肚入刀绞般,便是成年男子用了,也要哭着满地打滚,痛苦不堪地死去。
幸得沈院判上门给钰哥儿瞧病,替老夫人稍缓痛苦,可那麻药用下去,也只能稍稍减轻些微的疼。
祖母是用何样的忍耐力,平静地不在家人眼前露出痛苦神色?
是用何样的自制力,叫自己扛住那疼,先把钰哥儿要过来放在自己身侧,等木大老爷等人过来了,才叫他们抱了孩子走,没给狼心贼子半点伤害钰哥儿的机会?
她是知道,她院子里有靠不住的人,所以必须叫自己清醒,必须叫自己坚强。
第一时间内,就叫木大老爷封死了院子,拦住所有的下人,才叫这些人,一个都没能销赃跑路。
张勇招手叫了一个侍卫过来,从侍卫手里夺了只小包袱,一甩,包袱摊开在地上,洒了一地的碎银子,金簪子,珍珠链,绸缎衣裳……
木奕珩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脚步徐徐,走到一个婆子面前。
马婆子,从他进木家时,这马婆子就一直在祖母身边,是最有体面的老嬷嬷。
木奕珩不说话,居高临下望着她。
马婆子眼角抖动两下,“九爷,我冤枉啊!”
木奕珩并不希求她会直接认罪,他轻轻一笑:“你两个孙子、四个儿子、儿媳、闺女,我均已叫人好生照料着了……"
马婆子怔住,不敢置信地抬眼。
她从木奕珩冰冷的眸中,看见泛着淡蓝的光芒。
是阴毒的怨怒的恨。
是了,自己各处藏的东西都给搜了出来,家里必然早给翻个底朝天了。
可若要交代出背后之人,她和家中亲眷,一样要死。
总是一死,不如少受折磨。
马婆子垂头盯着地面。只需一撞……
她听见木奕珩冰冷的声音,“不必担心,他们会有好的去处。你若死了,我能保证,你儿孙们活得长长久久。”
马婆子牙关打颤。
她抬头盯视面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年轻男人。
他想她的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么……
木奕珩扯开唇角一笑,那笑容恁地慑人心魄,俊朗的外表,无端可怖起来。
马婆子瘫下去,她伏跪在木奕珩的脚面上,扯着他的衣摆,“是……是我错了,不关我家人的事,九爷……我招了出来,求您给个痛快……瞧在,老奴曾在二姑奶奶身畔服侍,亲手将您接生出来……”
“是……是卫国公……”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还有一更,尽量更。如果十点半刷新没有,就明天来看吧,不要熬夜伤身体了小仙女们。 二十几年前的卫臻与如今面貌并无很大的不同。
只是那时他还没有蓄须, 身材更瘦削些, 荣安诞下男孩儿后, 他晋了侯爵,那会子他还不是国公, 是卫侯爷。
这样高位的当朝新贵, 穿一身普通的蓑衣, 立在杏花巷前,翘首朝里面看。
三月暖春, 小雨细得丝线一般。
他隔着雨雾朝里看。
身后是布满青苔的石墙, 他爱洁, 生怕自己不小心靠了上去, 不时挪动一下步子,调整自己的位置。
听见不远处的角门开启。他身子一闪, 躲到青苔石墙后面去。手掌还是触到了那墙, 湿滑黏腻的触感,让他阵阵恶心。
但这不是计较的时候, 因为雨帘那头,一把熟悉的樱花图案油纸伞从巷子深处缓缓而来。
他的心立即剧烈跳动起来。
他盼着的姑娘,如约来了。
他捏了下袖子,心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好久不见?”还是“我好想你?”
那伞出现在巷口, 视线内, 能瞧见里头的人了。
卫臻砰砰乱跳的心脏,似被猛地攥住,重重地震了一下。
来人不是锦瑟, 却也是个他识得的女子。
“侯爷,二小姐前儿给老爷赶去家庙里头思过,不准我们跟着……您吩咐的事儿,奴婢没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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