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南疆那边也数次报来军情。
木奕珩不紧不慢地吩咐手下整饬军队,准备南返。
临行前一日,林云暖多少有些伤感。
这一别,怕是两人再不会见面了吧?
她吩咐悦欢准备一些吃食,暗中塞给木奕珩的亲兵,想嘱托几句又觉得拖泥带水的太矫情,强迫自己不再理会他的事。
他的人总不可能看守她一辈子。她想趁今晚与他说清楚,好好作别,至少要劝他不要再因她而糟蹋自己。
木奕珩没给她这个机会。
他与阳城官员彻夜饮酒,不曾回来。
第二日清晨,巷口骑队已经整队完毕。
木奕珩大步跨入院中,身上铠甲闪闪发光。
林云暖正在屋中抱着小女儿,听悦欢拿本书在旁给钰哥儿讲故事。
木奕珩粗鲁地踢开门,朝悦欢一指:“带走!”
林云暖吃惊地站起身。
她把闺女放在床里快步去追过来扭住悦欢和钰哥儿的人。
听见木奕珩又道:“把我闺女好生抱着,弄哭了她小心军棍伺候!”
亲兵撞开林云暖,连被带孩子,一块儿兜了起来。
林云暖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愤怒地回过头来。
“木奕珩,你想干什么?孩子是我的命!你不能带他们走!”
木奕珩手按着腰刀,贱兮兮地笑着朝她走来。
“哟,这儿还有个小美人儿呢。怎么样,跟爷回营寨吃香的喝辣的,叫你做压寨夫人肯不肯?”
“你……”林云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木奕珩你……”
木奕珩身子一弯,手一伸,勾住她腿弯就把她扛在肩上。
林云暖剧烈挣扎:“你放开我,木奕珩,你这是耍无赖!我不,我不要和你走,你给我放开!”
烈阳当空,巷口威风凛凛的骑兵齐齐朝巷中看来。
只见他们的木大帅肩头扛着个不住踢打挣扎的妇人,吹着口哨笑嘻嘻地从巷子里走出来。
不知谁起的头,尖利的口哨声成串地响起来。
木奕珩甩开手掌,重重拍在林云暖的屁股上,喝骂道:“给老子老实点!”
外头嘻嘻哈哈的打趣声叫林云暖将脸涨的通红。
“大帅好样的!”
“大帅就是大帅!”
“这论治女人,还是咱们大帅在行啊!”
木奕珩扛着人上马,打横将她倒扣在马背上,他一甩缰绳,提声喝道:“出发!”
……
后面马车上,悦欢搂着两个哭闹不休的孩子,哭笑不得地望向身后越来越远的宅院。
真败家……奶奶的银子、首饰,家什,可都一样都没带着…… 在谈话、争论、咒骂、撕打等方式都轮番用过, 且发现并无任何用处后, 林云暖开始消极以待。
木奕珩手里捧只瓷碗, 里面盛着冒香气儿的碧粳粥,在林云暖面前晃了两晃, 扬眉笑道:“真不吃?”
林云暖表情木然, 不言不语, 下唇的伤处才好些,这会子又干裂出几道口子。
木奕珩点点头:“行。那我自己吃。”
当着她面儿, 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尽数用完了。接着又拿起一碟蝴蝶酥在她眼前晃, “这个也是不吃的了?”
林云暖不答, 木奕珩端着那酥伸手到窗外:“来, 你们嫂子赏你们吃的!”
外头护拥的亲兵笑嘻嘻接了碟子过去,大声道:“谢嫂子!”
香甜的糕点眼睁睁被送了给人, 林云暖捂着干瘪的肚子, 索性闭目养神。
她靠在软垫上,身上穿件男式大褂, ——出来匆忙,只穿着屋里穿的半旧夹袄就给他强行扛走,此时这件男式褂子还是他昨晚硬给她穿上的。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木奕珩收了笑容, 他眉眼沉沉地打量她。
醒酒后她显然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什么话了。——没关系, 他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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