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走了吧?后来那个钟晴,和先头的完全不一样,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突然变那么多,请了多少大夫来看,她没发疯病,况法师都那样说了,定是没错。你不用怕得脸都青了吧?她可是在我身边的时候比你多多了。”
说到这木紫烟都快哭出来了。悔的。早知那是个怪物她哪里敢下手得罪,恨不得高高供起来才好。
林云暖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她站起身来,浑似浑身脱力一般,好艰难才走到门口。“紫烟你坐,我去去就回来……”
林云暖走到隔间,看着正拿着新鲜玩具玩得开心的三个孩子,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怎么办,原来穿过来还有可能再离去的。
说不定哪一日,她就变了一缕无主游魂,再不能享受眼前的幸福了……
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到时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
而这一切是否是原来的那个林云暖想过的日子
钟晴没有孩子,可她有。这三个孩子如果不被醒来的那个原本的林云暖承认,这些孩子要怎么办?
木奕珩要如何面对性格突变的妻子?
自己还和离过,结了两次婚,惹了一身污名。
原本那个灵魂,面对这样的现状,会不会疯了?
她撑住门框,几乎站不住。
下午木紫烟在西屋安顿下来,傍晚木奕珩就回来了。
他知道木紫烟是为什么事来的,进门时他的表情不免有些沉重。 林云暖在隔壁陪孩子, 把空间留给了姐弟俩, 一开始还平静无波, 过一会听木奕珩明显拔高的嗓音,伴着摔东西的碎瓷声响。她连忙赶了过去。
这几年木奕珩在外头野惯了, 越发压不住脾气, 她手攥上帘子, 听见木紫烟压低的哭声。
想及这女子是多么骄傲,她又把脚步退了出来。
木紫烟未必愿意自己的窘态被讨厌的人瞧见, 她何必再去给人添烦?
屋里头, 木紫烟用帕子堵着嘴, 低低泣着, 抬起脸来,扯了扯木奕珩的袖子, “九弟……”
木奕珩冷着脸:“怎么, 如今我是你九弟,不再是野种了?”
他多年征战, 骨子里尽是腾腾杀气,威压迫人,一眼横来,不由叫人心猛地一缩。
“从前是我不懂事……”木紫烟低垂了头, 不甘心地将扯住他袖子的手收回去, “可你到底是我九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不能见死不救,爹爹无情, 大哥无情,九弟你若是也这般无情,你姐夫他……”
木奕珩手一挥:“你把眼泪收着点!”
他气呼呼地坐回去,灌了口茶,“你一个妇道人家大老远跑来南疆,这是什么地方?路上有个差池,你以为你那婆家心痛你?他们最多给你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罢了!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开?事事争强好胜,在家里夸你婆家如何好挤兑嫂子和妹子们,在婆家又摆你木家大小姐的款横行霸道,里里外外都叫你得罪光了!不是爹暗中叫人跟着,你以为你能顺利走来这?爹无情?你想想无情的是谁!”
木紫烟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想反驳几句,木奕珩一个眼刀扫来,她讪讪地不吭声了。
“成威他亲哥哥不出面,亲伯亲叔不出面,非得他岳家跳出来?爹已然致仕,他若趟这浑水,只怕连兄长们的前程都要一并拱手送了给人。你好歹也是大家出身,这点形势你都看不出?你婆婆妯娌们怎么撺掇你就怎么做,你的脑子呢木紫烟?”
“好,退一万步,就算是成家实在没辙,不得不相求外人,我木奕珩什么身份?我一个南疆外将,插手到京中的事去,旁人要如何疑心?说我是别有居心、虎视眈眈,手握重兵图谋不轨!我一人身死何惧,当我还了爹养育之恩情,可我也有家有室,有妻有子。这些年多少人撂我不倒,偏为了一个成威,要我父母妻子儿女陪葬?”
木紫烟忍不住道:“哪有那么严重?成威就是定罪,做多不过降职,怎地你出手救一救他,你倒得死?”
木奕珩叹了一声,起身走到旁边屋子的柜子旁,拿出一沓书信丢在木紫烟面前,“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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