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暖说不要他管,他真能不管?放任别的男人在他家辱他妹子,他能视而不见,还算作人吗?
林熠哲“嘭”地一脚踢了桌子,拾起身旁佩刀就往内院冲去。
近卫连忙跟上,劝:“二爷,不宜冲动,事已至此,您就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不若便允了此事,叫他给七姑一个名分,何苦反目成仇,还累七姑在中间难以做人?”
另一个道:“他世家出身,七姑又是嫁过的妇人,能得此归宿,也算一桩美事,以七姑性子,若真不愿,岂能委屈求全,怕早已抹了脖子,寻了绝路。可见七姑待他,也非全无情分……”
林熠哲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更是火气上涌。
他陡然止住步子,瞪视二人,“就连你们,也这般认为?我林熠哲的妹子,便是嫁过十次二十次,再要嫁,也必是明媒正娶,正房嫡妻!我能眼见她屈居人下,做那通买卖的外室姬妾?你们究竟是瞧不起我妹子,还是瞧不起我林熠哲?”
这话一出,再无人敢拦,林熠哲踏着步子,箭般往里头直走。
晚霞等人候在廊下,没一个敢进去叫里头的人起床。
林云暖极少睡到日上三竿,可此时,屋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一室暖香。
屋中椅子倒了,妆台歪了,地上丢着被子,帐子被撕裂一半,可怜兮兮地垂挂在旁,看得见床上睡着的两人,紧紧偎在一起。
林熠哲冲进院子,一眼看见廊下神色各异的侍婢们,他眉头跳了两跳,持刀就要往里冲。
晚霞咚地一声跪下来,抱着他的腿,“二爷不要,奶奶还在里面啊。”
林熠哲如何不知,可愤怒早已击溃理智。只觉一刻也等不及,定要将那淫贼碎尸万段。
悦欢也跪下来,小丫头、护卫、婆子,跪了一地。
林熠哲忽然心中一酸,茫然失落。
七妹的名节,彻底毁了!
这院子里这些人,……他环视一周,已起了杀心。
转念又想,我纵杀得所有人,可七妹她,也已经脏了……
难道真要由得那龟儿子,纳了七妹进门?
林熠哲进退难择,当地一声,手中长刀落在地上。
外头响动已经惊醒林云暖,她茫然睁眼,刚想起身,就被木奕珩给抱住捞了回去。
他眉眼清明,早醒了。
朝她眨眼一笑,“嘘,你哥来捉奸了,你现在去,不是坐实罪名?”
林云暖趴在他胸膛上听见他心脏砰砰跳动,没力气去想任何事,闭上眼,又睡着了。
林熠哲在小花园里疾走。不时走到树下,狠狠捶上两拳。
他心痛不已的妹子昏昏沉沉又被人给按住,喉咙已经嘶哑得喊不出,室内的火热旖旎和外头的寒风刺骨赫然两个世界,两种情绪。
……
木奕珩一出现,就被林熠哲扯住领子,狠狠贯在地上。
“没长眼的狗东……”话未说完,抬眼见是林熠哲,登时住了口,自己拍拍衣裳正要起身,一柄寒刀已架在颈上。
锋利的刀刃割裂皮肤,划出一道浅浅的口子,木奕珩满不在乎,没一点性命掌握于人手的恐惧和自觉,阴笑道:“想杀我?来,杀!我但凡缩一下脖子眨一下眼,就是乌龟王八蛋。”
林熠哲眸光被怒火燃着,瞳孔微缩,不明白这世上怎有人这样可恨。
…………
“小姐,打听回来了。”小环犹犹豫豫地进门,见木雪痕正咳的厉害,连忙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茶水,亲自端过去喂给她喝。
木雪痕推开茶碗,有气无力地问:“打听到了?快,还不说?”
小环凝视她憔悴的脸,于心不忍,“小姐,咱们不理会成不成?您本就体弱,又受了风寒,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为不相干的人耗费心力。”
说出来,小姐定要伤心。九爷如今越发不顾脸面,什么女人都肯顾了。
木雪痕哪里肯听劝,当即手一推,把茶碗都推掉了。“你不要劝,快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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