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行眯了眯眼睛,狭长的眼眸里尽显不耐,语气上却让人听不出喜怒:“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人环顾了四周,好言相劝:“我想您也不希望在同学面前难堪。”
程景行倏地就笑起来,烟火一般绚烂,烟火一般短暂。
毫无防备的,前一秒还在笑的少年,却在后一秒出手。
动作娴熟,下手狠毒。
每一下都落在人体最薄弱的位置。
程景行这个人,坏得没边儿,最懂怎样攻克人的内心,他摆平了其他四人,却不打陈秘书。
对陈秘书笑笑,缓步走向他,一步一步从容大气得像中世纪的皇室贵族。
陈秘书瘦瘦弱弱的,哪能和程景行打,看到程景行下手又快又狠,自然是怕的不行。
“小陈秘书,想威胁我啊,你至少也多带些人呀。”
他流里流气地吊着嘴角,用手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略过陈秘书,上车。
最初程景行转到s市的时候,他父亲的本意是希望程景行与他母亲撇干净关系再无往来。当时程景行只是噙着冷笑觑他,“我更想和你撇清关系。”
父子之间,最大的矛盾是他的母亲。
程景行的抗拒以及程升的坚持,最终还是两人各退了一步,周末的时候程景行可以回去见他母亲。
不管过程是怎样的,结果是程景行还是回了程家。
他那个“我不好过,所有人也别想舒坦”的『性』子,自然是从一进家门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几个佣人左推右推最后还是赶了个倒霉蛋去和程景行说话。
“少爷……程先生在书房等您……”
程景行看着那人唯唯诺诺的模样:“那你去和他说,我在这里等他。”
摆明了是在刻意为难。
他在沙发上坐下,腿一神,故意把茶几踹得震天响。由于惯『性』,茶几上原本放置着的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董花瓶直接滑了出去,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尤为清晰。
程景行挑着眉,听着瓷器碎裂的声音,真是出奇地让人心情好。
很快,他的目的达到了。
声响惊动了程升,程升从二楼的书房打开门走了出来,也不下楼,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里的威严使人不敢吱声。“上来。”
偏偏程景行还就不怕死,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哟,您派人大老远抓我过来,您就不能下来?”
程景行这人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大,又喜欢挑着软柿子捏,又喜欢跟硬气的人犟。
整天不务正业,日天日地,确实是个小混蛋。
“我不想再多说一遍。”经过岁月的沉积,在官场中一路平步青云的程升,到了这个年纪更是不怒而威,让人望而生畏。
和他的不苟言笑不同,程景行至始至终扯着意味不明的笑,听到他的话连位置都没挪一下,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儿和他四两拨三斤。
“那不好意思啊,我还真就坐着不上去了。”
“今天在学校和人打架这件事情,没解释清楚别想出门。”
“和人打架?我一直以为是我单方面捶了他几拳。哦,我回来之前还把你底下的人给揍了。”
程景行摇着头,面上无奈,一副可惜了没多打几拳的遭人恨的模样。
程升没有应他的话,如果程景行是个正常人,他就能感受到程升此刻表达出的不悦。
可惜他不是。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是程升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个局面。
“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你别在学校闹事。”程升拎着那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
程景行忽的就咧开嘴笑得张扬:“女朋友啊?那多了去了,你说哪一个?”
两人见面十次里至少有八次是不欢而散,程升去忙自己的事情,程景行自然也不会再待在那里。
十一月末,天黑的时间比之前早了些。无月有声,有的是风经过时发出的咆哮声。暮『色』苍茫中只有客机的闪烁灯在发出光亮,连续闪三下,停顿一下,再连续闪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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