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配的一次『性』拖鞋不合脚,大部分人穿上不合脚的鞋子,总有些踢踢踏踏的。她以前也爱这样,刚住进他家时,家里没有适合她的拖鞋,她就喜欢当着他的面,故意趿拉着拖鞋发出不小的动静,然后转过身向他可怜巴巴地说:“鞋子不好穿,要抱。”
他一抱起她,她就甩了甩脚丫子,把拖鞋一同甩出老远。就算是极短的一段路程,她也要这么撒娇。
可她现在不了。
步子迈得小,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像极了有着一定年纪的老人家,慎重而踏实。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在病床上坐下后,假装不经意地瞥他。
他大概是洗了澡之后才过来的,换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纯棉t恤搭休闲裤,连着他理得格外短的头发一起看,虽然还是有一股子以前吊儿郎当的味道,却也增添了些部队里打磨出来的成熟稳重。
她的视线掠过他,平平移向病房的另一角落,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她刚刚悄咪咪地打量过他。
他在隔了她几步远的地方坐下,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听见他开口:“吃饭了吗?”
白恬点头,又把视线移回来。窗帘大开着,室内的灯光透出去,和外边的混沌天光『揉』在一块儿。“早上那个问题,你想好怎么答了吗?”
分明是带着点质问的一个句子,和着她柔软的嗓音,却不令人生厌。
他也点头,看她眼底的一片浩『荡』清明,“对不起。”
白恬得知程景行出事的那一年,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出任务受了重伤,和歹徒搏斗时,为防止歹徒又一次逃走,他用手铐将两人铐在一起,歹徒持着刀,又有着蛮劲,结果两人一起从四楼坠落。
消息最先传到顾秦那里,他得到的消息不太完整,以为程景行抢救无效,悲痛的同时不忘完成以前程景行交代的事。他把程景行以前放在他那的信连同程景行去世的消息,一并带给白恬。
他害怕程景行去世的这个消息会给白恬带来太大的打击,所以他没有直接告诉白恬,而是选择告诉陆轲。
陆轲告诉白恬这件事后,采取了很多措施来防止白恬伤害自己。
陆轲终于看着白恬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程景行也是这时候被送回s市的。坠楼时,虽然有歹徒在下边给程景行做了缓冲,程景行的脑部还是受到了撞击,昏『迷』不醒。
陆轲得到消息后赶到医院,程升愈发苍老,他告诉陆轲,医生说程景行不一定会醒来,见过的每个医生都这么说,程升已经是束手无策了。
横竖白恬知道程景行死了,两个家长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不要告诉白恬,程景行现在的状况。
程景行只把话说到这里,没说他醒来后,面对着老泪纵横的父亲,他第一句话就问父亲,“白恬呢?”
程升告诉他,他们没有和白恬解释后来的事,白恬以为他死了。程景行怔愣着,嘴里喃喃两句:“挺好,挺好。”
他是庆幸的,庆幸白恬没有做傻事,好好活着。也庆幸白恬不知道真相,不用一直等着他,等他做什么呢,万一他没醒来,叫人虚等着一辈子吗?
还好,还好。
他的平铺直叙,让白恬一度想起他母亲入殓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说着话,语调平平,好像话中的每一件事都和他无关。
白恬轻轻漾起笑,是一种标准的、近乎公式化的笑容,她已经可以熟练运用这样的笑,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她想不想笑。
“所以你犹豫过、痛苦过、不舍过,最后还是抛弃了我,选择没有我的生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我明明差一点就死掉了。”
那一阵子,陆轲用一切办法阻止白恬伤害自己。他把白恬的房间从二楼搬到一楼,收走所有锋利的可以伤人的东西,她要出门,也一定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
可是那是一颗想死的心。
第一次,她砸碎了手表,用手表玻璃割腕。被人发现,及时包扎了。
第二次,她说她想回去程景行家里看看,可她顺手拿走了安眠『药』。那天她一次『性』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被陆轲安排的家庭医生发现,送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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