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心说:“是啊,原佳这回栽跟头应该跟丘恺没关系。哎,要是杨阿姨这里瞒不住该怎么办啊……”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走到了杨阿姨的病房。
杨阿姨比上次辰心在重症监护室时看到的样子又瘦了许多,整个人就像一张纸片一样苍白瘦弱,躺着病床两眼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神。
听到辰心和天磊的脚步声之后,杨阿姨缓缓的转过头来,说:“辰心,你来啦?”
辰心连忙上前,握住杨阿姨的手,她的手已经被病痛折磨得瘦得皮包骨,一点肉感都没有。辰心握在手里都觉得扎手,着实让人心疼。辰心说:“杨阿姨,您是不是又不听话,没配合医生治病了,瞧您瘦的……”辰心害怕自己再说下去会哭,只好停止说话,极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杨阿姨稍稍抬起头看了看庄天磊,然后挤出苍白的笑容说:“这位是以前经常到小巷来找辰心的小庄吧?”
天磊上前一步,看着杨阿姨说:“阿姨,您记性可真好,对,我就是庄天磊,您叫我天磊就好了。”
杨阿姨说:“好久不见你了,之前有听辰心说你准备结婚了,怎么样,现在婚礼办了吗?”
天磊愣了一秒钟,很快就想到辰心刚回D市的时候为了躲开杨阿姨刨根问底的攻势,拉着他跑出去逛了一天街,买了一车东西的事情。他笑了笑,说:“还没呢,最近工作太忙,结婚的事情先往后排。阿姨您好好养身体,赶快把病治好,到时候我请您参加我的婚礼。”
杨阿姨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她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呀,阿姨肯定没这福气参加婚礼咯……”
辰心握着杨阿姨的手,一直没松开,她的手是那样的冰凉无力,听到杨阿姨又说丧气话的时候,辰心已经没有往日的勇气阻止她。
天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病房内出奇的安静,过了好一会,杨阿姨才说:“辰心啊,麻烦你个事情好吗?”
辰心点头:“您说吧。”
杨阿姨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话:“你帮我转到普通病房去吧,在这里呆一天都是钱,还有,麻烦你帮我把护工的钱也结一下,人家忙里忙外赚的都是辛苦钱,也挺不容易的,咱不能欠人家的。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跟医生说一下,以后给我用的药,选最便宜的就行,不要用进口药,太贵了,这都是负担。”
辰心和天磊交流了一个眼神:难道杨阿姨已经知道了?
杨阿姨看了看他们俩,说:“护工来找我结工资,已经跟我说了,原佳被警察带走了……哎,我本来可以早点阻止她的,但是却没有……她突然间那么有钱给我住高级病房,给我用最贵的药,这钱来得太快肯定是有问题的。当时我就问过她,她说是以前股票上投资的钱赚了……这怎么可能呢,现在股市套住了多少人,她也不是股神。哎!”
杨阿姨除了几声叹气之后,语气一直很平和,她的坚强超乎辰心和天磊的想像。
辰心安慰说:“杨阿姨,你放心,原佳姐不会有事的,可能是误会。”
庄天磊也说:“杨阿姨,你先别着急,该治病的治病,这样吧,我公安局那边也有朋友,我先托人去问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天磊说公安局里有人,杨阿姨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闪过一道亮光,她看着天磊说:“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拜托你了,天磊。”
庄天磊为了给杨阿姨信心,他肯定的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爸爸很多战友转业之后进入了公检法系统,打听原佳的情况应该不难。”
杨阿姨似乎看到了希望,此前看似平静的她突然有点激动起来,她继续眼放光芒,“那就麻烦你帮帮我们家原佳,这孩子太可怜了,从小在乡下跟着她爸爸吃苦受罪,长大之后回到我身边又融不进城市里的生活。好不容易事业有成了,我这一生病,她的生活轨迹彻底改变……都是我害了她啊,要不是因为我生病,她也不会去干那些违法的事……”
希望,对有些人来说不应该拥有,本来已经接受的残酷现实一旦有了希望的火种,只会让人变得更加煎熬。杨阿姨之前的平静与现在的焦虑就是希望存在之前与之后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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