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姥姥姥爷都围在床边,马墨白没能走进病床,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到病床边上了,他蹲在床边,轻轻地执起李启航正在输液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
虽然马墨白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李伯乐能够体会到他内心的愧疚和心疼,李伯乐揉了揉马墨白的头发说:“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
马墨白的眼睛似乎有些红了,他问道:“你不是说孩子是你一个人养大的吗?你是怎么把他养到这么大的?他也经常生病吗?”
李伯乐终于逮到机会大吐苦水了,说:“是啊,孩子不到一岁的时候生病可多了,那几乎每两个月大病一场啊,我就是这样彻夜不睡守着他,陪他治疗的啊。”
自从重逢后,马墨白还不曾用这么友好的眼神看过李伯乐,此刻他的眼神里有敬佩也有心疼,更多的是感激。
马墨白低声道:“辛苦你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
李伯乐笑起来:“你别说大话了,你赶紧把记忆找回来吧,你现在没有记忆,你说你能做什么?怎么照顾我们?”
马墨白幽幽地问道:“你说万一我一辈子都记不起来呢?”
李伯乐想了想,说:“那也没有什么,我们一切从新开始就好,我们的感情可以慢慢建立起来,你和你身边的所有人还是会慢慢熟悉起来的。”
马墨白问道:“那我的事业呢?我要如何开始?”
李伯乐噗地笑了出来,说:“是谁说的——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失智,现在你该不会连自己的智商也开始怀疑了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啊,在这个过程中,你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你的老师,只要你放下身段,我相信大家都会帮你的。”
马墨白把头低下去,凑近李启航温暖的小身体,他不想说他现在最难突破的人就是他自己,因为记忆的空白,让他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畏惧和抵触。
哪怕是这些所谓的亲人,在他看来也都是全然陌生的,只有在看到单纯无知的李启航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轻松。
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进李启航小小的身体里,他却毫无知觉,因为烧慢慢退了下来,他现在睡得很安稳。
可李伯乐和马墨白却全无睡意,无论大小病,最受折磨的永远是父母。
一晚上换了三瓶液体,等全部输完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天亮了,李伯乐躺在李启航的身边,抱着他一起睡。
马墨白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是啊,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
李伯乐一家三口最后是被李妈妈的大嗓门喊醒的,刚眯眼没多久,李妈妈李爸爸已经带着食盒来了。
里面有软糯的粥,有清爽的小菜,以及刚出锅,热乎乎的包子。
李启航已经退了烧,现在食指大动,一看到吃的,激动地直流口水,仿佛昨天那个烧的昏迷不醒的人压根不是他。 马墨白依旧是慈父的样子,耐心地喂孩子吃饭,姚慧的电话打来,想必是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好帮他们准备上饭。
李伯乐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说:“妈,孩子姥姥姥爷不舍得孩子,非要多留两天,我们再过两天回去啊,您先别忙着张罗了。”
李伯乐能明显听到姚慧语气里的失望,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如果让她知道孩子生病了,可能心急如焚。
马墨白一心一意地喂饭,完全不在意李伯乐的任何安排,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姚慧和李伯乐的父母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可亲可近却陌生的长辈。
姥姥姥爷来了,李伯乐和马墨白就要回去休息一下了,回家睡一觉,洗漱一下待会还要回来换岗。
一个孩子病了,折腾的一定是所有人。
马墨白和李伯乐回到了李家,李家不比马墨白家的别墅,李家只有两间卧室,一件卧室是父母的,一间是李伯乐的。
李伯乐回房的时候,发现马墨白要去客厅沙发上睡觉,赶紧拉住了他,推搡着他把他推进了卧室。
马墨白显得有些局促,说:“我觉得我还是去沙发睡觉吧,咱们挤在这里,谁也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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