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李伯乐和姚慧还望着李启航离去的方向,默默哭了一阵子,直到她们的心情平复一些,众人才回去。
李启航的学校算是搞定了,姚慧的身体也大好了,齐悦打电话来说沐晨薇过些日子就要临盆了,希望齐书桓能够过去。
齐书桓纵然不舍得马墨白,可总留在这里也不妥当了,于是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齐书桓和姚慧坐在花园里,齐书桓说:“别再怨我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咱们都是要入土的人了。”
姚慧说:“我如果真的怨你,根本就不会让你进这个家门,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只在乎我儿子,我孙子。”
齐书桓点点头说:“你能这么说,我也算是放心了,我走了,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来看你了,你多保重。”
姚慧点点头说:“嗯,你也保重吧。”
齐书桓说:“我这辈子和墨白没有父子的缘分,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但是谢谢你给我机会有这么一段时间,待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姚慧说:“那是你运气好,赶上他失忆,根本没空去思考你的身份,如果是以前的墨白,恐怕早就猜出来了,也不会让你待这么久了。”
齐书桓点点头说:“嗯,不管怎么说,我知足了。”
对于齐书桓要走,姚慧和马墨白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姚慧和齐书桓已经没有什么感情,而马墨白一直以为齐书桓只是个远房亲戚,原本就是要走的。
只有李伯乐心里不是滋味,齐书桓来这里住了这么久,尽心尽力照顾这一家老小,为了弥补自己曾经的错误。
可是马墨白始终不认识他,最多见面的时候,客气地叫一声“齐叔”,虽说是齐书桓自作自受,可是他这一辈子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与骨肉分离,相见不能相认,没有爱人白首共度余生,也是可悲可叹的。 齐书桓的机票都已经预定好了,该告别的人都也已经告别了,可以说是了无牵挂了,但是李伯乐却发现齐书桓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初始,李伯乐只是觉得齐书桓大概是因为要离开儿子和孙子有些不舍得,也没有在意,可是有一次,她半夜起床去李启航的房间帮他盖被子,发现楼下客厅旁的小台灯亮着,不由多看了一眼。
半夜三更,整个别墅寂静无声,齐书桓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昏暗的小台灯照着他有些瘦削的后背。
他的头垂着,可以看见肩膀轻微地颤抖着,这是?在哭?应该不至于吧?
毕竟以后很想他们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又不是真的永远见不到了,况且那边有齐悦还有齐悦的孩子,那都是他亲生的儿子和孙子。
严格说来,他对于马墨白应该是心怀愧疚,感情总不至于比齐悦还神吧?怎么会这样不舍得?
李伯乐本想视而不见,可是在这个家里,其实李伯乐才是和他最亲近的人,毕竟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
从小齐书桓看着李伯乐长大,而姚慧虽然不再怨恨齐书桓,但也没什么感情,马墨白更不用说了,一直以为齐书桓只是一个普通的亲戚。
李伯乐轻轻地走下楼,挨着齐书桓坐下,齐书桓感觉到旁边有人,诧异地抬头看着李伯乐。
李伯乐没说话,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水,递到齐书桓的手里。
齐书桓一手接过水杯,另一只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略有些尴尬地说:“让你笑话了,岁数这么大了,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李伯乐笑笑说:“我能理解,您这一去美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您是舍不得他们。”
齐书桓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这一辈子只做错了那么一件事,可是受了一辈子的惩罚,也许很快我就彻底解脱了。”
“能够解脱也是我的幸运,可我还是留恋,还是不舍得。你和墨白到底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呢?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李伯乐总觉得齐书桓说的话有些悲凉,不太像是普通告别的话,有些临终遗言的味道,她说:“您何必这么说呢?说的好像不回来似的,我结婚您怎么能不回来?就算不为了墨白,为了我也应该回来啊,您自己不是说当我是亲生女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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