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两口子都不敢走,看着季老板脸色,见他颔首,才敢出去。大双小双毫无察觉,就坐那儿跟三小只玩,老太太也喜欢她们乖巧漂亮,端出小零嘴来给她们吃。
季云喜看着自家那三个围着人家闺女转的儿子,皱着眉头,重重的咳了一声。
“嗯哼。”
松松赶紧抬头,下意识的就要叫声“老板”,看见二人的身高差距,他又硬生生憋回去,“爸……爸爸。”
季云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好说话,结巴什么,跟谁学的毛病?”其实是说唐丰年,骗了他那么久,气还没消呢。
但老太太却不开心了,埋怨道:“路生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跟谁学的,孩子就我和儿媳妇,大妞儿带的多,你在说谁呢,嗯?”
季云喜摸摸鼻子,他不是这个意思。
平安和醒醒却依然围在大双小双身旁,给她们递玩具,仿佛没看见这个爸爸。季云喜眉头又皱起来了,他这俩儿子……怎么有点傻?
“别皱眉了,小孩子谁不喜欢跟小伙伴玩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小老头……”想起路生小时候确实是不喜欢和村里小孩玩,那都是被他们欺负怕了,也就不再提这话头。
松松知道他爸的心病,当然,现在也不算心病了,主动靠在他腿上,双手合拢,抱住有力的大腿,“爸爸。”
季云喜半蹲,摸摸他脑袋,长子就是长子,不比那两个,没心没肺。
叹口气,“去跟他们玩吧。”
平安终于抬起头来“哦哦”叫了两声,醒醒也回头,可有可无的叫了声“爸爸”,又跟大双玩上了。他好喜欢这个小姐姐啊,会教他怎么给小兔子打针,小兔子手受伤了,嘴里念念有词的要给它包扎,要消毒,要上什么药膏,要缝针……她居然全都知道!
两个人拿张卫生纸,当绷带用,把兔子玩偶的左前肢缠起来,“可是绷带会掉呀,应该用什么固定呢?”大双挠挠头,把妈妈扎的小辫子弄松了点。
“啊啊!”醒醒眼珠子一转,指着老太太头上。
那是块五颜六色的毛线头巾,线是细线,用的年代久了,已经洗脱了很多线头,长长的拖在脑后。奶奶每天背着他,他常忍不住拽着玩,还记得呢。
大双摇摇头,“不行,那是奶奶的,不能,妈妈打手手。”
小双一听“妈妈打手手”,猛的抬头,小声道:“姐姐,怕怕。”要不是手上的玩具却没放,依然玩得津津有味,大人真的可能以为她妈会揍她,已经揍成家常便饭了。
平安“啊啊”乱叫,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什么,反正说着说着,俩人又玩到一处去了。
大妞儿见他们要线,就把正在扎头发的橡皮筋解下来借他们玩,还帮着给小兔子“做手术”,不亦乐乎。
季云喜像个外人似的,站在自己家里,看着儿子们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长叹一声,出门了。这世上,儿子才是最靠不住的……仿佛隐隐能看见自己的未来了。
且说接亲的队伍,坐了快四十分钟的车,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的山路,二三十人终于到了胡家所在的村子,喇叭匠“滴滴答”吹着走前头,进芳红裙子配白毛披肩,紧跟其后。刘桂花小声教她,到了胡家应该怎么开口,怎么接人,再一次统一口径。
刚进村,一群孩子叫着“新娘子来咯新娘子来咯”,在前头跑,接亲队伍笑眯眯的跟上,准没错。
胡家在村子里正中央,前后左右都盖满了房子,他们现在住这三间还是在以前老茅草房的基础上盖的。院子挺小,再加上又办事,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李国青上前放过一串长长的炮仗,喇叭匠吹了个专门接亲的调子,一群人正准备进门呢,突然斜拉里跳出个女人来,插着腰道:“要进门接亲可得给红包呢!”
“嚯!你听谁说的?咱们村可没这规矩。”
进芳有点害怕,风俗啥的都提前打听清楚了,她可以确定,没这茬。
“不用听谁说,上次她妈结婚不也这样?全县都传遍了,大老板来接亲都得塞红包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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