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点她额头,可长点心吧!
林进芳笑着应下,母女俩又叽叽咕咕说了好些话。却不知道,院墙另一边的某人,已经把她们私房话一字不落给听了。
他又想到车上林进芳说的话,这样的老实人,能够始终如一的相信她妈,那应该就是真的没事。是他在外头跑惯了,凡事都把人往坏处想。
退一步讲,一个那么讲究爱干净的女人,怎么会看得上杨老头那邋遢样?
即使要找金.主,也要找干净点,清瘦点,有钱点的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号入座了,可能是杨梅酒后劲不小,微凉的夜风里,他居然觉着老脸有点热。
“老板您洗好没有?水都冷了吧。妈,再给加点热水去。”李国青不解他怎么就在院墙下坐了半天,双脚泡凉水里不冷吗?
哪里知道他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老板,此时脸都是热的,才顾不上脚冷不冷呢。
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既然她跟杨老头是清白的,那无利不起早的杨老头怎么会帮着推荐林进芳呢?
村里人对她们什么态度,他算是看出来了。能进厂拿工资,这么好的事不可能凭空掉她们头上。当日.他的第一反应是,一定是有什么勾连。
“李国青,你过来。”
国青立马抚着吃撑的肚子,龇牙咧嘴过来:“老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水不够热吗?要不再加点?”要是再肩膀上搭块白毛巾,那就是一副标准的店小二模样了。
季云喜不答反问:“林进芳是怎么去上班的?”
“坐拖拉机啊,咱们每天都是一起的,有伴儿!”
季云喜:“……”我他妈问你这个吗?这傻里傻气的毛病怕是会传染,连邻居都不能幸免。
“我问谁介绍她去的。”
“我同学刘广源,就是跟刘秘书名字只有一个字不同那个,采购处的,刘秘书说让他找几个信得过的,他信得过我,我信得过进芳姐,所以就……”
季云喜点点头,让他可以走了,别扯些没用的。
跟白天进芳说的一样,看来是真没有通过杨老头。
但,那天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加的?莫非不是杨老头?他记得他当时神情也很是错愕。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呢?
正想着,突然,就听隔壁有女声道:“妈,你洗不洗?我给你烧水。”
“洗,天太热了。”似乎是累极了,还“啊”的打了个哈欠。
他还纳闷:原来母女俩嘀咕半天,还连脚都没洗啊。他泡得脚都发白起皱了。
“那行,妈你在墙根蹲着,那里有水沟,正好把水冲出去。”林家原来的土院子在夏季会被雨水泡得稀烂,尤其大门门槛比院子高,雨水倒灌形成内涝,又顺着厨房门槛往里流,厨房里的柴火家什也被浸泡得发霉腐烂。
厨房本应该是最干净的地方,发霉得滋生多少细菌啊。
徐璐虽不懂什么专业道理,但她知道城市有下水道。
前几天让大满买了袋水泥来,又请李国青过来,帮着顺墙角挖了条水沟,底上和侧面用水泥浆刷过,平时生活废水就直接往里倒,流到大门外还能浇灌树木。
徐璐整天闲着没事,连条沟渠被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此时就在上面洗下屁屁。
季云喜在隔壁正好靠墙坐,心内暗道:洗脚怎么还要蹲着?不怕跌倒麽?
他小时候洗脚跌倒,把盆里的水弄洒地上,被老头按着打了大半夜。十岁前的他不会反抗,也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腿脚快跑得了,他妈却跑不了。
后来,十岁以后,实在是被老头打够了,他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时间地点的揍,让小小少年自尊受挫,干脆直接跑山里不回来。直到他气消了或者忘了这茬,才敢跑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妈有没有事,生怕他不在,他妈又成了出气筒。
再后来,十四岁那年……
突然,听见“哗啦”倒水声,那种撞击感好像是水倒在什么毛巾上一样,把他的思绪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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