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边吃边听他讲话。
小王坐在张向阳旁边,冲他挤挤眼,“没想到你爹还挺能讲的哈。瞧他讲得多好啊。比以前那些人干巴巴说些夸奖的话好多了。”
之前的几期,那些村长讲的话,翻来覆去都是报纸上说的话,一点也不朴实,要多假就有多假。
张向阳笑笑,招呼其他人吃饭,“大家别忘了吃菜,这么多菜,不吃完就浪费了。”
现在是五月份,天气已经热起来了,饭菜根本就不能放到第二天。
张大队长听到小儿子这话,也住了嘴,招呼许导演吃菜,还给他倒了酒,“这是我家过年时才喝的酒,我敬您一杯。我家小三子在你手底下,肯定给你添了不麻烦,请许导以后多担待他一些。我先干为敬。”
说着蹲起白瓷酒杯站起来一仰脖子喝了。
许导演见他这么爽快也忙站起来把手里的酒喝了,然后拉着他坐下,拍着他的手背道,“村长,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我还要谢谢你们家培养出张向阳这么好的同志呢。一点也不怕吃苦。恭敬有礼,人也谦虚,脾气也好。老兄,说实话,我家那两个儿子要是能有张向阳一半懂事就好了。”
张大队长心里挺美,嘴上却要谦虚几句,“照你这么一夸,我都不认得这是我儿子了。”
许导演摆了摆手,“老兄,这是谦虚了。”
张大队长笑笑,两人又就张向阳的话题扯了一阵儿。
许导演都是夸的,虽然许导演恃才傲物,可吃着人家的酒菜,人家好声好气地招待你,你要是说人家儿子的坏话,你不是傻是什么。
更何况张向阳还是京都电影学院出来的大学生,各科成线都很不错,还有吴主任和张导演都对他赞不绝口,所以许声学对张向阳还是很满意的,也乐意当着张大队长的面夸几句。
两人一个夸,一个谦虚,来回了好几趟,许导演话峰一转,开始问起他们家收入的问题,“你们家一年能挣多少钱啊?”
这年代的红砖大瓦房可不便宜,他们家这三间大瓦房,恐怕得要几千块钱呢。
张大队长脸颊酡红,似乎有点醉了,歪着身子,朝他笑,“老弟,你猜猜看?”
许导演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手都有点抖了,思维也有点迟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让我猜猜看。”他伸出三根手指,“一年三百?”
一年三百,这个价格算是比较高的了。就他之前采访的几个村子,大多数都在一百多。好一点的也才不到两百。
但考虑到他们这个村有许多大瓦房,所以他直接给涨了价。
张大队长无力地摆了摆手,晕晕乎乎地摇脑袋,“太少!太少!”
许导演调整了下坐姿,然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拍了下桌子,发狠道,“那就五百!”
张大队长笑了一下,打了个嗝,“太少!太少!”
连猜两次,许导演都没猜对,又听他说太少,少就罢了,还加个太字,那就说明比五百多多了,他从两眼一瞪,眉毛一挑,梗着脖子大声道,“那就是五千!”
这一下子翻了十倍,倒是把其他人都唬了一跳!
咋可能呢。张向阳可是说了,他们这个村的人均分地,每人才一亩三分。
就算他们家有十口人好了,十三亩也都是良田,全种麦子,麦子亩产三百斤的话,一季才有三千九百斤,麦子的价格也才八分,那一季也就是三百一十二块钱。一年两季,那就是六百二十四块钱。这还是总收入,要是去除种子和肥料的价格,估计连六百都没有。
当然这只是种地的收入,如果加上副业的收入,那应该能翻倍。可也只有一千两百块而已。
其他人都觉得许导演这次又猜错了,可张大队长却一拍桌子,“对了!这回对了!”
其他人大惊,纷纷看向张大队长。
小王拍了下张向阳,“哎,阳子,你爹喝醉了!现在都开始说胡话了。”
一年挣五千,可不就是胡话嘛。别说乡下人挣不到,就连他们这些城里人,都没有几个能挣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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