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算我求你了,别天天加班成吗?”敖湛不由分说地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放下,而后用强硬又略显无赖的态度拉着人出门,说的却是哄小孩儿的语气,“明天我给你帮忙,保管帮你把拉下的时间都补上!你看成不成?”
换作以往叶夏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工作和生活,但在他被敖湛拉到走廊,扫见窗外冷清的路灯以及路灯照不见的幽暗角落时,昨天晚上那个跟着他上楼的东西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脑海中。
叶夏喉头滑动,顺势被敖湛拉走了。
见师兄这么听话就跟自己走,敖湛松了一口气,拉着他上了车,关上车门开车一气呵成,直接将人送到了小区门口。
虽然已经渐近中秋时节,繁华的京城依然炎热如同一个大笼屉。
叶夏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昨天那家便宜店门口的灯箱,不过今天那里什么也没有,叶夏吐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不要开快车。”
敖湛看了一眼小区,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叶夏走进小区,进入电梯到达十九楼,一路平安。到了家门口,他一边从衣兜里掏钥匙,一边克制不住地偏头去看安全通道的门。
那门今天关得好好的,叶夏正要松一口气,就见那门吱呀一声,再次缓缓打开了。
叶夏吓得手上一哆嗦,钥匙再次掉在地上,发出叮啷脆响。
“哥哥,你回来了?”安全门后探出一个肥胖的身影,是叶夏母亲与情人李金言所生的私生子李均宇。
叶夏猛地松了一口气,随即没由来的烦躁占领心神,捡起钥匙打开门,略显冷淡地反问“你来干什么。”
李均宇蹬蹬从安全门走过来,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趴着他的门框探头往屋里看,“哥哥,你的房子真大啊,真漂亮。”
叶夏皱眉,特别想直接把人拽开扔下楼。他强忍着这个冲动,推开门进了屋,没有说邀请人进屋的客气话。
李均宇的脸皮明显和他的脂肪成正比例,他一点也不在意叶夏显而易见的冷淡,厚着脸皮跟着进屋。
叶夏见他鞋也不脱,踩着脏兮兮的脚印就走了进来,强忍着难受,把手里的钥匙以及衣兜里的陶瓷小狗放到玄关的盒子里,去厨房倒了杯水,打算直接无视他。
李均宇在叶夏家宽大又明亮的大客厅里转了一圈,羡慕得眼睛都要红了。
原本,他以为跟着爸爸来到京城,就能住上电视里宣传的那种漂亮的大房子,有落地窗,还有大大的阳台,夜晚站在窗前可以俯瞰大片城市夜景。然而现实永远都只能是想象的劣质山寨版,他们来到京城后,想象中的漂亮大房子变成了狭窄拥挤的半地下室,明亮的落地窗变成了小小的布满了灰尘的天窗,阳台更是没有,至于夜景,住在家里不开灯永远都是夜景,李均宇觉得那就像一间牢房,不,应该说是老鼠打出来的土窝更加形象,住在那里每一日,他都有一种自己再也见不到天日的压抑和恐惧。
更叫人绝望的是,这一切还都是租来的,就算他们住得再久,付出再多金钱,那里也不是他的家,而一旦房东看不惯他们想要撵人,他们就得乖乖收拾包袱滚蛋。
李均宇不想这样,他躺在家里闹,他也想住大房子,住那种他跟以前的同学们吹牛时描述的那种大房子。可是,这一次就算他闹,他绝食抗议,他躺在地上打滚,以前什么都依着他的爸爸妈妈都不再纵容他。
只有奶奶还是宠着他的,奶奶还跟他说,他的哥哥住在繁华地段的大房子里,那里有他想要的一切,而他是哥哥的弟弟,哥哥住那么漂亮的大房子,怎么忍心叫他住在那个憋屈到难以忍受的土窝?
李均宇看着落地窗外繁华的夜景,眼睛都被映亮了,这里真漂亮啊!奶奶果然没有说错,哥哥住的房子就是他一直以来想象的家的样子,他也要住在这里。
叶夏并不打算招待李均宇,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弟,甚至相当的厌恶。也许有人会说,错在父母,私生子能有什么错呢?他们也不想出生就顶着私生子的标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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