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说八道。
洗涮完毕,温白凡走出客厅,乔新正趴在茶几边上,一人分饰二角,自己跟自己下棋。
昨夜的记忆回笼,心虚的温白凡正发愁不知道怎么和他小新哥哥打招呼,幸好这时饭饭身先士卒扑到了他跟前,嗷呜嗷呜地拱着他小腿。温白凡摸了摸那雪白蓬松的脑袋,这才化解了有些尴尬的场面。
“你真幸福,睡到这么晚才起,我爸爸还不让我吵着你。”乔新挪了一枚棋子,叹了口气,“如果是我要赖床的话,他会直接拉窗帘掀被子的。”
沸腾的血液嗖一下窜到了温白凡脸上,他顿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既想笑,又想大喊,还想回到被窝里把自己埋起来。以至于乔新邀他一块下棋的时候,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还是乔可均在厨房里喊了他一声,温白凡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
“我去陪他下棋,你来煮面条吧,熟了能吃就行。”乔可均与他擦身而过时,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摸头杀!
温白凡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他把满腔的热情化作厨艺施展开来,将冰箱里一切食材物尽其用,做出了大约是这个厨房被投入使用以来最有尊严的食物。
这一份汤清面韧、滋味浓厚的面条彻底征服了乔新的身心,只见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举着勺子,舔着嘴唇道:“温叔叔,今晚你还在我家吃饭可以吗?”
“谢客官捧场。”温白凡笑着颔首致谢。
乔可均悄不作声地向儿子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
“那明天还吃你做的饭,可以吗?”乔新见温白凡迟疑了一下,立刻可怜巴巴地仰着脸,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温白凡被他萌得左右为难,挠了挠头:“可以是可以啦,就是跑来跑去有点麻烦。”
“不用麻烦了。”乔可均淡淡看了他一眼。
温白凡连忙分辨:“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说你家对面正在找租客,还没找到吧?”乔可均给他的杯子里添了一点水。
温白凡心如擂战,隐约期待着什么,又生怕自己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半天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没、没有。”
“那正好,租给我们吧。”乔可均微微勾起嘴角。
说实话,温白凡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定义他和乔可均之间的关系。
稀里糊涂就住在了一起,尽管中间隔了一堵墙和一扇门。
没有表白,在那个带着醉意的吻之后也再没有任何更亲密的接触,只偶尔会偷摸着牵一下手。
两人维持着纯情房东俏房客……不对,总之就是这种纯情又暧昧的房东与房客的关系,生疏之余又不乏默契,笨拙之中也流露着甜蜜,但在若即若离的甜蜜之外,也有着丝丝缕缕的忧愁在他心底缠成死结。
无法揭露的第二重身份是横亘两人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在亲密关系的构建中,交心的第一步是敞开自己的生活,让对方走进来,从而发现不同维度的自己。只是,温白凡不愿将他拖入这个混沌无光的世界,而这黑暗中的部分,却又是成就了现在的他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赵明曾叮嘱他,来日要是有了想共度余生的对象,必须马上向他汇报,组织会用特别的手段对他的伴侣进行审查,但不会进行过多的干涉。温白凡从未被禁止爱上任何人,但矛盾的地方就在于,他是否愿意让自己的爱人与这种他自己既不能认同却又无法挣脱的人生捆绑在一起。
这原本该是他确定一段关系之间该思考清楚的问题,但人心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万事俱备的情况下才对一个人动心。爱情的降临,犹如扑进白色蛛丝的一只惊慌失措的蝴蝶。
幸好赵明最近似乎特别忙,好几天了都不见人影,连酒吧也关门了,温白凡也就姑且当个鸵鸟,暂时不用考虑对他坦白的事情,打算过完年再说。
离除夕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懒散的气氛像哈欠一样富有感染力,一个接一个地传染开来。
不到一周的时间,乔可均就把家搬好了,于是这个周末,房东温白凡便邀上一大一小两名新房客一同置办新的家用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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