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Dawn这一条生产线每年赚取的巨额利润,就足以让其生产商一举成为全国实力最强的医药集团,而这种新型药物所采取的正是Prometheu项目中的一项专利技术。
薛名远这些年深得沈院长的倚重,正式获得进入医院最高层的圈子的权利,自然不仅是因为他自以为圆滑周到的处世之道,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薛名远正是Prometheus科研团队的负责人。有这样一位权威的专家为之站台,Dawn的推广之路自然平顺得多,普罗大众对这种胶囊的安全性深信不疑。
即使偶有专业人士试图表达对药物滥用的忧虑,也会立即遭到网络水军的搅和——暴露私德,转移视线,无端诬蔑,各种针对异见者的打击手段层出不穷。很显然,舆论的操纵者手法老练,洞悉人心,那些纯粹为了专业问题公开发表意见的古板学者何尝见识过这样的阵势,于是有关Dawn的安全性讨论往往也就不了了之。
伏建邦对医学一无所知,他在本质上就是一个残酷又贪婪的商人,薛名远能为他带来好处,他自然也就不吝于花钱做宣传,通过媒体将薛名远塑造成一代名医的形象。反正,这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薛名远,后者毕恭毕敬地端坐在沙发上,上身微微前倾,用一连串复杂至极的术语向他解释着林莉当日手术的情况。
“人已经死了,这些也不必多说了。”伏建邦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话锋一转,“Light的研发你要给我盯紧了,工作室已经准备就绪,等人员齐备了,年后就可以启动项目了。”
薛名远立刻眉飞色舞地保证:“伏先生您放心,Light系列一定能延续Dawn的辉煌,我们已经形成了庞大的消费群体,如果说保健胶囊向消费者灌输了防大于治的正确理念,那么这种气雾式药用香薰将会是一场生活方式的革命,相信……”
“好了,这种话你留着和媒体说就好。”伏建邦啧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而薛名远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满,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位大老板我行我素的做派。“总之,我将大笔资金投进了这条生产线,到时候可不希望被药监局的那帮人抓到什么把柄。”
“这是自然,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薛名远的眼珠子动了动,见对面的沈院长不动声色地一颔首,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文涛,送薛医生下楼吧。”伏建邦又喝了一口酒,对身后一直沉默的青年说道。
“是。”周文涛应道。
两人离去后,沈司原忍不住调侃了一句:“这么多年了,文涛的性子还这样呢。”
“闷嘴葫芦一个。”伏建邦啧了一声,但语气却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当初林莉介绍他来接替小方的位置,我还不太乐意,没想到这小子虽然话少,但办事能力不错。”
伏建邦犹如谈论天气一样平常地讨论着这个死去的女人,脸上非但不见悲痛之情,甚至连一丝伤感也难觅踪影。近几年来,林莉性情变得骄纵善妒,对他的风流生活横加干涉,早就令伏建邦感到十分不满。
如果只是单纯的争风吃醋,毕竟老夫少妻,把握好分寸的话还能视作情趣,而林莉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仗着她知道不少秘密,就以此为把柄来要挟和挑战自己身为丈夫的权威。
从前的林莉可不是这样的。
当年,她名义上是伏建邦的私人助理,实际上是他那一水儿的情人中的一瓢。但和其他那些空有姿色只图钱财的情妇相比,林莉的实力和野心显然都要高上一筹。论姿色,她虽上乘,但也不算出众,林莉最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她的善解人意,尤其擅长揣摩金主的心思。
有些话,伏建邦甚至不必说出口,她也能心领神会地替他办得妥帖,是以一直备受宠爱。
七年前,林莉从众多情妇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伏家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而这背后的原因,也是由于她巧妙地替金主解决了一件不可宣之于口的秘事,而这恰恰拯救了深陷泥潭之中的伏建邦。
林莉的死因并非如通稿中宣称那样术后不治身亡,而真实的情形,无论怎么看都透露出几分诡异。
手术过后的当天晚上,22楼特别住院部发生了病人开枪自杀的变故,当其时,护士长冯宝仪路过林莉的病房,本想顺道查看一眼病人的情况,却惊讶地发现林莉在昏迷之中被揭开了氧气罩,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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