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谎言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心头,这也是她在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以后,却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证薛名远的原因。她一直被深重的负罪感折磨着,生怕因为自己说出的话再次断送了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
“那件事不怪你,我知道你是被沈院长威胁的。”乔可均淡淡地解释道,“夏若岚无意中偷听到了你和他的对话。”
冯宝仪有些错愕,继而笑容里流露出几分苦涩。
如果说失恋就像一场火灾,那么暗恋就是火灾之中被关在铁屋子里的人。不甘、妒忌和怨恨犹如三味真火,能让最坚强的心脏扭曲变形。冯宝仪迄今依然无法说清,当年自己做下那样的事情,究竟有几分是出于被胁迫的无奈,又有几分是源于报复的快感。
时隔多年,一切已渐趋平静,而今旧事重提,除了一点唏嘘,倒也别无其他。
情劫之中,有人葬身火海,自然也有人逃出生天。
“那后来,你和夏小姐……”
“她去世了。”
“叮咚。”
厚厚的被子下有人慢吞吞地蠕动了一下。
“叮咚。”
被窝露出了一个口,温白凡探出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闹钟,才八点。
“叮咚叮咚。”
谁?是不是想打架?居然在周六早晨扰人清梦!
温白凡艰难从床上挺起身,挠了挠一头睡得乱七八糟的小卷毛,迷迷瞪瞪推开房门。
初春早晨的寒风从阳台倒灌了进来,冷得温白凡浑身打了个哆嗦,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长外套随意披在身上,温白凡快步走过客厅,走到大门前,眯起眼睛往猫眼里一凑。
咦,没人?
温白凡小心翼翼打开门,视线往下,穿着卡其色小马甲的乔新抿着嘴站在原地,双手摩挲着裤缝,有些拘谨地跟他打招呼:“温叔叔,早上好。”
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乔新肩膀上“嗖”地冒了出来,只见他的小外甥笑得眉眼弯弯,甜甜地问道,“舅舅,我可以带朋友来你家玩吗?”
温白凡记忆回笼,昨天表姐确实和他通过电话来着,说是他们小两口要带着姑姑姑父老两口到医院去进行每年的例行体检,让他帮忙看管小外甥。依稀记得她也说过,今天会有两个同学来找亮亮玩。
温白凡把目光投向在场的第三个小孩子,“小美女,你出院啦?”
“是呀,哥哥好久不见呀!”小美冲他招招手。
温白凡倚门而笑,伸手指了指两个小毛孩:“这俩一个叫我舅,一个叫我叔,你要坚持给自己涨辈分叫我哥哥的话,就成他们的阿姨了。”
小美果断改口:“叔叔好久不见。”
她说话的时候,头上扎着的双马尾一甩一甩,辫子上别着的草莓发卡在温白凡眼前一晃一晃,只听见她说道:“叔叔你刚起床的样子好性感哦。”
“噗。”乔新忍不住笑了一声。
温白凡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脸蛋,让三个小孩进屋坐好,自己回到浴室迅速完成晨间洗漱。
猫咪窜了出来,三下两下爬上了温白凡的肩膀,整个猫挂在他身上,柔软的身子拉得好长,像一只毛茸茸的钟摆,在温白凡胸前荡来荡去。
“哇,喵喵!”小美开心地喊了一声,从温白凡手里接过毛团子,抱在怀里,摸了摸,看了看,没忍住,把脸一把埋进了暖烘烘的猫毛里。
猫大爷顿时竖起了后颈的毛,不耐烦地喵了一声,不过在温白凡讨好安抚的眼神下很给面子的没有伸爪也没有窜逃。
亮亮也兴奋得咕噜咕噜冒泡,小脸凑在猫咪鼻尖前喵来喵去。乔新倒是老实坐在一旁捧着水杯,一副想摸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在亮亮的盛情邀请下,伸手摸了摸猫脑袋上的一撮白毛。
厨房里,温白凡从冰箱拿出一桶自制的鲜乳酪,满满盛出三碗,又细细切了些冰鲜草莓拌在里头,洒了半勺葡萄干和杏仁片,最后轻抖勺子,撒下一层薄薄的巧克力饼干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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