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听不见外人说什么的手冢很明显已经聋了,哑了。他听不见了,说不出话了。重重甩开揪紧他衣领的手。血痕斑斑的手掌,再次附上车子的引擎。
无言了,迹部望着那个疯子般,用力发动引擎一次又一次的人,心,涩涩的疼的厉害。、
“不要做了,不要做不必要的事情了。那个女人,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的……”这个样子的手冢会让她心疼的吧?“不要做让她担心的事情…… 本大爷保证,不让她死好不好?”他,这样乞求手冢,这样乞求老天爷。乞求老天爷给那个笨女人一个机会,活着的机会……
妥协了,委屈他大少爷求全了。第一次,说了这样的话。
以前的自己……一定会呵呵冷笑两声嘲笑自己的多管闲事委曲求全吧?现在……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笑神经被手冢同化了,找不到好的借口,他找罪魁祸首总是不会错的吧。
风中,空气凝滞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果然是很悲哀的呢。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望着车子里紧紧注视着自己的那两双眼眸,迹部做了自己都没把握的承诺。
为什么呢。大概,也只是因为他也不愿意那个讨厌的女人死吧。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会稍微……幸福一点点呢?
垂下眼眸,在静止了的全世界中抽身,迹部转身走至到自己毁了一半的跑车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半新的手机。按了某个键,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
他变得好心了,善良了。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做到这一步……唯一能解释的原因也只有说明了他变得善良了吧。做了救世主。
付出了最好的医院,忍足家最有威望的医生,甚至是心。这样,还算不上救世主的话,他是不是就要重新回归大地,改造零件呢?
终于安静,那两个呆滞的人已经听见了他的话了吧。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必要留下。于是,跳上变了形状却没什么实质伤害的跑车,发动引擎。他退出……他们两个人的为爱而殇的场地。那个地方……不应该有他这个陌生人的存在,也不应该有他的气息残留。所以,他走的很彻底,甚至是,不愿意去医院。浅上唯嗳这个陌生人的生死他都想撇的一干二净。
东京最大的医院顶楼,今天站满了医护人员。接收到那个微凸肚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少女的时候,从订婚现场狂奔而来的忍足杰士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患者深度昏迷,托迟了急救时间……恐怕……”
“没有恐怕,病人还有呼吸和心跳就好。你,跟我去手术室说说详细情况,谦也,你们不要着急。我现在马上去准备手术。”接手轻井泽医院院方派遣而来的主治医生的资料。忍足杰士百忙中抽空望了一眼自己那个侄子,微微动容。他,没见过这样担心的谦也。
已经被恐惧惊吓的三人,终于回归了一丝丝神情。忙点头,望着逐渐模糊了的视线消失在半透明的空中。
碰……来至灵魂深处的那道关门声再一次重重响起。
已经强撑不了的疲惫身体应声而落。重重滑到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动声来回回荡在空无他物的走廊间。
这样是不是要好一点?
苦涩微笑,抬起久久埋在臂弯间的脸。忍足谦也给了已经止住哭泣,却紧紧揪着衣角甚至差一点就要扯破衣服弄痛小指的小女孩一个安心却难看之极的微笑。
再回首,那个总是冷漠以对,却比谁都要担心唯嗳姐的女孩此刻眼中已没了泪水。据说,这是种干枯。枯竭了的泪水,已经往肚子里咸咸吞下,梗咽了喉咙,痛彻了五脏六腑。
唯嗳姐,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只是他们太担心,想的太多了。
良久,手术室的灯依旧亮起,良久,其实,才不过几分钟。走廊的那一头已经传来焦急而不平稳的脚步声。
满头大汗淋漓,满脸红色鲜血的人,终于在万众期待中出现。满脸的狼狈,不像是订婚的人,然而,他身上的白色礼服却破坏了这样焦虑的美好。那是,一种刺目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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