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是自己的错,是自己造就了那个女人的悲惨。可曾想过,不被告知的人是他,总是在最后才知道的人是他,在一切事情真相大白后承担错误的人也是他?老天错待的不是真田小梓,不是手冢国光,只有他和浅上唯嗳还有那个未出生便逝世的孩子而已。
现在,在所有人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拿什么面对那个在手术室至今生死未知的女人?拿什么来弥补?拿什么来承担这个大到几近累垮他的错误?不能,不想当做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的不是?
浅上唯伊,浅上唯嗳,这一生是他太过骄傲自满了,是他太过于高估自己了。所以,现在遭到报应了么?
而浅上唯伊,给自己的报应,会不会残忍到不留余地。连一根骨头渣子都不剩?
沾满鲜血的拳头渐渐松开,摊手,迹部望见自己手心里的一片孤凉。惊愕到说不出话,张嘴,发不出一个音节。最后,竟然,只有后退。逃也似地,往后退着脚步。
然后,颤抖着嘴唇和捏的死死的手掌,往回走。
上车,关门。挂档,启动着车子在漫漫黑夜中消失得彻底。
原地留下的,也只剩下破碎的镜片和滴滴落下的鲜红印记。
头痛剧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还没有好,还是因为那一拳太过用力。比预想的还要用力,所以损伤了脑袋。
顾不得,鲜红弄脏了昂贵西装。也顾不得捡起地上已经破碎成渣的镜片。更加顾不得,已经掉落的那块后视镜。忍足随之上车,然后,一同消失在夜色。
不想去医院,更加不想去见浅上唯伊确认什么,更加更加不愿意去医院做什么检查,决定了,要冷静一晚了。带着这样的伤,他没有办法去见任何人。
……
漫无目的,不知道去的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只能无知的朝前面开着车子。尽管,下个位置是不陌生的,至少,比那个混杂的地方来的清净不是?
胸口满满的憋了气,也不知道那股即使是那样重重打了最好的朋友也无法解恨的气焰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很累人,很生气而已。
并不想去确认真田小梓说的那些话。也没有什么好确认的,见不着了她,听不见她的消息,他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受,唯一清楚的是,见着了她,听见了她的消息自己一定比现在憋屈。
莫名而来的气焰让他狠狠拍在方向盘的手顿失失了疼痛的感觉。那感觉,比疼痛更让人难受。
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迹部开始反思,是那一个环节出了错误?是那个环节让自己这么焦躁?
别急,一点一点回忆。
他安慰自己,给自己时间。一点一点回忆,那些和浅上唯嗳相识,莫名惦记的日子。
迹部停下车,在未知的地方想了很多。从他们相识,他只知道她是法学世家,浅上家的原本内定的第二位继承人外,她是那个他和忍足都熟悉的浅上唯伊的妹妹外,她的性格那么……抽象,别的,一点也不了解。哦,不对,还有一点,她很坚强,但是,也是最脆弱的。她很爱浅上唯伊,很维护那个姐姐,但是,她却也不圣母可以对着那么维护的姐姐狠得绝地。
她和忍足明明距离甚远的关系,又是从何时?据真田小梓的说法,是因为被陷害么?可是,为什么那么决然的拒绝了他并不算好意的好意?提议参加日本最高人民法院审核的测试,明明那个是她梦寐以求的。
皱起眉头,迹部终于找到漏洞点,是因为那个孩子吧?那个并不爱的人不慎残留的孩子。
该死,就是这样才让他更加憋屈。
明明没有现在这么心痛的。理清事实的时候,却更痛了。
浅上唯嗳,是生来克制他的么?为什么他的思绪会受的心思而摆动。太不华丽了。
这样的不华丽一次就好,这样就够了。
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华丽?有过一次不华丽的经验,已经养成了习惯了呢。习惯果真是个不华丽的东西。怎么也戒不掉。
突然间醒悟,原来,人的心真的可以为一个陌生的人而这样难耐,而这种难耐是自己没有办法可以控制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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