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用了一只手便镇压了田多美挣扎着要脱离的动作,将之牢牢固定在怀,然后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打开了车门,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置在了副驾驶的位子。
被这般小心护着的田多美见他紧抿着嘴,一副她得了什么奇特的绝症,磕碰一下便会血尽而亡的模样,却是极煞风景地呵呵笑了出来。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何必这样。”
不愿意同病号多计较的宋景文只冷着脸瞥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笑得出来的她一眼,嘴角抿成笔直的线,半句话未应,只默默地扯了一旁的安全带,看似粗暴,实际却温柔无比地替她扣上了安全带后,“啪”的一声极干脆地关上了车门,显然一副拒绝与她交谈的模样。
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啊......
田多美敛去了笑容,在宋景文看不见的角落疲惫地叹了一口气,终是抵不住浑身的灼烧感,颇为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你烧得太厉害了,我送你去医院。”
田多美闻言,眉头一时皱得更厉害了,不满地“哼哼”了两声,立刻便回道:“回家,不去医院。”
寻常冷漠疏离的矜贵女声在此时已然褪去了坚硬的外壳,也不知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身边的人已让她安然放下了心防,竟还带上了些许糯糯的撒娇甜腻。
宋景文心下一颤,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肃然,紧抿着的嘴依旧呈一条笔直的线,“不行。”
“我要回家!”
真是......任性啊?!
宋景文被气得一笑。
见他反倒笑起来的田多美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撑着烧得迷迷糊糊的脑袋,扯着沙哑的嗓子,提高了音调:“我说我要回家!”
若不是她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宋景文甚至想就这样停下车来,欣赏一下她难得的生动表情。
“好好好,送你回家。”
这哄小孩的语气一出口,便连宋景文自己都不自觉地笑出声来,看她这罕见的无赖可不就像讨不到糖果的孩子一般正向着父母打滚撒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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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文也是因着家庭医生的存在,这才状似无奈地应下了田多美不去医院,要回家的请求。
至于固执要回家的田多美,自从宋景文口中听到了想要的满意答复之后,便再抵不过一波又一波涌上的倦累,歪着脑袋,倚靠着车座,沉沉地坠入了梦的深渊。
之后,她只感觉有人轻轻地将她抱下了车,感受到环绕于周身的熟悉气息,她也没有反抗,任其抱着自己往某个地方走去,在彻底失了意识之前,她已从那个怀抱之中脱离,被放置在一片柔软之中,周围刻意压低的谈话声,额头上突然而至的冰凉感,以及手背上的一瞬刺痛,都无法将她从迷幻之中拉出,她只能无力地一点一点往下坠......
再次醒来已是天明。
手背上扎着的吊针让她眉头一皱。
立于床头的挂瓶快要见了底,田多美咬着唇,艰难地撑起了疲乏的身子,过大的动作使得手背上牵着的吊针不再往血管之中输送药水,反倒抽出了些许猩红。
“oma,你醒了?”
捧着一杯温水走进房间的田正国正好瞧见床上的田多美挣扎着想要起身,忙快步朝着她走了过来,随手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后,扶着她以一个舒适的姿势半靠着。
“水。”
刚帮田多美放置好枕头的田正国闻此,半点不敢耽搁,极迅速地便将方才的水杯递到了她的嘴边,这般的“送货上门”,显然是考虑到了她手的不方便。
喉间的干涩迫使田多美饮了大半杯的水才堪堪停了下来。
就像久旱的土地遇上了一场甘霖,半杯水入腹,田多美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望着面前模样日愈成熟的田正国,还来不及欣慰与感慨,田多美艰难运转着的脑袋便被突然闪过却意外抓住的灵光满满占据。
“今天是周四吧。”
话音刚落,将全部心神放在田正国身上的田多美便发现原本还算镇定的他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身形一僵,随后漂亮的星眸里闪过了一丝被抓包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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