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几天的适应下来,晨珏明显对三人共同生活不再反感。
余下的一点说服,只是说服她接受婚姻,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在一起,婚姻只是多了一纸证明。
最艰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自信满满的想,余下的都好办。
只有礼拜六的见面令他有点紧张,虽然是约在城郊一间僻静别墅,也没有旁人,可是因为家教严格,从小他比较敬畏父亲,只怕父亲生气。
谁知小海见到容余之,脆生生叫了声:"爷爷!"
老爷子顿时笑得连眼角都弯了,抱起来亲了又亲,再不肯放。一点不快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容夫人趁机在一旁道:"六月里太热,办喜事不方便,不如放到十月。现在准备还来得及,亲戚朋友虽然多,但还有三个多月时间。仓促是仓促了一点,不过应该没有大问题。"
老爷子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结果小海在怀里扭:"爷爷,我要吃点心。"一句话就调虎离山,老爷子只顾一迭声问:"点心呢?点心呢?有没有蛋糕?快拿来。"
立刻打岔了过去。
回去路上他才松了口气:"可算是把老爷子这关给过了,我还真怕他气上来抽我一顿。"
一路上她却没有说话,一直到回到家中之后。
孩子在路上就睡着了,他也觉得很累,所以洗完澡出来就打算睡觉,谁知她却叫住他:"我们谈一谈。"
她已经卸完妆,gāngān净净的一张脸,脂粉不施,像剥了壳的(又鸟)蛋,又滑又软,他忍不住俯身亲吻。
她却推开他。
"gān什么啊?"他十分委屈:"都几点了还不让亲?"
她看着他,一直看到他渐渐敛起了笑意,终于问:"你怎么了?"
"我不打算跟你结婚,所以我希望我们中止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他沉默片刻才问:"那小海怎么办?"
"你若有时间可以过来探望他,如果爷爷奶奶想见他,你也可以带他回家住几天。"
他开始动气:"小海应该有正常的家庭生活,"
"我不认为我与小海之前的生活哪里不正常了。"
"那是你一厢qíng愿的看法,单亲家庭必然会对孩子有一定的影响。我们应该结婚,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肯替我生孩子,却不肯跟我结婚。"
"容博,"她的表qíng十分平静:"我不是替你生孩子,我是为我自己生孩子。"
"可我是孩子的父亲,你之前没有征询过我的任何意见,之后又不肯结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也仅仅只是孩子的父亲,容先生,请你认清楚这一点。我从前没有爱过你,现在也不爱你,将来更没可能爱上你,所以我们之间没必要谈到婚姻,就是这样。"
他怒极反笑:"岑晨珏!你不要太过份了!"
她很自然的将脸一扬:"你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他还能怎么样?他还可以怎么样?
气得糊涂浑身发抖,不由狠狠的大口喘气,他只想一把掐死面前这个女人,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他只想永远不曾爱过她。
咦?
爱?
他一准是被气糊涂了,一定是,肯定是,绝对是。
抱起被子,他就去睡沙发了。
沙发太软,又太窄,反正害得他一夜没睡着。
他从来没有跟人冷战过,从前他与女友,都是合则来,不合则分,绝不会勉qiáng自己,所以更不会冷战。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什么叫冷战。
冷战就是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偏要视对方如无物。
难度是一点高,尤其还有小海在中间。
孩子非常敏感,敏感到令他心疼,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看到大人的脸色,就知道不对,下楼时在电梯里悄悄问他:"爸爸,你是不是跟妈妈吵架了?"
"没有。"他矢口否认:"只是妈妈心qíng不好,我们要体谅她。"
口是心非,尤其是对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说谎真是一种高难度的动作。
一家三口还是同进同出,只是她不跟他说话,他也就不跟她说话,这样一僵持就是两个礼拜。
到了小海的生日,三个人一块去郊区的森林公园,他负责开车,她抱小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们之间还是不说话,连孩子都无jīng打采,低头只玩着自己的手指,丝毫没有过生日的兴奋,他只好打开CD听歌。
车刚刚转过一个急弯,突然对面车道有辆大货车失控,直直朝他们冲过来。
他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本能的踩下刹车,在尖利的刹车声中,庞大的货车车头已经朝他们直冲过来,他本能的斜扑过去护住她与孩子,在巨大的撞击声中,安全气囊嘭嘭的弹涨开来。
他一直没有醒,眼皮很沉重,身畔有人一直在哭。
有人抚摸他的脸颊,也许是小海,小手又轻又暖,唤他:"爸爸!爸爸!"
也许是母亲,一直伏在他身边嘤嘤的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他厌烦不己,用尽了力气,终于睁开眼睛来,喃喃想说:"好吵!"
可是却发不出声音。
身体不能动弹,双眼渐渐有了焦距,这才知道是在医院里,医生hushi顿时全涌上来,惊喜:"他醒了。"
小海却哇一声哭了:"爸爸!"
原来一直在他身边哭的是她,两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还在哭。
他很费力气才能说话,hushi连忙帮忙移开氧气面罩,他问:"你--哭--难--看……"
结果她哭得更凶,害得孩子跟她一块儿放声大哭,病房里场面顿时失控,主治医生焦头烂额:"这个……容太太,容先生醒了就渡过危险期了,别哭了,这个是好现像啊,别哭了……你已经哭了一天一夜了……再哭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结果母子两个根本不理睬,一直哭得令医生害怕:"容太太,容太太,您别哭了好不好,容先生已经醒过来了……您别哭了啊……"
他们这家医院有容氏的大半股份,老板娘在这里哭得肝肠寸断,主治医生垂头丧气的想,万一她哭晕在这里,他们还要不要混了?
容博咧开嘴极力想笑,她的脾气那样倔qiáng,她要哭的时候,谁敢拦住她。
最好还是容夫人来,才把她与小海劝出去,他抓紧时机:"结--婚……"
她一边拭泪一边答:"好。"
伤口疼得厉害,他一时撑不住,眼前一黑又晕了。
在陷入昏迷之前,只听她跟孩子一样,哇一声又哭起来。
真要命啊……
不过……幸好这求婚是成功了。
他十分欣慰的想。
总算是大团圆结局。
8、错姻缘
嗤--"
尖利的西洋剑尖,恰到好处地点在对手的左胸上,只要手腕轻轻往前一送,就会刺破厚厚的防护服。
场边惟一的观众,缓缓地鼓起掌来。冷峻的脸上仍没有一丝表qíng,可目光中还是透出几丝赞许。
摘掉面罩,顺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青丝,对着被bī在死角的对手嫣然一笑:"若若,你今年输了我十九次了。"
美女笑起来好好看哦!
若若赶快摘掉面罩大饱眼福。她曾开玩笑说祁绡隐的魅力是天下无敌,这话也不算夸张,连她那才上幼稚园的宝贝外甥一看到"漂亮的祁阿姨"就会飞奔过去,凑上他胖乎乎的苹果脸讨个香吻。
美女掠头发的样子好好看哦!
若若叹了口气。认识祁绡隐后,她终于对历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们有了几分理解--绝代佳人的魅力实在令人招架不住啊!因为与祁绡隐的jiāo往,令她着实看多了各式各样拜倒在美人石榴裙下的臭男人。也许就是因为看多了他们神魂颠倒的样子,方才觉得世间男子似乎个个面目可憎。
"想什么呢?"祁绡隐巧笑倩兮,接过服务生送上的毛巾拭去额头的汗珠。
若若一边擦汗一边答:"我在想世上的男人。"
祁绡隐樱唇抿成绝美的弧线,口气淡然:"世上男人只有两种,一种可以远观不可近处,一种可以近处不宜远观。"向场外的冷峻男子斜睨一眼,媚态横生,声音似化不开的蜂蜜,"景文,你属于后者哦!"那种妩媚入骨,听得若若心中都是一dàng。
冷峻的脸上瞧不出任何表qíng,倒是若若笑起来:"贺木头你再怎么逗他也只是块木头,不过这年头流行他这种调调,他倒是有一票小女生喜欢的哦。"啜着冰凉慡口的柠檬茶,突然又想起来,"你说贺木头是后者,那前者可不可以举个典型?"
"当然可以啊。"祁绡隐无限慵懒地舒展着身体,姿态妙曼如兰花盛放,不假思索地说道,"比如我的前夫符晏楠,正好就是那种可以远观而不宜近处的男人。"
若若笑问:"怎么突然想起了他?"
祁美人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口气中也隐绰着一丝顽意:"因为他最近是新闻人物啊。"伸出玉一样的纤纤柔荑,拿起桌上的一份八卦周刊,一本正经地念出头条上煽qíng十足的标题,"钻石王老五即将奉子成婚。"笑吟吟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嗯,这是离婚之后,第七个自称要嫁给他的女人了。"
若若打个哈欠:"这个女人一定要真地嫁成功,不然就又让人失望了。"
一直静如止水的贺景文,薄薄的唇中突然吐出一句话:"不可能。"
"什么?"若若大惊小怪:"你说什么不可能?!"
"结婚。"言简意骇的回答,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为什么?"若若饶有兴趣地反问。
"任何女人都动摇不了他。"淡然的目光扫过近畔绝艳的脸,"包括绡隐。"
祁绡隐明眸流转过一丝异然,她淡淡地说:"我?我是他惟一主动追求,并在圣坛前起誓,要钟爱一生的伴侣。"
"前妻。"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挑起大美人的骄傲,可是不动声色地反问:"赌多大?"
贺景文竖起食指:"一块钱。"
祁绡隐掠起纷乱鬓丝,笑靥如清水芙蓉一般,朗声反问:"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上当了!她清晰地看到贺景文眼底闪过那丝根本难以觉察的得意。她懊恼得想咬掉舌尖,她做了什么蠢事--她刚刚还亲口说过,符晏楠可远观不可近处,只有她知道--她是上了贺景文的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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